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追惊局 作者:七声号角(上)【完结】(60)

2019-05-20  作者|标签:七声号角 奇幻魔幻 幻想空间

  他说:“有精力也不看,她的昆腔没你好。京剧也唱得不如你。找她还不如找你。”

  “可你说女人就是不一样。我知道我是男人,再怎么着,身子骨也是男人的……”

  “没有,”贺琛实在受不了冷佩玖这般糯糯的语气,俯下身把他揉进怀里,“别人都比不上你,谁都没你软,没你甜。”

  冷佩玖的脸颊贴在贺琛冰冷的领章上,金星膈得他不太舒服。他骗了偏头,问:“军长,此话当真?”

  都哄到这儿了,贺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当真。”

  冷佩玖眼里还含着水花,嘴角却勾了起来。他环抱着贺琛,软唇在贺琛耳边擦过,又酥又痒。贺琛偏过头,方才的情动还没下去。

  “乖,别动。”

  冷佩玖舒展眉眼,俏丽一笑。他愈来愈不怕贺琛,反正军长是真宠着他。

  “军长,我帮你。”

  贺琛低咒一句,呼吸蓦地加重,真他妈是个要人命的妖精!

  这一闹,冷老板的早功,只得在床上练练了。

  反正这日子,就是这么闹哄哄地过着。有声有色,有人间烟火气儿。

  贺琛对冷佩玖越发纵容,除开买戒子买衣服买唱片,他还特许了冷佩玖带些朋友回家排戏。

  贺琛与其他金主不同,养了冷佩玖在身边,也从未阻止他继续登台演出。可就像他说的那样,在戏院里唱可以,出了这戏院,别人是再没机会听冷老板唱一个字。

  贺琛将冷佩玖护在麾下,着实的霸道。

  既然贺琛允许,作为一天不唱燥得慌的冷佩玖,自然将朋友都招来了贺公馆。他的朋友中,不乏名伶、文豪、著名琴师。这些人聚在一起,成天想着怎么琢磨戏本,排新戏。

  每到约定时日,全上海叫得出名头的大角儿们纷至沓来,光临贺府。这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使得公馆上下一派忙碌。他们有时扮装,有时就这么素脸开唱,生角旦角齐聚一堂。

  嗨哟,一时间,贺公馆好比第二个丹桂第一台!

  引得众多票友搬了椅子想在贺府门口排排坐,纷纷表示对贺琛的羡慕嫉妒。贺军长兴致来了,给角儿们通通送去上好的门脸与打赏。

  这冷佩玖啊,是越看越可爱。

  时间一长,这么独占好处也不行。借着听堂会,实际想与贺琛谈政见、交好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中王公馆的王老爷就正有此意。因近期升迁,他将在往后的工作中与贺琛多有交涉。而贺琛深谙其理,直接邀了王老爷过来听堂会。

  冷老板亲自敲定节目,于半月前开始精心准备,怎么说也是一场大戏。

  令人期待。

  立冬一过,天气猛地更加寒冷,明晃晃的太阳没有丝毫作用可言。

  这天下午,贺公馆的牌局就要开了。梁振早在客厅里闹闹嚷嚷,白荣鹤与龚力安懒得同他斗嘴,其他一众客人看玩笑似的或坐或站。

  这又是一场钟鼓馔玉的聚会。

  冷佩玖换好水色长衫,右手照例带着一只玉镯。他与贺琛站在门口,准备迎接王老爷的到来。

  “军长,这王老爷.....官比您大?”

  贺琛瞥他一眼,道:“对长辈的尊重罢了。”

  冷佩玖点点头,接着见一老爷车从大门处缓缓驶来。轿车停稳,张叔上前拉开车门,一位精神健硕的老爷子从里头下来。

  想必这就是那位王老爷。

  冷佩玖见贺琛笑逐颜开地迎了上去,他跟着,发觉后面还有两人。

  一人同样长衫加身,外面罩了件貂绒披风,上好的锦缎衬得他异常俊美。而另一人西装笔挺,外搭深黑羊绒大衣,品貌非凡。

  两人站一块儿,竟是这般登对。

  贺琛也发觉了,他先是同那位西装男子对上眼,问道:“这两位是?”

  “哦,是这样。”王老爷拉过长衫男子,说“这位是最近刚刚闻名古玩街的苏老板,现在偶尔做我的私人顾问。”

  他再指着西装男子道:“这位,是苏老板的家兄,连老师。两位于我交情颇好,上次有恩于我。这不,你要办堂会,苏老板又是个戏迷。我呢,就借花献佛,用你的人情把我的人情给还咯!老弟不会介意吧?哈哈!”

