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傲娇攻的整治办法 作者:卡列夫司机【完结】(5)

2019-05-19  作者|标签:卡列夫司机

  真要论起来,小王才是唐近亲手挑选的助里。他算哪门子的私助?从他自居私助的那一天起,小王除了工作量骤减之外,薪资职位没有任何变化。与其说是助理的工资,不如说是唐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无论在家里还是职场,都没有任何人接纳他。

  “徐哥你和唐总说了吗?”

  说什么?徐百川说不上辞掉的是哪一份工作。助理?保姆?还是唐近的父母安排在唐近身边的眼线?

  一方将他看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方视他为阻拦自己与真爱相聚的拦路虎。从前是他甘愿自取其辱,现在呢?

  “会说的。”算了。反正骆驼已经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再加几根稻Cao,再加几盆开水都无所谓了。

  小王一直以为徐百川是在和他开玩笑,毕竟从六年前徐助出现在唐总身边,公司里关于他们的故事传了不下十个版本,揣度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度成为公司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作为被谈论的正主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饶是如此,也没见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出来否认过。

  这种事不否认无非是默认或者乐见其成两种情况,简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办公室恋情。

  徐助在公司里相当谦逊,从未摆过什么架子,整日嘴角翘三分,加上长得清秀非常,脾气相当好,与高大英俊的唐总站在一起相得益彰。有这层关系在,徐助怎么可能辞职?难道……感情有变?!

  小王顿时慌了:“徐徐徐徐徐徐哥,我我我,你让我缓缓,我……”

  徐百川心说你有什么好缓的,该缓的是我吧。

  他需要对唐近说什么?分手?他们从没有在一起过。

  也就是公司里的同事私下里给他盖了章,唐近身边亲近的朋友哪一个不知道他是唐近父母的“j-ian细”,处处防着他?他们表面上对他有说有笑,从不是尊重他,而是尊重他身后的人。几番试探发现他不会打报告之后,在唐近的默许之下各种无聊的手段轮番上演,最开始有不知名号码往他手机上发唐近和别人的亲密照,然后是在有他在的场合特意拉着唐近聊他和宋翊羽的往事,捧哏逗哏俱全,话音儿从来不落地,别提有多热闹了。

  他们恶心起人来不遗余力,徐百川也乐得听现场版的相声,而且相声演员们颇有互动精神,时不时地cue他一下, 生怕他走神听漏了哪个精彩绝伦的包袱。

  最近一次是把宋翊羽在国外某某剧院小提琴独奏时的照片给他看,照片上宋翊羽一身纯白的西装,骨骼分明的细白手指按着琴颈,另一手拿着琴弓,双目紧闭,光线上方落下,将他精致的面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人间天使也不过如此。

  当时程旭特意靠过来给徐百川看这张照片,一边啧啧有声:“翊羽这气质,一般人真没法儿比,怎么样?”

  唐近的朋友叫他时一般都没有称呼,要么直接叫名字,要么一句“哎”就完事儿,徐百川相当给面子地侧身去看,看完心道: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有从小在蜜罐中长大养成的自信和从容,他这种泥潭里的泥鳅还真比不上。

  于是深以为然道:“确实。”

  程旭歪头看他,问:“那你有什么拿手绝活没有?”

  徐百川当然知道这是在故意膈应他,忍不住想笑。

  首先是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他肯任程旭奚落,是在给唐近面子。

  再者是他们也太拎不清,不懂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

  在他们眼里徐百川只是条谄媚的狗,狗的主人却是他们动不了的唐近的父母。反正唐近也不喜欢他,他就算翻脸给了程旭难看,也没有什么损失。程旭他们就不一样了,都是自诩富家名门的小少爷,牛得恨不得王朝复辟,受了这种委屈恐怕得视为此生之耻,光是生闷气就能把自己气死。

  他们傻徐百川总不能也跟着傻,周围的所有人不过是唐近的附属品,有事儿找正主,没有必要和附属品针锋相对。

  徐百川靠在沙发上,微笑道:“拉琴不会,拉锯倒还擅长。”

  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却笑得前仰后合,几个大老爷们聒噪得赶上了一群鸭子,徐百川心说为了嘲笑他笑得都给把自己内脏呕出来了,佩服,佩服。

  抬头时不期然和唐近的目光相遇,唐近面色冷淡,眼神却有些探寻之意,徐百川一愣,心中的暗讽顿时烟消云散。

  拉锯?

