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龙眠 作者:凤殊一(下)【完结】(14)

2019-05-21  作者|标签:凤殊一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城东的李员外你知道吧?这李员外贩米,这十里八乡的居民可都得靠他吃这一口热饭,别提你和张老爹家,吃吃山珍野味,便可以度日。”

  “这李员外恐怕已是超过毛老财,做了这甘州城首富咯!”老道一脸嘚瑟,似乎这首富便是他一般。

  “你提这李员外有意思,这李员外可是号称李善人,这城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有什么稀罕的?”沈约说道。

  “嘿,昨天,老道我便是和李员外喝酒去咯!”老道说道。

  “嘁,你这牛鼻子道士真是坑蒙拐骗,都已经骗到这城里的大善人处去了,忒得不要面皮。”沈约说道。

  “小儿坐井观天,不知粗浅,老道这便为你好好把这事儿说叨说叨。”陆修倒是不曾生气,将道袍的袖管一lū ,便开始说起这事儿:

  “昨日,咱肚里这酒虫便犯了,要知道这善事处有吃有喝,唯独少了这酒材,沈家老爹年后来了一回,带了三盅土烧,这不还没多久,便见了底。

  咱寻思着,再要不去稻香楼瞧瞧,怕是这梁掌柜,便都要忘了咱一张面皮了,便早早去了这酒楼之中,这还未吃菜点酒,这李员外也带着手下的仆人来此处喝酒。

  这李员外咱向来便是只闻其人,而未见其影,只听得楼里有人说,这李员外到了,方才知道,这李员外是何模样。

  这李员外长得矮矮胖胖,一副富贵之相,天庭饱满,看来也是机慧聪巧之辈,只是肥头大耳,明显酒气充盈,想来是要折寿。这李员外上得楼来,便瞧见老夫也在。

  见得老夫还未用餐,便一并将老道拉到一边,要来筷勺,立地便在这客厅,摆了一桌宴席。要了满满十九个菜,还各个精品。

  沈家伢儿,你也是昨天不在,这些菜虽是凡品,但做工精致,美味非常,现在想来都觉得大快朵颐,好不过瘾。

  这酒过三巡,老夫见得这李员外虽说春风满面,这眉头却有些郁结,这手上竹筷,也未曾动弹几分,似是有心事一般,边开口询问。

  这李员外一听我所说,便似是遇了救星一般,就差给老道我跪下了。

  你猜怎么着,这李员外家,也不知为何便来只鬼,搅得他四宅不宁,耳根不净,这周边的道士法师都请了个遍,都没有什么办法,这不瞧见我,立马便上来套近乎。

  原以为咱这善事处的仙师,不屑于对付这些孤魂野鬼,便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也是听闻手下说咱偶尔会来这稻香楼讨几杯米酒。

  便抱着撞大运的心态来此看看,没成想,真给遇上了。

  那老道我呢,向来侠骨柔肠,听李员外的说法,这恶鬼虽说声势浩大,但却不见得伤人,恐怕也只是个法力低微的冤魂,对于老道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李员外一再强调,这事后便有重谢,我倒不是贪那黄白之物,只是架不住这人的热情,便应承了下来,这今日午后便替他家中做法驱鬼。

  只不过呢,咱这山上来的道士,一无弟子,二无跟班,外头那些毛头小子,你素来知道,与我关系不过师叔师侄,要他们充些帮手,那是各个消极怠工。

  不堪大用!不堪大用!于是老道我便想到了沈施主你,要知道这甘州城内,对你这侠肝义胆,可谓是交口相传,谁人不知道,这甘州城里有个少侠,铲除了当地的邪教,又将那邪道打得个重伤。

  这等拯救城中善人之事,当然是义不容辞罢!”

  那老道款款而谈,沈约却是一副且听且想的表情,待得老人说的口舌冒烟,方才一拍床板,说道:“那就和往日一般,几几分成?”

  这老道一听便知其中有了眉目,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说道:“和往日一样,便做□□分成,我添一成,你看如何?”

  沈约挠挠头说道:“往日不是五五,今朝咋变成□□了。老道你可大大的不老实。”

  “这货计,要是让老道我独自去也不就是十个手指捏螺蛳,十拿九稳,这种手到擒来的差事,带你一份那是情分,你要是这四都不要,那便不去了!”

  老道说的有力,沈约想了想,倒也是这个说法,便说道:“那说罢,这次要做些个什么。”

  沈约和陆修两人自打开春以来,便时常搭上活儿一并出去给甘州城附近的大大小小人家做些个法事,亦或是驱个邪。

  沈约向来有利起早,而陆修则纯粹缺个捞些酒水的外快,自从沈约第一回 找来个活计之后,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虽说这银钱不多,可谓是聊胜于无,但这结伴驱魔的行当。

  这老道一把年纪了也是乐此不疲,而沈约也是过足了少侠瘾头。

  这在城内之事,倒也是头一遭。要知道,沈约也好,陆修也罢,在这街头巷尾都是人人皆知的人物,做些个行脚道士做的行当,未免失了身份。

  沈约是不在意,而这老道向来都是一口拒绝。

  沈约随口问道:“这回银钱有多少的咯?”

