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番外 作者:玻璃心碎一地【完结】(18)

2019-05-19  作者|标签:玻璃心碎一地 种田文 破镜重圆

  养身一蛊、自为慈母双虫。子蛊可易其主、母蛊不可为之。

  今闻道将仙已种母蛊,受子蛊牵累。因其牵一发而动全身,望阿锦珍之重之。

  眼看入夜了,樊师姐没见贺锦自楼阁出来,便过去寻人。

  自洞开的大门看进去,秋夜里的阁楼里已经y-iny-in暗暗的,贺锦就这么坐在地上,待樊师姐喊了两三声才回过神。

  他抬手擦擦鼻子,沙哑地朝樊师姐说:“来了来了。”

  樊师姐了然于心,就道:“关婆婆给你留的手札,可是看仔细了。”

  贺锦这才回头问:“母蛊死了、人会怎样?”

  樊师姐说:“你自个驱蛊易主就这么死去活来,若要蛊虫死,还能怎样。”

  贺锦哑然。

  “这人世间呐、多得是事儿求不来。”樊师姐转身要走未走,“若再身在福中不知福,师姐可饶不得你。”

  樊师姐走了几步,自家相好正站在不远处,笑得特贼,说:“我家明兰可是在吃阿锦的醋?”

  樊师姐挤兑他:“即便人心都是长偏的,疼不疼自个,心里都清楚。说起来、师傅宠我时,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嘎啦里头呢。”

  对方失笑,只得摇着头跟在樊师姐身后离开。

  楼阁里,贺锦自然也听了这番话。他昂头就倒在地上,看着幽暗的屋顶,思绪慢慢跟着夜色氤氲在寂静中,许久之后才慢吞吞地爬起身来。

  他出门去,看着大街小巷万家灯火,点点萤火阑珊,真有归家之感。

  贺锦忽然深感后悔。

  当日他不回了俞聪那句气话的。

  俞聪与其他几人不同。贺锦起先担心他年少不更事,不过一时糊涂,自然不能什么都顺着。后来日子就这么过着,也没觉什么。

  可这东西只要往深里撬,从俞聪到祝一东,由唐历到程子澜,就是个事儿了。

  他们终究、不是岛上的人。

  樊师姐等了许久,也没见贺锦过来,便让相好再提着食盒过去——总不能把人饿着了。

  相好没在阁楼找到贺锦,倒让樊师姐在酒窖子里头把人提拉出来。

  贺锦已经喝得酊酩大醉,抱住樊师姐的大腿就颇为委屈,便满嘴胡话没个正经,惹得樊师姐青筋暴起,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孽畜。

  贺锦让樊师姐推到一旁,他满嘴酒气,可怜兮兮地低声埋怨:“……师姐也不疼我了……”

  “……”樊师姐斥道:“一把年纪,毫无长进!你脸皮倒厚呐!想得着师傅和师兄师姐的宠,转头就疼自家几个姘头去!”

  贺锦竭力辩解:“……那不是、不是姘头!”

  樊师姐气笑:“那该是啥?”

  贺锦大喊:“那、那是我贺锦的相好!我便要这么疼着他们、谁让我一个个都稀罕得很呢!”说完咧嘴笑了,越笑越欢,直接就趴在地上笑得弯了腰。

  樊师姐无奈:“这傻子!”

  贺锦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小腹处阵阵生疼。

  真傻乎。

  稀罕便稀罕了、还非得较真一双眼珠子,哪只更要紧呐。

  葱头那混小子、果真欠教训!

  俞聪打了个喷嚏,让前头的将仙微微回头看一眼,他顿时一僵。

  待两人刚进院子,就听见有个老头在大放厥词。

  “……那日虽是我催着他下山,可眼看倾盆大雨的,怎会不给他备伞!备着呢!只是贺锦那小子没长心眼,滋溜一下就走了!拦都拦不住!……

  “……这隔三差五地运功给这个治病,给那个疗伤,还让我风餐露宿!我一把年纪的、老骨头都要入土了!他将仙也够忍心——”

  甄瞎子猛地闭上嘴,祝一东便知道将仙过来了。

  果真将仙带着俞聪大摇大摆进门来,甄瞎子灰溜溜地走了。

  将仙瞧着祝一东和俞聪,就说了两字:“出息。”也不知道这话说道的是谁。他往榻上一坐,张嘴就一串心法,慌得俞聪与祝一东打起十二分精神拼命记着。

  将仙一说完就将他们扫地出门。过了会,郝陇找过来。

  将仙说:“怎么、这回又没记住?”

