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之桃花妖娆——零年以前【完结】(6)

2019-05-20  作者|标签:零年以前

“对不起什么?”段又笑了。

苏绝深深地望进段的眼睛,他永远都是这样,笑得如沐春风冬暖夏凉,可是却永远的笑不达眼底。好像刚刚的嘲笑是从来没有过的幻觉,此刻才是他正常的样子。虽然不信,但是苏绝却宁愿觉得那种刺骨的嘲笑才是真正的苏绝,现在的才是假的。于是他没来由的有些不自在:“当日洛水河畔的承诺,我无法实现了。”

“因为是你大哥。”段笑着说,在明月下恍惚了苏绝的眼。苏绝在心里喊着,叫嚣着:不要这样了,不要这样了,这样的你,太让我心痛,我还把我会一不小心心软,然后告诉你我爱你。但他始终是懦弱的,他只会低头不去看着让他心痛的人。

段笑着,心里有些懊恼,今夜的他怎么了,一向温柔的他怎么会这么失礼,一次次地把气氛弄得这么僵。他又看着苏绝因低头而露出的一段优美的颈脖,美人如玉,在月光下更泛出优雅的光。段刚刚自嘲的心又冷了下去,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和他坐在一起就会不自在,总是眼神飘忽地不停留,甚至像现在这样因为不想看见自己这张脸而直接低头。

“我就这么让你恨么,恨得让你连看都不想看。”他终于敛了笑,他觉得自己笑得好累,爱得好累。声音有些空洞。

苏绝听了猛然抬头,看见段有些空洞的眼眸,现在连笑容也不见了。

“不,我不是那么恨你,……”苏绝心中有些紧张,他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不然,不然他真的害怕段会出事。这样空洞的段,比起刚刚,更让人心疼了。这样的段才是真的吗?这样的段才是他所爱的所恨的吗?他咽了咽口水,却不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不恨我了。”段木然却凉薄地开口,说出来的话让苏绝想要点头,可是下一刻又继续自顾自地说,“你根本就从未在意过我,又何来的恨。忽视,是对人最大的伤害。”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好像再说件别人的事。这样的他,更加让苏绝心疼。

“不,没有!”苏绝想也不想地开口,随后闭上眼睛,他觉得再不闭上自己大概会哭出来,“段木然是朋友。”

不只是告诉段木然,苏绝自己也这样告诉自己:段木然是朋友。但仅仅是朋友,不会再是其他。永远。

“朋友?”端木莞尔,“你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他似笑非笑地把玩着酒杯。唇角是勾起了一丝优雅的弧度,可是眼中却冰冷一片。

“对,朋友。”苏绝急忙说。他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了结到,如果今夜不能,以后,以后……

“我杀了你父亲,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觉得我们是朋友?”他的笑容加深,好像在嘲笑苏绝的幼稚天真,“你不明白吗,我们不可能是朋友的,要么陌路,要么,誓不两立。”

世界上总是有疯子,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伤口拼命地划拉开,搞得鲜血淋漓。段木然曾今想着,如果不让自己痛,他甚至无法确认自己还活在这世上。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很我们燕家,但是我想,也许,也许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苏绝觉得脑中一片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间流逝,隐约地眼中逐渐有些水汽,看出去的东西亮得刺目,晶亮晶亮地反着光,视线就逐渐的模糊。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段木然站了起来,走到苏绝的面前。看着他慌乱的表情,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光,即使是在这黑夜当中,他依旧是属于光明的。段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在今夜把自己伤得支离破碎,所幸把心敲烂刺穿,这样就不会再心痛,“苏绝,我告诉你,五年前大火的真相。”他的唇瑰丽地勾起,苏绝看到他的眼中闪动着美得让人心痛的光。

“陷害你爹,不,其实也不是陷害,他罪有应得。那个人是我。岑月帝早就对燕家独揽大权不满,我是一个刀子,你爹,是不听话的在垂死挣扎的鱼肉,还是在砧板上扑腾的那种。

“你爹的死,是大势所趋,但我不会推脱责任,因为最先引起岑月帝怀疑燕家的那个人,就是我。你爹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而我,是他拔刺最好的工具。

“本来想要瞒你一辈子的,可是我想,你现在也该是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了。我跟你没办法做成朋友的,就算你原谅我害的你家破人亡也不可以。因为你爹燕王孙,其实也是我爹。

“是你爹强奸了我娘,害得我娘要被一干乡人侮辱成是不知廉耻的肮脏东西。我娘辛辛苦苦带大我和姐姐,而你爹却从未在意过我们,你爹从未想承认我和我姐姐的存在,他引以为耻。而且在十年前,我姐姐找他要钱来给我娘治病的时候,他居然要姐姐自己去挣。他要姐姐去窑子里卖笑,说只有这样才能有钱,还说,既然是窑姐的女儿自然也要重操旧业的。

“姐姐不肯,他便招来几个流氓,把姐姐轮奸,他说,这是应该的,这样姐姐便不会有什么顾虑了。当夜姐姐便投井自杀。随后母亲知道了这个噩耗,从此长眠。我还记得那天扬州城下着大雪,银装素裹,我娘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衣。她死了,就算我吹她教我的梧桐叶曲她也不会醒。我只能看着她的身体,从发烧到冰冷。”

讲这些的时候,段木然一直在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苏绝呆呆地看着这个美得好似谪仙的人,慢慢觉得好像有张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眼前有黑色的东西慢慢蔓延,说不话来,看不清东西。

第十一章

“别说了,别说了。”苏绝呜咽着,想要阻止段这样凄美的诉说,“我不相信。绝不。”

段木然把他从冰凉的石凳上拽起来,逼迫他与自己贴近,用手指禁锢住他的下颚,逼迫他与自己直视。两道视线交汇,终于避无可避地交缠在一起。

“你在害怕。”段面无表情地说,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对苏绝这样的心狠,怎么会呢……

“不,我没有……”苏绝像只受伤的小兽,挣扎着想逃离段地束缚,他从来不知道段地力气会这么大,两只修长温润没有一丝薄茧的手指像铁一样刚硬地钳住自己的下颚。他想闭上眼,不去看段那张面无表情地脸。这样的段,太让人心疼。可是段的声音这样清晰地传入耳朵,混着淡淡的安酒香气和竹叶的修然,让他避无可避。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层层设防却挡不住敌人前进的步伐一样的无奈。

“你在颤抖,你知道这是真的,可是你无法相信,自己一向尊敬崇拜的父亲是这样的薄情寡义。”段木然勾起笑容,像修罗的微笑,想把灵魂卖给撒旦的人。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6/2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