  这不是说说玩的,他确实擅长拉锯。

  高二那年他被父母关在地下室里一天一夜,他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一把铁尺当做锯条,异想天开地想要将木门锯开。要不是当时唐近为了把小组作业推给他做,找到他家,估计他早就渴死饿了。

  唐近听到他快要喊劈了的声音,在外面砸掉门锁,把他送到医院。他的父母嘛……逍遥了几天之后,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匆匆忙忙回家找他没有找到,在校门口堵到他,才知道他已经住去了同学家里。

  估计唐近以为徐百川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冷下脸制止了程旭进一步的挑衅。

  唐近这人就是爱心软,不然也不会被他缠了这么多年。

  一直是单方面的纠缠,分手这两字,徐百川是万万没有资格说的。

  甚至,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作出理直气壮的告别的身份。

第7章 无处安放

  隔天徐百川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真像托词的那样去游山玩水了。

  有事压在身上,徐百川很难再按照原计划的那样享受一下从缰绳里脱离的松散,游玩也不能尽兴,只要一想到他还得再见到唐近,还得再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有可能看到唐近在听说他要离开的时候露出解脱的笑容,眼前的风景再怎么难得也看不进去了。

  这说明了什么?千万不要谈恋爱啊!谈恋爱影响玩耍啊!

  如果徐百川的母校邀请他回去做演讲,他一定会一身西装革履的精人士模样走上主席台,先“喂”几声拿腔作调地试一试话筒,然后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苦口婆心地告诉他们:同学们,千万不要随便对别人伸出援手!

  唐近救徐百川之前绝对不知道他做过好几次自杀计划,包括割腕、安眠药、跳楼、跳江/河/湖/海……

  徐百川怕疼,力求将疼痛水平降到最低。

  他最先排除了安眠药,首先没有任何医生会给人开致死剂量的安眠药,等他一粒一粒地攒,少说也得过去一年半载。再者吞安眠药自杀可不像想象的样在睡梦中安稳死去,是很痛苦的。死了也就算了,要是死不了,还得反复洗胃……pass。

  跳江河湖海或者上吊,都是窒息而死,他自杀为的是解脱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这条想都没想过直接pass。

  他倒是试过割腕,想要割到动脉还挺难的,割了几次疼得龇牙咧嘴,只得pass。

  直到被关在了地下室里,一点一点感受着饥饿和干渴越来越强烈,徐百川渐渐回过闷儿来,他其实是不想死的。怕疼不过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借口。

  最初他将希望寄托在父母身上,后来想想觉得自己也挺搞笑,放弃幻想积极自救,将小铁尺视作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企图靠着基督山伯爵越狱一样的耐心逃脱升天。时间越久他的手越抖,心里越是绝望,身体因为恐惧紧绷到极致,好像一个冷战就能把锁骨崩断。

  唐近的出现无疑如同神兵天降,把他到自己家里住,一日三餐照应着……虽然唐近当时只是为了让他包揽全部的小组作业,但徐百川不是个计较动机的人,他只会算他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多少,不管是不是别人随手扔的。

  徐百川一直忽略了一点,唐近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扔出去多少,也从不稀罕他未说出口却身体力行的报答。

  腿上忽然一阵冰凉,他猛地回神,只见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母亲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手上握着个空了的甜筒,嘴巴瘪了两下,欲哭不哭,葡萄似的眼睛里很快噙满了泪水。

  年轻的母亲连忙在包里掏出纸巾想要蹲下帮徐百川擦,又觉得有些唐突,相当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走路……”

  看到地上在烈日下已经化作一滩黏腻的粉色液体,徐百川反应过来,接过纸巾,没有先擦腿上的融化的粘液,而是就势蹲下两三下将纸巾叠成了一个软趴趴的小狐狸,递到小姑娘面前,哄道:“送你了。”

  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妈妈,见妈妈点头之后,吸了吸鼻子,将小狐狸接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徐百川,声音软软的,道:“谢谢。”

  那一刻徐百川真实觉得心快要被甜化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恶毒配角,又有谁知道他有满腔柔情无处安放?

  年轻母亲见徐百川心事忡忡,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又递过一张纸巾,直等徐百川擦干净小腿之后才算完。

  托这个小c-h-a曲的福,徐百川得以将心里的一团乱麻按下,总算看进了一些颜色。他临时起意,干脆将周边几个江南小镇全都逛了个遍,再次回到H市时,一月期限转眼而至。

  他从动车上下来,先是去手工艺坊把烤好漆的工艺品取回来,找了家快递寄往唐近家,才返回自己住的公寓。

  不过不到两个星期没有住人,七十多平的屋子里一片清冷。徐百川在门口停了一瞬,随即将包往沙发上一扔,自娱自乐地哼着歌走进卧室,把许久未用的床被拎到阳台上晒,又把冰箱里坏掉的饭菜扔掉,然后在APP里点了一堆做菜的材料。

  徐百川特意点了许多辣椒,他酷爱吃辣,无辣不欢,但唐近是传说中的白豆腐,吃一口辣就能喝掉好几杯水,冒汗不止还不停地嘶嘶。和唐近住的几年,他为了迎合唐近的口味,做菜从来不放辣椒。这样迁就了唐近七年,他的口味也没有实质x_ing的改变,喜欢吃的仍旧喜欢,不喜欢的仍旧不喜欢。一如唐近对他和宋翊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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