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愤愤的去找了陈茗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南诗闯入左允的御书房，他知道左允现在正在跟陈茗轩讨论战况。
“怎么了？宝贝，别生气，别生气。”左允看到南诗生气的模样，赶紧顺毛。
“你知道了……？”陈茗轩从南诗进来那一刻，他就知道为了什么事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你的亲生骨r_ou_！你忍心吗？！啊！”南诗指着陈茗轩，愤怒道。
“不为什么。”陈茗轩起身离开了。
“你！”南诗在后面被噎的是哑口无言。
陈茗轩向安置白然的房间走去，风吹得他的发梢有些凌乱。
孩子的事情，是他的不对，在白然选择死的时候，他就清楚的明白，这场恩怨里，原来他是爱他的，而关于南诗的事，他想，很多是因为赢利的心吧。
等真正站到白然的房门外，陈茗轩止步了，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在确认白然没有危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房门一步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孩子的事情，确实，有自己的错。
想想……陈茗轩还是离开了。
第7章 七
再见时，是听到了白然已经去了佛道寺，给追来的，但是，当时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白然的头发已经落了，一身僧衣，一把扫帚，那天的太阳有些烈，晒在白然的光洁的头上，明晃晃的。
“白然……”陈茗轩愣愣的看着白然扫地的身影，缓缓的唤了唤他的名字。
白然扫地的身影顿住了，不过不用一秒，就转回身来，深深的施了个礼，本就秀气的脸，此时没了青丝的阻挠，更是眉清目秀了。
“施主认错人了，这儿没有白然，只有贫僧妄缘一个。”白然双手合十，向陈茗轩施了个佛家礼。
陈茗轩颤抖着手，想要抚上白然的脸，却被白然躲过了。
“贫僧还有事，就不陪施主了，施主请便。”白然单手束于胸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礼。转身，便又继续扫庭院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陈茗轩看着白然继续打扫的身影，问了。
白然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扫着眼前的落叶。
被忽视的陈茗轩有些气愤，快步抓起了白然的手，迫使白然面对着他。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明明可以不用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就像赐你死罪的时候……”陈茗轩当时不拦，是因为他知道左允不会真的那么做，就算那么做，他也是有能力护着的，而他当时说的那一句，他一半是置气，一半是求情，给皇上留余地。可是他想不到，白然会自己了结自己，他疯了！疯了一样的喊着他，而他却对自己说，不要这么叫他，他会舍不得，是真的舍不得吗？
“施主请自重，佛门静地，不宜喧哗。”白然任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挣扎，因为他知道挣扎没用，而全程，不看陈茗轩一眼。
“对不起……你回来好不好……”陈茗轩妥协了，伸手揽住白然的腰身，往怀里带，最后将脸埋入白然的颈间。
白然不说话，也不伸手，任由他抱着，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白然，你说话好不好？”陈茗轩恳求道。
“施主误会了……这里没有白然这一人，何来说话者？”白然说。
“有有有！这里没有妄缘，只有白然，没有妄缘！”陈茗轩双手抓着白然的肩膀，对着白然抓狂的说。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陈茗轩像个将军一样，又对他发号施令了。
白然抬起眼帘，愣愣的看着他，不说话。
陈茗轩慌了……
“白然，白然，然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说说话……好不好？”陈茗轩像个小孩一样，要糖果般似的，哄着白然，像在说:我给你糖果，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白然伸手拂开了陈茗轩的手，福身，说道:“施主自便。”就离开了，留下陈茗轩一个人愣愣的留在原地。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陈茗轩几乎是天天来，也不做什么，就是看着白然，说起自己跟他以前的事。
