载异志之魏国篇 作者:清风入我怀(上)【完结】(19)

2019-05-21  作者|标签:清风入我怀

“可有我能够出力之处?”洛上严问道。

“洛兄对此事如此关心,倘若魏王知道了,应该会十分欣慰的。”郁旸涎道,“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办就好,若再致使你身陷险境,我此生都要抱愧了。”

洛上严心头一动,脱口而出道:“若是我出于自愿呢?”

洛上严此言情真,却让郁旸涎倍感意外。对于洛上严,郁旸涎一直在理智清醒与偶尔的失措之间徘徊,这种感受莫名,他一时间也说不清究竟是何种心情。他清楚地知道洛上严与那些妖邪有关,因此两人相处时,他不得不有所戒备,但只要洛上严身处险境,他便会心慌意乱,若是两人投契,他也十分欢喜,如此复杂的心情,当真难以厘清。

洛上严自知失言,立即改口道:“我只是出于朋友之义,想多为洛兄分忧,免得总是行色匆匆,没有时间对弈茗茶。不过你说你即将离开大梁,只怕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气氛就此有些伤感,郁旸涎竟也有些不舍离开这大梁城,尤其是见到洛上严此时失落的神情,他只觉得心底某一处有些隐隐作痛,是过去未曾有过的感受。

“洛兄将来若有机会,可去太虚山寻我。”

洛上严笑容苦涩,摇头叹道:“我能与你一同去北郊,只怕已是此生所能去往的最远之处了。”

郁旸涎无法理解洛上严此话深意,便问道:“洛兄此言是何?”

洛上严兀自伤怀片刻才抬眼去看郁旸涎,两人今次目光交汇,显得凄凄恻恻,尽是愁绪。

洛上严缓缓道:“郁兄既然我身中厄难毒,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是死是活?”

面对洛上严的发问,郁旸涎即刻沉默。自从在北郊树林中,他为洛上严输送真气却尽数消散,他便对洛上严的生死有了判断——那并不是真气的消失,而是因为洛上严本就是已死之人,又被注入了厄难毒,体内气息与活人不同,所谓的筋脉都是靠那些异于常人的气息游走而形成的虚像,活人的气息无法在洛上严的体内游走,一旦进入就会被吸纳转化。

郁旸涎如今沉重的面色已经说明了他对真相的知晓,洛上严如今坦然许多,见郁旸涎不说话,他便继续道:“我受人之命,有意接近你,是因为你的出现,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慌,但他们不方便亲自出面,所以就让我来了。”

“此话怎讲?”

“妖邪之物见到收妖之人,怎会不怕?”洛上严道,“我虽是已死之人,但终究是个人,身上即使被中了厄难毒与尸毒,也不会存有妖气,由我来接近你,最合适不过。”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洛上严再一次注视着郁旸涎充满探知的双眸,他觉得这个少年的目光总有一种令他难以克制的欣喜,哪怕知道这种期望本不应该存在,或者是在面对自身所处的情景中微末得不值一提,他仍不想就此丢弃这来之不易的如同再生的感受。他轻轻扬起嘴角,柔声与郁旸涎道:“我想跟你一起离开大梁。”

大梁卷 第十四章·有所图谋

惠宓因为当日之事,遭受反噬,半边脸的血r_ou_都被腐坏,她为了修补这具身体,不得不收集更多的女子精气来遮掩被腐蚀的皮r_ou_,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未免在宫中动手,引起魏王反感,惠宓只得趁夜逃出魏宫,在大梁城中寻找目标,却不想今天晚上,遇见了洛上严。

既是熟人,惠宓便不作隐瞒,而且洛上严是死人之身,比起朱厌那种凶兽,这人要好对付许多。再者,这少年身上有她种下的尸毒,换言之,洛上严的行动其实是受她控制的。

“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惠宓昂着头,鄙夷地看着眼前这具行尸走r_ou_。

“我总是体貌完整,总好过你这只剩下半边脸的妖物。”洛上严讥讽道。

惠宓向来对容貌极为重视,这次因为郁旸涎而容貌尽毁,她已经是十分气愤,一旦想起洛上严与郁旸涎的关系,她更是怒火中烧。一气之下,她便催动在洛上严体内的尸毒,见那少年忍痛的样子,她便得意笑道:“我哪怕只是一副白骨,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洛上严感受到体内正在发生的变化,他一时难忍痛楚,便就地跪下,却仍咬牙道:“你出来这么久,就不怕魏王找不到你而心生怀疑么?”

