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龙眠 作者:凤殊一(上)【完结】(28)

2019-05-21  作者|标签:凤殊一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狗娃儿被已经被喊了起来,这始作俑者正是狗娃儿的父亲老沈头。狗娃儿睁开眼,正瞧见父亲一手拽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另一只手正捏着自己的脸,这位老实本分的山民见得狗娃儿醒转,开口便问:“牙子,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偷来的?”

  这迫切的表情仿佛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儿子犯了重罪。少年瞧了瞧老沈头手中的玉佩,竟然也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只好硬着头皮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删去那些个枝节与旁络,捡着主要的事情和父亲说道了一番,这么说来,便显得这般故事,漏洞百出,也许是狗娃儿说的实在离奇并且匪夷所思,这老沈头把头摇得和个拨浪鼓似的,竟是丝毫都不见得信。

  要知道,这街头巷尾,都在传说的洞庭水宫岂是人所能见到的。要说这洞庭湖畔遇到龙女龙子的事情在那些个乡民之中,历来不少,但终究都是些乡野愚民糊弄人的事情,硬要他们拿出证据来,十之八九都支支吾吾不了了之。

  这老沈头早些年也是这些个奇闻怪谈的拥趸,但也正因如此,后来是才知道,虽然这人间高来高去的道士数不胜数,这甘州城虽然地处偏僻,但这四五年来,出现个行脚的仙客,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但这些个神灵龙凤则多半是为人所构撰,虽说每每都有传闻,但总归是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万万是相信不了,自家孩儿就去了那洞庭湖畔一番便遇到了其中的神明,还与他促膝长谈,更是赠他一枚玉佩在老沈头看来,不过是少年的说辞而已。

  狗娃儿这一番话,更是让老沈头认定了狗娃儿定是去了那株洲城中,做了些许作j-ian犯科的事情,于是盗得这枚玉佩。这老沈头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再三教化。而更另老沈头生气的是,在他一番教诲之下,这狗娃儿竟然不像以往那般知错就改,唯唯诺诺,反倒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心中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认为这狗娃儿得了失心疯,满嘴的胡话,而事已至此,若是把这块玉佩归还于旧主也是不甚可能,只得叮嘱现在依然有些茫茫然的少年,如果有机会定然要把这东西物归原主,而万一找不着机会,也万万不要将这东西暴露在人前,恐怕会招来些许不必要的灾难。毕竟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玉佩一看便是贵重之物,而既然狗娃儿不肯将她丢掉,便只能妥善保存起来,明哲保身方才是正理。

  狗娃儿和老沈头一番谈话刚好结束,狗娃儿的娘正巧走了进来,抛给少年一件外套,嘱咐两人早间记得,便把那山间新开辟的土地去翻新一番,少年默默套上外套,和老沈头一并出门去了。

  狗娃儿家的新山田,就在甘州城后山的南面,这一片之前被大量的树木遮盖,所以难以通行。而最近这荒山野岭之上却是出现了一批未曾见过的脸孔,从那时起,便总是有些陌生人来这后山窃取木材,这山田便是那些偷伐山木之人在砍完树林之后,所暴露出来的一大片平地。老沈头与张猎户两家已经在此翻整了许久,好不容易,开拓出几亩新田来,待到来年便可以种下新米,期待收成了,且不说这俩山民有没有对种植的经验,但就以这高涨的热情而言,狗娃儿心中也是倍感期待。

  狗娃儿手持着一把铲子,细心地翻动着每一寸的土地,突然他发现这地上和Cao节之间居然有一些个头巨大的蠕虫,这些个虫子现在看来已经停止了运动,整个缩成一团,白白胖胖的身子上,背部的尾端,恍如一张人面,狗娃儿在这山上从未看到过如此痕迹的毛虫,他听得旁边老沈头也发出了一声“噫”的声响,走过去一看发现,父亲脚下也都是这种毛虫,只不过也都已经死去,狗娃儿取了一条块布条,将那些个虫尸包了起来,准备下午去那善事处找那见多识广的陆修老道探探口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回 里头的少年大概是暴露出了很多问题,畏畏缩缩也好,看事肤浅也罢,但终究抱着一颗赤子之心,与勇敢无畏。你说他无知者无畏也罢,说他愣头青也好,一个只上了一两年私塾,游走于贩夫走卒之中的少年人,如此刻画,在我心中已是十分。

  故而那淡看世间千年岁月的龙君方才为之打动,才有了诸般故事。

  我极是羡慕那姑s_h_è 神人,餐风饮露,凭虚御风。这龙君便是一般人样,只不过,多了些许人情味吧。

  不知各位看官是否满意?

第19章 谁家子弟学仙长,试听夜雨拥龙眠(五)

  “仙长便收下小子吧!以后这善事处的山货与烧酒俺们沈家全给你包了!”

  “不成不成,贫道乃是有德之人,岂能因小子的区区几只山j-i,与几壶烧酒就随意收徒入我门下!”

  “陆修老道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咧,也不去这甘州城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这山珍之中,是不是数俺们沈家的最是可口鲜嫩,再说你这死皮赖脸地成天上俺们家讨酒喝,喝完还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分文不给,如今收俺们做徒弟不过分的啊!”

  “不成就是不成,老道我现在就要做个早课,施主就此且回吧!”

