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志 作者:伯鞅子【完结】(10)

2019-05-19  作者|标签:伯鞅子 情有独钟 强强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是夜,第一场围猎大获全胜,野猪、鹿、獐子、兔子堆成了小山,一头斑斓猛虎血淋淋地摊在一旁。西燕王高兴地合不拢嘴,命人将虎皮剥下,虎牙赏赐给几位随行重臣。一场盛大的宴席隆重开始。

  篝火熊熊燃烧,欢乐的人群围而舞蹈,每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映得通红,黑色的影子奔跑跳跃,交织联动成形状奇怪的网络。

  禁卫军围绕大营的边缘而立,年轻英武的青年们手执长矛,脸上神色各异,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沈骆身处其中,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目光从始至终凝视着一个方向。粉衣少女坐在篝火堆的对面,举止端庄有度,静谧如夜,柔和似水,一颦一笑风华万千。

  慕容冲坐在惠妃身边,默默地吃着东西,有人跟他说话,他就殷殷笑着回答,没人搭理他,他也乐得自在,小手撑着下巴,一脸稚气却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第二天,沈骆好不容易得了空,他到河边去找慕容冲,却白跑一趟。一整个白天都不见他的小身影,直到傍晚,他才满头树枝乱Cao地跑回到行帐,一阵梳洗过后,又变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如此,沈骆有点担心,想逮住他问一问,但小家伙转眼就跑得不见踪影,他又总是事务缠身。一想到他总是独来独往,连个护卫也不带,他虽然心中担忧无比,却也只能干着急。

  转眼之间,秋猎已接近尾声。太子殿下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好几次,西燕王传召他,却找不到人影,大发雷霆,责骂惠妃教子无方,吓得她是花容失色,连声道“恕罪”,围观的一众妃嫔纷纷掩嘴偷笑。

  深夜,惠妃行帐里隐隐传出刺耳的骂声,间杂着噼啪的抽打声和哽咽啜泣声,在荒林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瘆人。

  围猎的最后一天,太子失踪。西燕王派出半个禁卫军前去寻找,皇林猎场被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连太子的头发也没找到一根,西燕王一怒之下,砍了三四个人头。“找不到太子!你们都留在这里给他陪葬!”

  看着暴怒的君主,众臣忍不住腹诽,前几天还要打要骂,儿子一丢,恨不得把天都翻过来,果然还是心疼么!

  搜寻进行了两天,依旧无果。这莽莽山林,野兽横行,一个九岁多的孩子,孤身一人,只怕已经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摇头叹息,惠妃更是哭得几度晕厥。

  所有人都不抱希望的时候,当少年背着小太子,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像两个乞丐似的出现时,他们的嘴张大到可以塞下一个j-i蛋。

  慕容冲给少年取名:秦一。

第9章 漠秦篇(二)

  雀灵台大宴后,龙鳌连着三天没上早朝,众臣对此现象表示见怪不怪,君上喜好男风是出了名的,隔三差五就会带一两个新的回寝宫。那受宠的少年们往往红极一时,但很快,他们就会被更美的新玩宠替代,一茬一茬像割韭菜似的。一众大臣们估计他们这喜新厌旧的主子这回是找到了新的玩物,过上一段时间,那可怜的少年就会被弃如敝履。

  至于政务,大家就更不担心了。太子殿下如今出征归来,大获全胜,可谓名利双收。龙鳌虽然有几房妻妾,但他天天泡在男人怀里,“鞭长莫及”,至今无子。龙战本就是先王嫡长子,幼时流落在外,十五岁的时候才被皇子龙渊从西燕接回宫中,太子这个头衔也不过才戴了五年。龙鳌好色纵欲,群臣心里都跟揣着明镜儿似的,这漠秦王的位子,早晚会回到正主手中。众人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早朝?不上也罢,反正有太子爷在呢!

  宴会后第六天,清晨的朝堂分外宁静安详,大臣们左等右等,那高堂宝座之上还是只有几个靠垫乱摆着,迟迟不见有人来。众人心照不宣,纷纷打了个哈欠,陆陆续续地离开朝堂大殿,住得近的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离得远的琢磨着去哪家青楼姑娘的怀里躺一躺。

  人群正散了大半的时候,传旨太监突然气吁吁地跑进了大殿,一句“君上有旨”,把那些走了老远的大臣硬是扯了回来。众人规规矩矩跪地听宣,个个心里直嘀咕,一时摸不透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小太监清了下嗓子,说道:

  “我朝自古以仁德治天下,而今奉顺天意,承西燕国祚,实乃两国百姓之幸。西燕王慕容聪暴虐黎民,不存体恤,大兴土木伤劳民力,滥行秋猎耗费民财。百姓怨声载道,哀哀之音,上感青天。时天降陨星,上书:秦统天下。故我漠秦奉天命讨伐西燕,诛杀暴君,以祭苍生。慕容氏虽罪恶滔天,余孽理当处死,然首恶既已伏诛,孤亦有好生之德,不忍行杀戮之事,特赦慕容皇族之人,使其为我漠秦百姓,特此以昭天下。”

