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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工作 ...
肖亦文面无表情的听着医生的诊断。
他的右眼眼角膜严重受损,又由于拖延了治疗时间,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复明的机会了。他的左眼受到影响,视力也会受到影响,如若控制得当,没有感染,就只是视力下降;若是控制不住,那么左眼也会。。。失明。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脸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眼睛。
失明。。。
昨天他们还是柔情蜜意的相处,而如今他们要面对的是失明和心脏病。
他自嘲的笑了,可不是世事无常。
只有一个算的上是好消息的是,他的工作在顾兴武的帮助下竟然保住了。他不知道也没有心情知道顾兴武为什么愿意帮助他。
苏母在门外面等着,一见他出了诊室,便迎了上去,“亦文。。。怎么样?”
肖亦文扯了一个笑容,可是很僵硬。“右眼是肯定好不了了。。。如果情况不好。。。左边也。。。好不了。”
苏母颤抖的叹了一口气,“亦文。。。唉。。。小临醒了,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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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看到肖亦文包扎的很吓人的脸的时候,静静的流下了两行泪。
肖亦文坐在他的身边,微微的笑了,抹去他脸上的泪。
“感觉怎么样?”肖亦文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
“是。。。是谁伤得你?是你。。。父母吗?”苏临直起腰,手颤抖的抚上爱人的脸颊。
肖亦文把他的两只手都捉住了,轻轻的亲吻着,“只要你没有事。。。我就没事。。。”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是你的父母啊。。。他们怎么舍得。。。”苏临哭得快说不出话来。
肖亦文的左眼的确视力下降了不少,他抬起自己看不到的右臂,轻轻的搂住苏临。
苏母透过病房房门的玻璃看着,忍不住埋头于丈夫的胸膛之中,小声啜泣起来。
苏父也是一脸悲伤,轻轻的拍着妻子的后背,低声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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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在半个月后就出了院,反而肖亦文住了大半个月的院。
拆了绷带之后的脸显得更加吓人。
大大小小的划伤布满了肖亦文的右脸,右眼已经不能睁开,眼皮微微的蜷缩着。
苏临觉得自己最近的泪腺失去了控制,总是在流泪。看到拆下绷带后的脸,他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来。
肖亦文打趣他,“怎么,我丑了,不喜欢了?”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苏临靠在肖亦文身上,眼泪粘了肖亦文一身。
肖亦文不爱听这话,“谁也没有错!你说是你的错,难道我们相爱就是错吗?难道你爱上我就是错吗?我爱上你就有罪吗?阿临,你不要再瞎想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好好的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我丢了工作,以后就得靠你写书赚钱养活了!”
苏临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我们好好的。。。我会赚钱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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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总是很残酷的。肖亦文的工作是没有被炒掉,但是被扣掉了一个月的工资(好吧,这也是必然),而且在这大半个月中积攒下的工作必须全权由他做完,新的报告还不能丢下。
肖亦文的工作量及其的大,但是他的眼睛却不允许他这么大的工作量。一天加班下来,已经快站不起来,眼前一片模糊。
看看电脑上的表,已经10点了。但是工作还有一大堆没有做完。。。他拿出手机,给家里挂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亦文,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我快急死了!”苏临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阿临。。。对不起,我在加班。。。现在还在公司。。。之前积攒的工作我必须得马上赶上。。。可能今天就在公司睡了。。。你别等我了,赶快睡吧。。。嗯。。。我会的。。。好。。。晚安亲爱的。。。我爱你。。”肖亦文挂断了电话,呆呆的笑着,握着手机。
听到爱人的关心总是令人更加有斗志的。加油吧!肖亦文!家里还有人在等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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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THE END ...