  贺琛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却没多说什么,他转过身将冷佩玖引过来,说:“无妨,今日都是票友。这位便是冷老板,我也不用介绍了。”

  冷佩玖点头,伸出右手,笑着说:“老爷好,苏老板、连老师,你们好。”

  这一串儿流利得体的问候,令王老爷与贺琛十分舒心。

  苏穆煜盯着冷佩玖手上的镯子,出神几秒。

  很快,他意味深长地回道:“冷老板,久闻大名。”

  “喜欢您已经很久了。”

第37章 红拂传

  “冷老板,久闻大名。”

  “喜欢您很久了。”

  苏穆煜说出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贺琛不加掩饰的不悦。连鸣差点一踉跄,苏大爷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冷佩玖不料苏穆煜这般直率,往回说喜欢他的人可多了。但别人说的“喜欢”和苏穆煜说的喜欢,听起来真就不一样。

  苏穆煜语调柔和,语速缓慢,给人诚恳之感。再加上他生得俊美,比男子多几分标志,又比女子多几分俊朗。乍一看,还以为是同行。

  冷佩玖与苏穆煜握了握手,微笑着互瞧片刻。冷老板灵光一闪,忽然惊讶道:“哎,是你!我就说怎么这样面熟,我见过你!”

  苏穆煜笑眯眯的,心想我才是早就认熟了你。

  但明面儿上,他还是故作诧异地说:“是吗,在哪里?我居然错失与冷老板结识的机会,实在是遗憾至极。”

  “不不,当时那情况咱俩互不认识,就算面对面也搭不上话呀。今个儿有王老爷做这好心人,我们再次相见,这就叫缘分。”

  冷佩玖一席话,把五人照顾地十分周到。既捧了王老爷,又向苏穆煜表明自己当时的无奈。

  贺琛微蹙眉,他的小雀儿一到人前,还真会讲话。

  苏穆煜问:“是在哪里?我看我还记不记得。”

  “上次去静安寺那边,路过一家古玩店。”冷佩玖说,他看向连鸣,“就是连公子高声呼唤‘苏老板,过来看看’,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吧?我在车里,见你俩又摩登又帅气,二位这样的人物,肯定是过目不忘的。”

  “瞧瞧,冷老板真会夸人。既是有这样一段缘分,我们也算一回生二回熟?”连鸣笑着说。

  冷佩玖点点头:“这是自然,今晚你们就好好听,佩玖我定会好好唱,才不至于跌了我们军长的面子。”

  冷佩玖抬头看向贺琛,他双眼一弯,巧笑倩兮。还没扮上相,已有了美人□□。贺琛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将冷佩玖揽进怀中,侧身道:“外面冷,大家就不要站在这儿讲话了,进来坐,下午是牌局。”

  贺军长发话,众人这才相继走入室内。

  下午牌局,晚上堂会,堂会唱完,直接散场。

  这安排乍一听来,有些匪夷所思。

  富人们的生活不说绝非如此,十有八`九也是下午喝茶打牌,晚上聚餐听戏,或去看一场电影。娱乐活动还不能停,十二点多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转场时,要么去哪家头牌的屋里坐坐,要么继续打牌,夜场跳舞。不闹到凌晨四五点,哪里叫玩,哪里叫玩得痛快?

  而今天贺府如此安排,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将就冷佩玖的时间。冷老板唱完堂会累得慌,铁定早早洗漱赶紧睡下。若牌局在晚上,冷佩玖决计是要奉陪到底的。

  贺琛学会疼人了,众人不知是好是坏。

  反正无论好坏,也不管他们的事。这里有一部分见风使舵、心口不一的人,还等着看贺琛的笑话呢。

  玩什么不好,玩男戏子。动什么不好,偏偏动情。着实可笑。

  所谓当局者迷,贺琛事到如今也不认为自己已经动了心。

  二十几号人,凑了三桌打麻将。剩下的人不是在桌边看牌,就是去了花园晒太阳,喝下午茶。

  仔细看去,这一桌桌的座位,谁与谁分在一起,皆有讲究。力行社的人员打照面,警察厅的在一块儿,军事委员会的人也互相碰头。他们借打麻将的幌子,暗号频飞,情报互换。近期军政上有什么变化,社会出了哪些问题,共`党如何,日本人又有了哪些新动向。

  这些话题,一般人都不议论,也不敢听去。更何况,出了这样的场合,哪有机会听?

  更不会将这些话传出去,大家彼此都门儿清,知根知底儿,一条船上的蚂蚱。若你敢当叛徒,这群人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

  所以不谋而合,既然大家都踏进了同一条河里,往后是奔赴黄泉还是大海,都容不得你后退。

  三桌牌局,属苏穆煜和连鸣是异类。他俩是王老爷带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多少少客气是到位了。

  王老爷不打牌,推了苏连二人同贺琛凑一局。苏老板不会赌,连鸣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就这么一开局,不管熟不熟,也得赶鸭子上架,没了回转的余地。

  既是打牌,也没有只闷头打牌的道理。三人能凑台戏,更别说这里加上苏穆煜一共五人。五个男人凑一块儿,话题自然也不少。

  听闻苏穆煜是古玩大拿,牌桌上的另两人来了兴致。一人伸出手,将手上的扳指lū 下来给苏老板看:“老板,您瞧瞧,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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