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衣 作者:毕戈晓【完结】(15)

2019-05-19  作者|标签:毕戈晓 甜文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三教九流

  张闻焦急地望着采花大盗,猛地发觉他们距离断崖越来越近,一句话欲冲出口。

  张闻的瞳孔猛地睁大,口里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两个黑衣人互相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然后厮打纠缠间双双从断崖坠下。

  张闻面色一下子变得特别苍白,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手抖得不成样子。

  又是这样,陈旧的过往忽然浮起脑海里,张闻的嘴唇苍白颤抖,又是这样……

  张闻面色惨白,瞪大着双眼,望着远处的断崖,他太过害怕,没有去断崖查看,反而落荒而逃。

  亲眼目睹采花大盗为了保护他掉下断崖,张闻却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暮色苍茫,家家户户都关紧房门,街道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行走,张闻踉跄着往前走,目光茫然失神,一股巨大的茫然涌上心头,天大地大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张闻出神的目光不经意瞥见前面挂着大红灯笼的酒楼,感觉一些力气回到了身上,他跌跌撞撞朝着酒楼走去。

  吱呀一声被推开,冰冷的寒风灌进来,小二闻声满脸笑容上前招待,然后就看到魂不守舍的年轻男子。

  小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热情地说了一句:“客官你想要什么?”

  张闻从薄唇吐出一句:“我要酒。”说完自顾自地走上楼梯随意推开一间雅间,重重地在矮凳地坐下。

  他点的酒很快端上来。

  桌上放着一坛酒,煤油灯发出明亮温暖的光,张闻揭开红布,拿过碗哗啦哗啦倒满。

  一碗酒下肚,一层红意从张闻脸上升起来,他陆续又喝了一碗,混混沌沌的头脑无比清醒。

  又是这样,一个个都离开我。

  张闻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多年前,他望着父母一动不动的身体,也是像这样选择逃避,惊叫一声转身跑了,那时的他不知道外面凶神恶煞的官差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死去的人。

  他y-in差阳错逃过了一劫,回来却得知父母被火化的消息,听外面村民的只言片语,他才知道官差知道这家还有一个儿子,呆在门口蹲了两天两夜,始终没看见人遂悻悻离去。

  张闻将碗里酒一饮而尽,仿佛是泄愤般,一碗又一碗,不喝完不罢休。

  这么多酒喝下去,张闻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出现阵阵重影。

  张闻费劲地睁着眼睛,朦胧中忽然看到跟前出现一个人。

  他想看清楚这人的样貌,但无论他怎样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试过几次索x_ing放弃,一把拽着那人的衣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张闻死死的揪着衣服不放,说了一句:“你,你为什么要走。”说着,愤然地推开那人:“你走啊,既然离开我,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

  不论他干了什么,模糊的人影始终纹丝不动。

  张闻就嘟囔了一句:“原来是幻觉。”

  察觉是幻觉,张闻索x_ing放开了,冲着人影大吼:“你这个混蛋,大骗子,大骗子。”

  那人听着张闻抱怨似的语气,歪着头似乎颇有兴致。

  张闻翻来覆去骂的不外乎就是这几句,那人仔细听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这么想我?”

  张闻只当自己还醉着,闻言大剌剌想也不想地说了一句:“是啊。”

  那人低低笑了一会儿,似乎颇为愉悦,随即低下头,“既然这么想我……”

  揭开蒙面的黑布,低着头朝着张闻凑过来。

  张闻也不知怎么,竟然主动磕上去。

  嘴唇贴到柔软的物事。

  然后就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第17章 东窗

  张闻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皱着眉从床上起身,一把掀开帏帐,头疼地扶额。

  宿醉之后,张闻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有些痛苦地扶额,一边用混混沌沌的脑子思索着,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了来着?

  张闻倚着床栏,费劲地一个个回想昨天发生的事,被追杀,跳崖,酒楼,饮酒,还有一个人……张闻整个人仿佛被重重击了一下,他猛地睁大眼睛,那个人那个人……

  张闻忽然举起右手遮住眼睛,嘴角不易察觉地弯起一抹弧度,得知他还活着,他不可抑制地感到高兴。

  躺了一会儿,头脑清醒了点,昨晚的记忆全部涌过来,回想亲密的触感,仿佛还近在眼前,张闻愣了片刻,紧接着伸手无力地盖住双眼,和那家伙亲了啊。

  张闻忽然如遭雷劈,连忙弯下腰异常紧张地检查周身上下,查看片刻,发现自己并没有怎么,不由松了口气,同时心底角落又升起淡淡的失落感。

  张闻紧张地拢了拢衣襟忽然想到,昨晚和那家伙亲了啊,那应该看到脸了啊,他拼命地回想昨晚的记忆,然而无论怎么回想,也想不起孤寂清冷的夜里,居高临下立着的人影,到底长什么样子。