  ……

  这便是清晨发生在这甘州城灵虚宫善事处里的一些对话,那对话的来源自然是那善事处的陆修老道,这陆修老道此时正将脑袋摇得和个拨浪鼓似的。而另一位正是那一大早便登门拜访的狗娃儿。

  要说这天一大早,狗娃儿拎着那一篮子死虫子与一只活蹦乱跳的山j-i,与那看门的小道士打了个招呼,便大摇大摆地闯进了这善事处中。

  这陆修老道倒是难得起了个大早,正在那院子中央,提着那把长剑做舞剑之姿,别看这老道虽说吊儿郎当,老大的不正经,但这身子骨相较于那些个同龄的老头,倒还算硬朗,这一剑一拳之间竟然颇有□□。

  而据他自己所说,这一套强身健体的剑术,正是由他那掌教师尊,景阳子亲自为他从那藏书阁之中翻找出来的。而他自从七岁入灵虚宫,便是先练得这一套模仿丹顶鹤之姿的剑法,这剑法也正是对应他的道号,唤作丹羽剑。

  待到十二岁,这老道正式修习那门中的精深道术,闭关十来载,直到二十五岁方才道术大成。于这同年的丹元大会之上,陆修老道一骑绝尘,在那斗法大典之上,那年轻一辈之中竟然无一合之将,这陆修老道一路挺进决赛,最后在三十招之内,便将另一名青年才俊斩于马下。于是经此以后,丹羽道人之名响彻道门之中年轻一辈,遂被不少少年道子奉为神话,而这灵虚宫首领景阳子却是因为怕弟子锋芒太甚,毕竟俗话说得好,过刚则易折,善柔者不败,这道家先贤便早有言明,于是便让那丹羽道人去看守这灵虚宫之中一座山崖,名曰:去其戾气,磨其心x_ing。

  于是这陆修老道在这山崖之上,一呆便是三四十年,等到这景阳子安排这甘州城之事之时,掐指一算,便想起这陆修老道在山中已是多时,此子命中正有这一段机缘,正好应在这下山一事上,便将那终日于山间苦修的丹羽道人,唤入灵虚殿之中,当着三清祖师的面,面授机宜,让他下山统帅这甘州城善事处,替那朝廷与灵虚宫监督天下道门,更是要防御那外道入侵,作为抵御邪魔的第一道防线,正因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必须有大能之人方才可以担当,这陆修老道临危受命。于是这法力高强的陆大师便跋山涉水,带着这十二位道家力士与诸位童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这偏远的城池之中,大兴土木修建那灵虚宫别院。

  据这老道所说,前因后果,便是如此。但狗娃儿瞅着这老道一副无赖的模样,偏偏就不像是他所说的那般神圣伟大。

  而狗娃儿也有与那几个看门的小道士谈起这陆修老道的过往,其中最是深知底细的明礼小道士便说,这陆修老道或许真的在几十年前于那道林烜赫一时,可这事儿当真过去太久,当时尚在的人,不是入了那观星殿,便是纷纷告老回了那俗世之间,只有这陆修老道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陆修老道确实是景阳子三弟子不假,但被派去山崖看守,却并不是因为锋芒太盛。

  要知道这道门之中的法术比斗,小的一辈之中,优秀之人无一不是张狂一世,眼高于顶的人物,哪有别的优胜者因为这原因被罚去看山崖,还一看就是三十多年的,吸风饮露,岂不凄惨?

  明摆着,便是在这道门大会夺魁之后,犯了什么错事,被罚着去那山崖之上思过,山中无甲子,修道无岁月,这三十年弹指便过。

  如今这道家之中也是用人之际,毕竟老的那一辈弟子,不是身死道消,便是下山去了,连那灵虚宫之中,也有些青黄不接,便只好把这山崖之上的老道士喊了下来,让他戴罪立功在这城中做那善事处的负责人。

  至于这小道士所说的话,也是来自于那他们修习的殿中,或是捕风捉影或是自己推敲,但狗娃儿偏生觉得这小道士说的一听便知道是实话。

  所以狗娃儿带着这般念头,去看那陆修老道练剑,便更像是只高瘦的山j-i,做翅膀之舞,完全没有一副丹顶鹤的飘逸与灵动。

  那陆修老道也是看到那狗娃儿已经步到了这中庭,于是两人先是互相冷嘲热讽一番,你说我道貌岸然,一副有道真人模样,却是个贪食醉酒的放浪客;一个是成□□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登徒浪子,偏生还会那一无所得;两个人斗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接着便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老道把那把长剑收回到那悬挂在柱子上的剑鞘之中,一下子又躺回到那把躺椅之上,喘了口粗气,狗娃儿也走到那老道面前,随手便把手上一直提着的盒子放在了老道跟前。

  “沈家小友,这又是什么山珍野味,还神神秘秘的,拿块纱布挡着?嘿嘿嘿,快让老道来看看。”老道一见那篮子,便似是黄鼠狼见了j-i,一下子猴急起来。要知道这狗娃儿虽然平日历嘴巴甚毒,对他尤为尖酸,但终究在吃食之上,从未亏待过老道他,于是这次神神秘秘的模样,又怎么能不让他心痒难耐?

  这狗娃儿被老道所气,心情实在一般,看这情况便想要吓他一吓,提起脚尖轻轻踢了那盒子一脚,一边扮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悠悠然地说道:“老杂毛,东西就在眼前,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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