这天，也是。
“白然，你知道吗？咱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不是在国学院里，而是在前元皇上的宴会里。”陈茗轩看着白然不为所动的样子，继续说:“知道为什么当时十几个人里，你会被留下吗？是我让你留下的。我当时在想，也许你跟着，就不会被他们那些人威胁了，你当时个小，被打的模样，还挺狼狈的……”陈茗轩笑了笑，说起了当年。“我当时让你去给南诗送吃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了，你不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只是当时的我，不想输，你知道的，即使他贵为天子。后来的事……对不起……”陈茗轩道完歉后，拍了拍衣角，起身离开了。
白然紧握着扫把，一下又一下的扫着落叶，因抓得紧，手有些泛白。
第8章 八
从那日起，陈茗轩就再也没来过了，白然觉得有些可笑，原以为的……都只是以为。
每天扫着落叶，尘归土，过往的信者求缘而他妄缘……
“白然，茗轩出事了……”三个月后的一天，南诗风尘仆仆的赶来，就丢给白然这么一句话。
白然愣愣的看着他，不说话了……
“你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茗轩他真的出事了。他此去战场受了很重的伤回来，还一直不肯喝药，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就回去劝劝他，好吗？”南诗已经有些显怀了，走动不是特别方便。
“执念不是缘，是缘由天定，只有执念，才由人。去吧，从此落叶归土，扫清尘缘事。”方丈点头示意。
白然将扫帚归还给方丈，施了佛家礼，拜了佛祖，换回了百姓衣，向将军府行了去。
“李太医，他还好吧？”白然看着躺在床上睡着也皱眉的人，轻声问。
“伤口已经清理了，就是有些烧，这药，灌不下去啊……”李太医摇摇头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儿……我来照顾吧。”白然接过汤药，说。以前的陈茗轩只要一想起南诗的事，就会跑出去喝很多的酒回来，每次都是折磨的他半死，完事还要给他清理污浊，这时，做起来，倒也顺手。
李太医领会，不会儿，人都退出去了，只留白然和陈茗轩两个人。
白然将汤药轻轻吹凉，递到陈茗轩的嘴边，想给他喝下去，却没有如愿，还没进入，就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白然想了想，将苦涩的药含在了嘴里，俯下身来，用舌头笨拙的撬开陈茗轩的嘴，一点一点的渡了进去。他记得，有人这么说过给他。
药汤灌到一半的时候，陈茗轩突然醒了。
他感觉到有一个柔软的东西，在了他嘴里，有些苦涩也有些甜，一下没一下的离开又回来。
陈茗轩努力睁开眼时，发现是白然在给他渡药，等白然在俯下身来的时候，抚上了白然的腰身，亲住了白然的嘴。
白然一惊，手里的汤药直接掉了下去，碗在地面上碎开了。
闻声而来的红，朝房内喊:“妄缘师父，怎么了？”
“没……没事……”白然生怕红进来，忙说。
陈茗轩听到红叫白然作妄缘师父时，有些闷，有些不悦的说:“妄缘师父，原来是这样的……”陈茗轩伸手捏了一下白然的腰身，示意道。
“我……我只是救人而已……”白然脸上烧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先回去了。告辞。”白然起身时，陈茗轩就发现他身上穿的不是僧衣，光秃秃的头，显得有些不知名的感觉，禁欲？
“白然……”陈茗轩眼看白然就走了，起身想要拉住人，却扯动了伤口，闷哼了一下。
“你……你没事吧……”白然有些手忙脚乱。
“我……额！这里好痛。”陈茗轩好像抓到了把柄一样，在床上捂起了了胸口，果然如他所料，白然面带急色地跑过来给他检查了。
“哪呢？这儿？还是这？”白然在陈茗轩身上一通乱摸，当然是躲过了上伤口的乱摸，他担心陈茗轩还有隐晦的伤口没有处理好。
“咳咳……然儿，别……该，该起反应了。”陈茗轩有些尴尬的提醒道。
白然顿住手，微怒的看陈茗轩不说话。
“然儿……别走好不好？你要什么都给你，不要走了好不好？”陈茗轩开声哀求道。
“你将孩子还给我，我就留下。”白然淡淡的说。
陈茗轩愣住了。趁着愣神之际，白然起身，离开了。
之后白然依旧每日都来照顾他，等到他快痊愈的时候，白然突然的，就不来了。
等陈茗轩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发现白然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