  郝陇老脸赧赧:“你这哪是诲人不倦!武功心法,一字不能落错。即便有过耳不忘的本事,也难免有漏失之处……”

  将仙打断他:“那便下山,少招惹我徒弟。”见郝陇不吭声,他又说:“你这x_ing子、荒废弟子一身悟x_ing。”

  郝陇暗喊冤枉。

  “这两个、悟x_ing好、可惜定力不足,定力足的、不是损了根就是坏了本,没一个能入眼。”将仙嫌弃:“若不肯下山,便乖乖领罚去。少给我吱吱歪歪的,净想些旁门左道。”

  郝陇被驳了面子,也不好再久留,便说了程子澜和唐历那头的状况,就起身离开。才出了门,他想想又替徒弟不甘,回头就对将仙说:“莫说我话不中听!现下是你徒弟挑的人,你这当师傅的,在这选来选去,还有理了!”

  将仙不屑:“不够好,还想着攀上我徒儿!”

  郝陇一听,奇了怪了:“好不好,都没个准儿!尽是你一己之见!”

  “谁说没准儿。”将仙上前来,笑着给了郝陇一个眼刀子:“我便是那个准儿。”

  “……”郝陇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大败涂地的郝陇只得作最后挣扎:“……念在我与你做了局、把老东西们都哄到浮山来,你这回就把功法给我誉抄一份!”

  过了片刻,郝陇拿着誉抄的心法,痛心疾首地离开。

第18章 第 18 章

  折子十八

  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

  《浣溪沙》

  18

  春花到底开了几回,若放在以前,唐心定是记得住的。可自从有了娃,真是一孕傻三年,莫说春衣冬着,连着自家相公生辰都忘得七里外的娘家去。

  如今娃儿四五岁,自家郎君领着唐心带着娃,去了一趟浮山。

  途中碰上梅绘楼楼主邵丹,还顺道看了一曲河东狮吼的好戏。

  邵丹那女人前几年就风光大嫁,男家不近浮山这头,她偏要把花轿抬到浮山屏锁门转了七八个圈,迎亲的仪仗吹锣打鼓吵得屏锁门不得安宁。

  最后她掀开轿帘子,撩起红头盖,朝着屏锁门的大门呸一声,对着没见着的人一阵唾弃,才唤着仪仗下山去男家;沿途却哭得稀里哗啦的,连锣鼓唢呐都掩盖不住。有人戏说当日拜堂,邵丹的红头盖都是s-hi的。

  如今两三年过去了,邵丹成了河东狮,偏偏家中男人就稀罕她这副模样,即便家母嫌弃邵丹肚子不争气,都不肯再纳妾。

  唐心夫家姓顾,也算小有名气,可顾少爷还是请了拜帖才进得了屏锁门山门。

  唐心随在夫家身边,竭力想想大哥的模样,就是隐隐约约有个高高大大的影子,就没想起其他了。

  待远远瞧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朝他们走来,他脸上爽朗的笑容以及眼中暖意,让唐心心头一酸,眼中冒起烟雾。

  多年不相见,相见如多年。

  这还是当年偷偷爬上高高的木棉树,递给她一枝丹红木棉花的大哥。

  唐心拉着唐历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话,不外乎这几年断了音讯,这阵子才晓得送来家书一封,真让家中老父母挂心;说着说着就埋怨他这几年都在浮山,离这家也不远,怎么就不省得回家中瞧瞧。

  唐历愧疚:“这几年都在养伤,信笺也有所管制;待我伤好了,亲自给两老告罪。”

  唐心止住嘴,低头对上怀中儿子看过来的大眼睛,抬手就给他捋捋发端,说:“也好。我现下是外嫁的女儿,若这回不是顾郞有心帮我,这一趟还真走不成了。你说在养伤,可是当年的旧伤?前几年的事儿我也稍有听闻……”又想着她自个一妇道人家,打听这个总归不好,只得含含糊糊问:“伤好了?事儿呢?”

  唐历笑:“都快了。”

  唐心走的时候,碰见俞家的三儿子。顾少爷和俞家也算有交情,两人寒暄一番才拜别。

  俞智轻车熟路地朝守门的弟子招呼,对方一瞧见他来,就取笑:“俞三哥又来了?这才走了多久!你这当兄长的,cao的可是当老父母的心咯!”说着赶紧给他开门去。

  俞智让他们戏弄得习惯了,厚着脸皮冲他们一笑,脚步匆匆往里走。

  这些年俞智来的频繁,见俞聪在浮山的看管下越发懂事,颇有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错觉。倒是俞母担心幺儿在山上吃苦,整日闹着俞智把他接回家中。俞智被吵得烦心了,就脚下生风往浮山走,起先是借住一两日,后来脸皮厚了,暂住个把月也是常有的。

  每每在家中有了新玩意或是好东西,便捎一份给幺弟,还顺道弄一份用以答谢将仙。可惜将仙走南闯北,啥玩意没见识过,除了俞智那把萧,其余都看不上眼。

  俞智在浮山逛了一圈,没瞧见俞聪,倒是看到郝陇跟在将仙身边,一旁还备着马车一辆。看架势,是要出远门了。

  郝陇眼角一扫到俞智,老脸都耷拉下来,连俞智过来行礼都没给个正眼。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8/20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