  竟然想不起那家伙的模样,张闻内心愤怒咆哮不甘地叫道,记不清模样,那还是真是白亲了,白白被那家伙占便宜了。

  气闷的张闻动作利索地穿好鞋袜,抬起头目光不由一顿。

  只见前面的桌上静静放着一晚热汤。

  张闻脚步虚软地走过去,沉默地望着方桌上的醒酒汤,碗里犹自冒着热气,仿佛是掐着时间熬的,张闻望了片刻,一把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张闻醒来之后,径直回了张府。

  当晚,采花大盗就出现在屋里。

  张闻望着前方立着的笑盈盈的黑衣人,自从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他就暗暗加紧了府里的戒备,加派人手巡查,然而即使如此,采花大盗还是出现在他的屋里。

  张闻神色平静,对采花大盗的神出鬼没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

  张闻望着采花大盗,开口下意识就是一句:“你没事吧。”

  采花大盗一怔,随即眼里的笑意更深,瞥见张闻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心里更觉得愉快,就笑道:“我当然没事。”

  张闻立即松了口气,随即紧张地追问采花大盗:“怎么回事,那次追杀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从不惹麻烦,怎么会被追杀。”

  说起这事,采花大盗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那些是没抓到的余党,他们贪了这么多年,势力早就盘根错节深入地下,官府又打的是敲山震虎的心意,只是抓一些虾兵蟹将,那些正主明哲保身自然不会在这档口生事,只是那些被推出去挡灾的,心里就忿忿不平了。贪的厉害很明显都被抓了,下面的大小喽啰官府兴许没注意,抓捕过程中不免有些漏网之鱼,而那些幸存下来的想报复,又没那个能力,思来想去,柿子挑软的捏,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雇了些要钱不要命的杀手追杀你了”采花大盗连连冷笑,紧接着望着张闻安抚道:“这次是意外,你放宽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着,身上弥漫着凌厉肃杀的气势。

  所以他纯粹是因为那次的案件被牵连,张闻垂下头懊悔地心想,真是倒霉,早知如此上头派下来的任务,他还是想方设法推辞好了。

  采花大盗目光冰冷,瞧他的样子对这次的事件好像有些愠怒。

  即使隔着黑布,张闻也一定能想象到采花大盗面具下一定是生气的表情。

  不过此时的张闻并不关心,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采花大盗,身材挺拔高大,脸庞被漆黑的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张闻直勾勾地盯着采花大盗蒙面的黑布,心里不住地好奇,采花大盗究竟长什么样?再次见到采花大盗的时候忽然起了好奇心,他想要知道采花大盗的真面目。

  对于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黑衣男子,张闻忽然很想知道他,很想了解他,认识采花大盗的这些日子,张闻发觉自己根本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

  “干什么,看呆了,我有这么好看?”

  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猛地拉回张闻的心神。

  抬起头就见采花大盗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注意到他眼里的玩味,张闻脸一红,发现自己盯着他太久了,连忙收起所有心思,正襟危坐。

  采花大盗笑意盈盈,开口说话,张闻以为他下一句又是故意撩拨自己的调笑话,正打算打死不承认,谁知道采花大盗说:

  “我还有事就走了。”

  采花大盗说完,张闻还没来得及表示,采花大盗就闪身跃上房梁,几个闪身间就消失不见。

  张闻望着采花大盗消失的方向,欲言又止。

  从采花大盗口里得知刺杀的真相,张闻该干嘛干嘛,若无其事地过着往常的日子,给外界的印象就是没心没肺仿佛毫不知情。

  只是已经死了的马夫实在无辜,张闻差人料理马夫的后事,并给了一笔丰厚的派人送给家人,之后就是静静等待,其余的全做不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而这三天采花大盗,仿佛是人间蒸发突然就就消失不见了。

  张闻从雕花大床上醒来,第一时间抬头往右看,房梁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那天过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采花大盗,他不知道采花大盗到底是去干什么,也不知道采花大盗去了哪里。

  张闻还是上朝,用膳,只是,心头空落落的,偶尔醒来,望着空空如也的房梁,总要发很久很久的呆。

  这天张闻望着房梁发呆,回过神,匆匆出门打算找秦明想办法,没想到一起事件,立即打乱了张闻所有的想法。

  这件事来势汹汹,犹如星星之火立即燎原,迅速传遍京城上下,闹得满城风雨。

  秦明匆匆将张闻叫来,脸色凝重又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陈志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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