  这道无关紧要的圣旨,大臣们只觉得好笑,人也杀了,国都没了,现在来上这么一道特赦令,实在是多此一举。但群臣心里虽然不屑,却都私下里暗自分析这道看似不痛不痒的圣旨,不过,想通了的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在瞎琢磨。

  龙鳌罢朝的那几天,太子府门外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进去进来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特赦令颁布后,人人都在悄悄揣度圣意,太子府邸难得清净了一回。

  转眼之间,地处灵州北方的漠秦已渐渐入秋,夏意褪去,秋风乍起,早晨和傍晚的时候都得多穿一件了。

  龙战坐在书房的窗边,手里捏着龙渊寄来的书信。信纸不大,窄窄的一溜子,上面只写了简单的一行字:弟托付之事已毕,尔身处险境,小心未上,珍重,勿念。这短短二十个字,让他冷如冰霜的脸上浮现出融融春意。

  窗外,院中的梧桐树叶染上秋意,凉风过时,叶子稀里哗啦响成一片。信笺在炉中烧尽,龙战端起桌上的杯子,饮茶听风,好不惬意。

  “殿下,曹羽锋将军求见。”

  怎么又是他?来了三四次了。

  “曹羽锋,丞相之子,少将军。”龙战轻声呢喃着,一丝笑意滑过。

  “让他在偏厅等我。”

  “是。”

第10章 漠秦篇(三)

  偏厅里,曹羽锋穿着黑衣,外面罩着浅紫色的半透衣衫,长发简单地束着,他坐在软垫上,两手端着茶杯,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没有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的威严与戾气,反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不管对谁都笑嘻嘻的,十分招人喜欢。

  思索着曹羽锋此行的目的,龙战行至偏厅,但见一紫色身影端坐厅里,他愣了一下,竟脱口而出:“慕容?”

  话一出口,龙战猛地回过神来,短促地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他坐到曹羽锋对面,命侍女呈上新茶,道:“曹将军,多次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看着少年与那个人相似的身形,他不由得神思恍惚,暗自揶揄自己。细细想来,他们二人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一身戎装,骑在马上隔着人群遥相对望,虽然从没说上一句话,但都对彼此有些印象。今日曹羽锋这样一身随x_ing的打扮,完全没有以前的凌厉气势,和从前张扬跋扈的少年判若两人。

  听见龙战喊错了人,但他也没在意,自顾自笑道:“太子殿下千岁,曹某人不请自来,不知雀灵台那晚,殿下可还记得?”

  龙战忆起他在宴会上临走前说的话,那天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喝得醉成那样了,居然还记得,人都找上门了,若再推脱就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他应该不是只想找自己把酒言欢。

  “真是对不住曹将军了,这几日事务繁忙,竟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哎~无妨无妨,倒是曹某不请自来,要是有妨碍了太子殿下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我既然答应将军,要与你把酒详谈,不如就今天吧?”

  “好~择日不如撞日。”

  “醉玉楼的曲子和美酒,不知将军是否感兴趣?”

  少年眼睛一亮,笑嘻嘻道:“殿下真是爽快!好!就去醉玉楼!”

  “那我今晚便在醉玉楼的兰庭轩设宴,静候佳音。”

  “哈哈哈哈哈~好!”

  醉玉楼乃是漠秦国最大的青楼,赫赫有名的销金窟,美人如云,风雅、风月俱为一体,国中的达官贵人、往来的富商巨贾们首选的消遣娱乐之地。因着漠秦王喜好男风,朝野上下纷纷效仿,青楼小倌竟比女子更为抢手,醉玉楼的人儿更是上乘佳品。

  龙战本不喜到这样的烟花场所,若说促膝而谈、把酒言欢,他更愿意去自己的梨白苑小酌几杯。只是这曹羽锋,几面之缘的人,怀有何种目的,是敌是友,他都不清楚。毕竟,太子和丞相之子、少将军密谋不轨,这样的流言他可不想听见。至于两个男人和一群美女在醉玉楼喝酒,就算是被龙鳌看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漠秦王寝宫内,床前的地板上跪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少年,他们赤着上身,脊背上鞭痕交织如罗网,伤痕又青又肿,渗出隐隐血丝。

  他们跪拜的是一个正悠哉坐在床边的少年,红衣胜火肤白若雪,若是忽略他眼中的y-in鸷之气,活脱脱就是一个天仙。

  红衣少年轻声笑道:“诸位好哥哥,希望我们以后能愉快相处~”

第11章 代梁篇(二)

  自从那晚无意之中发现韩阿蛮偷偷练习s_h_è 箭,陈蒨想了很久,终于他下定决心,将他调到了自己麾下,教他每日跟随手下其他人一起cao练,而不再只是把他当一个使唤的杂役。

  能在太守麾下当兵,韩阿蛮当然是喜不自胜,习武cao练也更是加倍勤奋,小半月过去,他的身体比刚来的时候强健了许多。同行的兄弟们一个个晒黑了不少,他却还是老样子,白得像搽了粉的女人,这一点时常给他惹来嘲讽,他从小就被同村的孩子嘲笑惯了,倒不在意这些无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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