苏临的精神状态与日递减的差。
肖亦文已经连着五天都没有回家了,虽然每天都会有两个电话,但他还是会强烈的不安。
他怕肖亦文是在躲避他。
肖亦文的眼睛的事,他应该负有大部分的责任。。。要不是他和肖亦文的事情被他父母发现。。。要不是他们在一起。。。肖亦文的眼睛不可能有事。。。
苏临陷入循环的自责当中。肖亦文的劝慰的确是有效果的。。。但是当苏临没事在家的时候,还是会不停的坐着瞎想。
尤其是这么多天,肖亦文都没有回来。
苏临相信他是有很多的工作,但是为什么不能拿回家做呢?他想见到他。。。疯狂的想。
苏临知道他打个电话,肖亦文就会回来,但是苏临不想再耽误肖亦文了。。。无论在哪方面上。
门铃突然响了。苏临起身前去开门,肖父肖母气势汹汹的站在家门口。苏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我的儿子呢?你个狐狸精怎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啊?看来是装得柔弱吧?你给我小心点!听说你还是个作家呢!要是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报纸,著名的作家是个恶心人的同性恋,恬不知耻的**人家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肖母的笑容非常的恶毒。
肖父站在肖母后面,冷哼了一声。
“我们不会再动手的,不过我告诉你,你一天不把儿子还给我们,我们就天天上门,过两天就写个大字报贴在你们小区门口!你不是贱么?我看你贱到什么时候!我不把你搞臭我就不是肖家的人!”肖母得意洋洋的扔下这些话,把门一摔走了。
苏临愣愣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果不其然,这几天肖父肖母天天上门来骂人,周六的时候楼里的人全都在家,肖父肖母站在大门口的叫骂果然吸引了不少人,很多家都打开门来听。
肖父肖母更加来劲,骂人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苏临缩在被窝里,想把外面的谩骂全部挡住。
后来他一出门都能看见有色的眼神。大家都对他躲躲闪闪的,等他一走,就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这些时候,他最需要肖亦文的时候,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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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周,肖亦文已经瘦了不止10斤,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本来有些可怖的脸更是苍白的吓人。他不敢回家,他现在不能开车,打车回家又太费时间和金钱,而这两样都是他现在最缺的。
堆积的文件他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可是新的加急的报告又紧逼上来。
他想念在家里的爱人,他及其的想念苏临。
但是他规定一天自己只可以给他打两个电话,打的多了,他怕他会控制不住,马上回家。
就快到头了。他鼓励自己,这些该死的工作终于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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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翻出了家里唯一一把长柄的刀。是前年为了剁猪排骨的时候买的。
他轻轻的抚摸着锋利的刀锋,刀面映照出他有些迷醉的眼光。
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靠在最大的一面白墙上。
他的右手边放着一张白纸,一支笔。
他要寻找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他的手激动的颤抖不止。他右手执刀,轻轻的仿佛试探似的往左手腕上划去。
“嘶。”他发出叹息,血从不长的口子里流了出来。
他仿佛被人指引一样,一刀一刀的划了下去。他的呼吸渐渐加快,急促。
他看见血蔓延,滑落他的手臂,向四面八方爬走。
他把刀放下。右手拿起准备好的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我感觉刀锋很锋利,熨烫在我的皮肤表面。
我感觉痛苦的快感盘旋而生。
疼痛犹如你的手抚慰在每一根神经之上。
我得到了无上的快乐。。。
我要沉醉了。。。
我看见你了。
请用我的双眼继续看这个世界吧。
我爱你。
再见。
吻你的眼。
苏临,字。
最后一刀,缓缓的滑过喉间。皮肤的触感很好,仿佛丝绸断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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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喷溅了一墙,滴滴答答的粘到了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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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文终于干完了所有的工作。他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感觉眼前一片发黑。他扶住桌子,缓了一会儿才站住脚。
他把文件报告交到老总那里。老总看看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肖亦文兴冲冲的往回走。他已经10天没有回家了,心里想见到苏临的念头愈发的厉害。
他打了车,不停的催促师傅快点开,无奈,公司离家实在是太远,车开了1个多小时才到。
他掏了200多块钱,告诉师傅不用找了。
他心情激动的按上电梯的向上键。
他的手指颤抖的挑选出合适的钥匙,对准房门。。。
。。。。。。
他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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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肖亦文的眼睛已经能够看的见了。苏临的眼角膜出奇的配型,一点儿并发症都没有。
肖亦文开着车,去给这辆车洗洗。
车行的人卖力的清洗着。半个小时后,肖亦文开着崭新的车离开了。
车里放的是苏临喜欢的老歌,蔡琴的歌。
你的眼神。
肖亦文轻声哼着,右手摸着身侧的副驾驶座位,把安全带系好。
“阿临,注意安全,系好安全带。”肖亦文笑容温柔。
那个人笑着点点头,握住他的手。
肖亦文紧紧的回握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