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流璧转来 作者:天痕壹月/天恒有月【完结】(18)

2019-05-20  作者|标签:天痕壹月 天恒有月

  日落月升,转眼便已睡至深夜,醒来之时,怀中细腻的肌肤触感清晰地提醒了荒唐的一切,时无久睁开眼睛,而后又慢慢地闭上眼睛。手指合拢,捏紧握拳,血管突突跳动,经络甚至都要暴起。

  他清楚地记得一切,也知道这一切因何而起。不是因为酒令他对徒弟产生欲`望,而是酒令他的自制力趋近为零!

  竟然就这么被引诱了?祝萌不过病急乱投医,想以此法栓他,而他竟然喝了点酒就被勾`引到了!

  时无久胸口一阵沉闷,血气翻涌,几乎被这事实气得吐血。月余以来祝萌讨好的模样自然令他心软,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认为他们回不到过去。他并不是全然无情冷漠之人,但这世上本就是有事让人无能为力。此番做下这事,往后又当如何?这事可比他为祝萌解毒还要严重!!

  心思杂乱之际,祝萌轻咛一声,在他怀里动了动,满心的火焰忽然熄灭,转而一片温润清凉,时无久紧握着的手一下子松开,睁开眼睛,环住祝萌的那只手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摊开手指,握住他的肩头。

  祝萌浑然不觉,仍旧好梦,时无久盯着床顶的帐子,半晌也没动静。

  半晌之后,他闭上眼睛,与祝萌一起,继续陷入宁静的梦乡中去。

  白天的时候,祝萌比时无久先睁开眼睛,被窝里暖烘烘的,他在时无久的怀里,而时无久抱着他,他的背上又还盖着被子,肌肤直接相触的感觉令他怔忪了半晌,小心翼翼地从时无久的怀里动了动,时无久眉头微微一皱,祝萌便不敢再动了。

  他盯着时无久,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只是出神地盯着他。时无久年纪并不很老,而他的面庞,没有年轻的俊俏却有久居高位的成熟冷漠。

  时无久睫毛一颤,半睁开眼。

  祝萌的脸轰地红了,仿佛一股热气往头顶上冒,几乎整个人都热了。时无久一时之间没有开口,祝萌从他的怀中爬起来,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开了大半,所暴露出的时无久的胸膛小腹大腿,祝萌一下瞄见,连忙又把被子给时无久掖回去,自己手脚酸软地,胡乱地从一边捡起衣裳穿回去,第一件里衣,甚至穿成了时无久的。

  时无久没有起床,他只是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祝萌忙活,被子漏到小腹之际,却将私密处盖了大半。

  祝萌蹲在床下喘息一阵,把穿错的衣裳换了,才站起身来,颤抖着身体,无措地盯着时无久,他是在等时无久发落,同时,心中又是绝望,又是惧怕。他当然不是傻子,虽然绝境之中会想到歪处去挽回时无久,但等冷静下来,自然知道那法子不可取。

  目光从绝望转到黯然,他抓住床边的帘子,失力地瘫坐下去,嘴唇哆嗦了半晌,身上的难受之处都已忘却,呆呆地,怔怔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师父,我今年十七了,师兄正式下山之时,乃是弱冠之年……”顿了顿,道,“等我十八了,我就下山吧……”

  时无久半晌也没有出声。

  于腾二十岁正式下山,那是他武功已练得差不多了,内功只有时间才能成就,而外功到了一定的程度,除却江湖历练,无法再让他更近一步,祝萌天资还不错,但若要他将天山武学融会贯通,二十岁只怕不够得很。

  祝萌听不到他的回应,便自顾自地接下去道:“等我下山以后,我……我再也不回来了……”哽咽着,盈满了泪水:“永远都不回来了……”

  时无久穿上了里衣里裤,发冠早已掉下,发丝散了全身,下得床去,捉住祝萌的手,把他拉起来。

  祝萌承欢不久没有力气,腿一软便往他身上倒。

  时无久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阻拦。

  祝萌抱住他仿佛抱住根救命稻Cao一样,缩起脖子抱着他的腰,紧闭双眼,抿紧了唇。他觉得,他已做好一切最坏的准备,哪怕时无久,立刻就要把他赶出天山派!

  时无久一字一句地,仿佛斟酌一般地道:“此事,为师有错。”

  祝萌一愣,却听时无久用那出奇冷静的声音继续道:“教不严,师之惰,是为师没有以身作则,及时劝阻。”

  祝萌抱着他,忽然道:“师父很好。”

  时无久没有说话。

  祝萌有些难过地又道:“师父很好。”

  时无久摸了摸他的头,道:“只是,错了就是错了,为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祝萌忽然听出了他的意思,知法犯法,罪……罪?