  陆修憨憨一笑,回道:“三百两!”

第68章 桃符□□扫妖氛,青蚨落袋换酒钱(三)

  一月以来,侯楼儿自西省起事,初时一呼百应,集齐了十六路诸侯兵马,并发上京,过五洲湖,所过这处,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要说侯楼儿本是胡人之后,只是入关之后,祖祖辈辈生活于内地,只是骨子里的血气却是未曾消磨半点,在先帝打天下之时。

  侯楼儿便烧杀抢掠,无一不做,每逢战时,便一副恨不能痛饮敌血的虎狼之相。

  自十三岁入军,十八岁即挂印封帅,其下治军素有威名,只是大业成后,侯楼儿便弃了朝中权势,独自去了西省不毛之地,做了一介太平总督。

  谁曾想,这青黄不接之时,骤然发难,令得王朝震动。

  小皇帝端坐在龙辇之上,绫罗铺盖,华彩之帐,只是脸上却是y-in云密布,相对于在朝上一副疯癫模样,如今却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晦暗。

  帐前跪着个武官,盔甲俨然,低着头颅禀报着消息,少年天子默默听完,便摒退左右,直起身来。

  车马边上,左侧正有个道人骑着马,一副入定模样,黑发黑须,景阳子是也。

  而另一侧只见得一个老和尚,也骑在一批白马上,慈眉善目,也合着双眼,乃是弘一法师。

  “景阳子仙师在否?”

  “贫道在。”那道人于马上欠了欠身。

  “仙师以为如何破敌?如何致胜?”

  “刚才魏将军所说,并无过错,如法而至,便可。”那道人也未有犹豫,便说道。

  “若是军马力有不逮,理应如何?”

  “便行雷府之法,行天道之事。”那道人声响不大,此句却如雷霆。

  而一旁的和尚此刻也微笑道。

  “愿为金刚怒目,清晏海内。”说罢,便又闭口不言,修他的苦禅去了。

  天边不知何时飘来了一朵乌云。

  陆修等在门外,里头的沈约折腾了半晌,只听得“吱嘎”一声清响,便见得一个少年道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只见得少年将马尾改成了个道髻,有些许乱发胡乱在少年头顶跳跃,身上穿着那件看着脏兮兮的道袍,脚上踏了一双芒鞋,正是个少年道人打扮。

  陆修自小便生的高大,这一身道袍,穿在沈约身上虽说不上合适,但也没有什么别扭。

  只见得沈约摆弄了一下衣摆,虽说和老道时常出去打打秋风,但这般穿着正式倒是头一遭,当下便好奇地转了一圈。

  陆修抬了抬眼睛便说:“看够了没,该上路了,道友。”说罢,嘴角便浮起了一个笑容,那厢沈约听得此言,也咯咯笑了起来。

  陆修把手上的法器行李一股脑都放在沈约身上,装了一个木箱。

  沈约说:“老道平日里看你做法,拿把剑比划一下就好,怎么如今驱个鬼,反倒是这么麻烦。”说罢,也有些不满的讲那些行李往后一提。

  “你这可就不懂了,咱们这些个道门里出来的人,做法也好,驱鬼也好,这都要见人说人话,遇鬼做鬼事,这些有钱人哪里看的懂什么高深法术。

  咱们这脚踏天罡,雷符作响的,虽说这退魔驱鬼之类的,无所成效,但重在这些有钱人喜欢啊,咱这口饭还得靠这些有钱人打发。

  所以这排场要做足,唱念做打,一样都少不了。

  待会儿,我还得念《道德经》和《淮南子》,你做个准备,敲你手上那手鼓,切莫乱了节奏,定要和我一并来。”

  沈约嗤笑了一声,转过脸去,这道人真是市侩,一点仙气儿都没有。少年闷闷地想道。

  两人尚未出了院门,便见得有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小伙,做下人打扮,手上提了个袋子,一溜小跑便到了跟前。

  到得近处,沈约仔细一看,便知道这小伙儿正是李员外府上的伙计,沈约偶尔去到那李员外家的米铺,便见得这小伙儿跑进跑出,做的正是机灵事情,看得他如今前来,定是受了李员外差遣。

  陆修倒是一脸摸不着头脑,只见得那小伙见得两人出来,便似是喘了口粗气,似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赶忙走到两人面前,鞠了个躬。

  说道:“两位可是,甘州城灵虚宫善事处的陆大真人,还有这位小兄弟,可是沈约沈少侠。”老道士听的这一记问话,顿时心中开了花,只是面上还是无甚表情。

  只是沈约被那小伙儿一番言语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揉了揉,老道咳嗽了一声说道:“正是我们二人,不知小哥有何事故,来我善事处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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