惠宓凑近洛上严,近距离看着这张苍白得没有生机的脸,冷笑道:“我自然有的是办法哄魏王,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想一想如何从郁旸涎口中套出y-in阳鱼灵骨的消息。”

“你也认为郁旸涎可以活着离开大梁?否则一个死人,还如何能说话呢?难道跟我一样?”洛上严见惠宓秋水含怒,他只不屑道,“郁旸涎跟魏王约定十日之内就会将你收服,你猜一猜,真到那一天,会不会再有人救你?”

“救我?”惠宓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洛上严,道,“救我救成了这样?”

那半边血r_ou_全无,漏出白骨的脸暴露在洛上严面前,惠宓伸手扣住玄袍少年的脖颈,狠声道:“不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要去接近郁旸涎,我不用在北郊树林里跟他交手,被他探查到我的底细,从而这么容易地就找到我。洛上严,我现在才想明白,你是想要借郁旸涎的手,除掉我,然后解除身上的尸毒,是么?”

“我若真要解尸毒,何必靠郁旸涎?厄难毒的侵蚀之效,你难道不清楚?这些年来,你忍受着厄难毒的痛苦始终都不肯主动解除尸毒,究竟是为什么?”洛上严问道。

惠宓盯着眼前这双幽黑的瞳孔,笑得y-in寒,道:“总要有人陪我留在大梁,否则我多寂寞。尸毒从来只有种下,没有收回,除非是我死了,你不怕领主怪罪,就用厄难毒侵蚀我,看看到时候谁的下场比较惨。”

“领主当初用厄难毒让我起死回生,只是为了要一个替他收集各种情报的工具。你对一个工具如此斤斤计较,是果真在这世上活得太久,太寂寞了。”

惠宓似被洛上严刺激,扼住他咽喉的手就此收紧几分。看着洛上严渐渐扭曲在一起的表情,她有了一种多时未曾感受到的愉悦,就好似多年怨恨得到了宣泄。

惠宓越发享受通过折磨洛上严而获得快/感,他每一份因为痛苦而加剧的扭曲表情,都让她变得更加兴奋。

洛上严受制于惠宓,只因他体内存在着惠宓施加的尸毒,那是当初为了更好地催动厄难毒而注入他体内的,却成了惠宓用以牵制他的筹码,让他只能跟随惠宓的踪迹,只要惠宓留在大梁一日,他就也要受困于这座城——但郁旸涎是会离开的。

就在洛上严呼吸极为困难之时,一道朱光凌空而来,就此分开了他与惠宓。

“该办的事不去办,却在这里自相残杀,你们是以为领主受了伤,就可以恣意妄为了么?”朱厌斥道。

惠宓瞥了洛上严一眼,道:“有人居心不良,想要内斗,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任由有些人胡作非为吧?”

“接近郁旸涎,打听大羿y-in阳鱼零骨,是领主交给洛上严的任务,他能不能完成,是他自己的事,如何处置,也是由领主决定。至于你所说的居心不良,他就不怕厄难毒么?”朱厌矮身在洛上严身前,观察着这个看来羸弱的少年,道,“骨女偶尔任x_ing,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等她去了领主为她寻好的新身体,也就不会为了现在这张脸而找别人不痛快了。”

“新身体?领主要放弃魏王了?”惠宓问道。

“枕边风谁吹不一样?赵姬当初不也是跟你做着一样的事,只可惜当时领主受了重伤,不得已才将她杀了疗伤。情况紧急,否则也不用让你进宫去是侍奉魏王。”朱厌起身看着惠宓道,“秦军在河西似乎有了异动,魏王已经知晓,并且有了想要动兵的心思,你用这具身体要做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在郁旸涎对你动手之前,说服魏王即刻发兵。”

“领主给的任务真是越来越棘手了。”惠宓叹道,“既然如此,还是先回去想想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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