  “师父!”失声而呼,祝萌惊诧地抬眼望他。时无久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淡淡道:“上回的鞭刑,本也该为师承受。你只是受害者,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

  不管什么原因,事情总是做下了,当初他若不顾虑那么多,直接罚,该罚的罚,罚了之后,再当往事无痕,那样的话,今天不至于此。

  祝萌咬紧牙关,道:“不好。”

  “萌萌……”

  “不好!”

  时无久若认定自己有罪,那么所犯罪行就还有逆伦一条,天山门规,长者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祝萌伸出手去,把时无久身侧的手牵起:“天山门规戒 y- ín 邪放`荡,但有一种情况,酌情可免……”

  时无久一怔。

  十指相扣,祝萌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你若不嫌我是男子,师父,我……我愿意嫁给你。”

  第十章

  很难说,祝萌握着他的手说出那样一番话时,时无久是否动容。但那时心头微震,却是真的。

  祝萌所言,时无久自然不去当真,惊讶过后,便理智地摇了摇头,当他什么也没说,自去找自己的师兄认罪。祝萌哪里肯这般?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管时无久怎么样避开都要牢牢跟着他不让他甩下自己。

  刑堂长老无锋本在自己房内看书,见房门被推开,而祝萌像个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时无久,微微皱一皱眉,道:“师弟?”放下书册,打量他们。

  时无久这次沉默了一会儿,眼帘低垂,竟有些难以启齿他所做下的事情,祝萌在此,他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祝萌便逮着这个空隙,一下子抱住了时无久,道:“师伯,我与师父两情相悦了,我们想成婚!”

  无锋诧异的眼神几乎无法掩盖,时无久皱皱眉,道:“不要胡说!”

  祝萌便道:“昨日师父与我行过周公之礼了,他若不是心里喜欢我,怎么可能做得下去?”

  无锋这回面上便多了几分凝重了,“师弟——?”

  时无久正要开口,祝萌抢在他前面道:“师父只是顾虑我们师徒的身份,不敢说出口,其实他心里是爱我的!”

  时无久听他越说越荒唐,直接点了他的x_u_e道,令他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昨日与无常多喝了几杯,失了理智……”说着,时无久揉了揉额头,一副疲惫无奈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事情已做下了,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这回无锋便没有像上次般宽待的神色了:“师弟,你主动的?”

  时无久顿了顿,承认:“我主动的。”

  祝萌眼中出现强烈的反驳欲`望,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便用那双眼睛盯着无锋,企图用眼神告诉他是他主动的。

  无锋看了祝萌一眼又看向他,严肃道:“师弟,事情不能乱认,你别忘了,上次的事情,是有他人作祟,正因他人原因,所以才能网开一面,门规不可轻犯,你是掌门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时无久道:“此事是我做错。原也该承担罪责,祝萌年纪尚浅,随波逐流,不过因我而犯错,做师父的本要以身作则,他已承了二十鞭,罪责已去,剩下的,便是我该承担的了。”

  无锋盯着他,半天也没说话,沉默在室内蔓延,渐渐地,连祝萌也觉出这气氛不对劲。许久之后,无锋低低叹了一声,或问或疑:“师弟,你动情了?”

  时无久浑身一震,皱眉道:“师兄?”

  无锋看了祝萌一眼,缓而又慢地道:“天山不如中原武林迂腐,你若真动了情,两情相悦之事,门派自可玉成。”

  时无久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来。

  祝萌睁大眼睛盯着无锋,仿佛不敢置信,又有些暗喜在心。惶恐与暗喜一同涌上,祝萌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心在何处。脑子晕晕乎乎地,几乎成了一团棉花。

  时无久忽地伸出手,点上祝萌的睡x_u_e,祝萌身子一软,往下倒去,时无久将人抱起,放置一边躺椅之上,无锋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

  “可能有点。”时无久没有避讳,而后,却又十分肯定地道:“但他没有动情。”

  无锋道:“他动了。”

  时无久微微皱眉:“师兄,话不能乱说!”

  就算是他自己,时无久也只能用“可能”二字,他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动情,但不可否认,如果是一个月之前,他与祝萌酒后乱x_ing,他一定让祝萌再挨二十鞭长长记x_ing,然后自请责罚,绝不包庇他。毫无疑问,祝萌缠着他的这一个月,时无久心软了,而昨日的颠鸾倒凤,更让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许,他是动情了的。无锋只怕已看出他包庇之意,因而猜测。

  无锋摇头道:“年纪尚小,情窦未开,他对你有男女之情的,只是师徒之情分量更重。你若要我说,我并不看好你们,祝萌会喜欢你,也有身份的缘故,你所处身份并非和他同辈,而是长辈,你行教导之责,他自然崇拜,但为师做父,不过把一面呈现给弟子罢了,真若相处……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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