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番外 作者:玻璃心碎一地【完结】(14)

2019-05-19  作者|标签:玻璃心碎一地 种田文 破镜重圆

  那头将仙由宴席地一路踱步回去郝陇的院子,后头跟着一串老东西。郝陇走在最后头,前面是关婆子,最前头的是甄瞎子和一个老妖婆。

  老妖婆与甄瞎子不对付,每每甄瞎子与将仙说一句,老妖婆就挤兑一句,好不热闹。

  郝陇院子有石桌一张,配着石墩一对。将仙上前一脚踹烂一个石墩,然后坐在仅剩的石墩上,抬眼才给那群老不死一个不太正经的眼神。

  老不死们:“……”

  就在此时,被强制闭关思过的祝一东正在地室里,拿着一根小铁丝与铁锁奋战中。送饭的小童正是上回那个梳着双髻的小师侄,他提着篮子等得不耐烦,一边翻白眼一边催:“祝师叔、你好了没。要不,先用饭罢。”手累啊。

  祝一东轻斥他一声“甭吵”,满头是汗地奋力用铁丝去勾锁芯;埋头闷勾,一使劲,铁丝都断了。祝一东眼皮都抽搐,摔了断掉的铁丝,隔着铁栅栏与小童说:“阿六,平日师叔待你还是不错罢?”

  小童白眼继续翻得乐,埋汰道:“祝师叔每次喝醉酒就去师傅那儿告我状!”

  祝一东哽住,嘴角抽抽,道:“师叔那是真心待你好、懂不!去,给师叔弄几根韧一点的铁丝根儿来。”

  小童道:“多少根铁丝儿都没用、这笼牢和锁是师祖特意打造的,就是寻思哪一日把你关一关。”末了语重心长地学了郝陇的话:“说是给你长长记x_ing呢。”

  祝一东脑门上青筋跳跳,破罐子破摔地往地上一躺,绝食!

  祝一东这头绝食,贺锦那头排排坐,正和唐历与俞聪吃得欢。贺锦当年也有好酒埋在屏锁门,今日里吃饱喝足,又趁着酒鬼祝一东不在,赶紧挖出来分了。

  他还厚着脸皮跑到程子澜那房去,说有好酒几坛,赏个脸喝个小酒。

  程子澜才要拒绝,贺锦直接就把人拽出来。他边拉扯边道:“峥越山庄的女儿红确实好,可惜都让我两早早喝光了。今日这酒虽比不上,好歹也是不错的。”

  程子澜一听庄子的女儿红没了,眉头皱得厉害。

  那酒是程母陪嫁的贺礼。

  结果贺锦回头见他一脸寒冰十分不爽,就笑道:“我何止喝光你的酒。”那眼儿往程子澜身上扫几扫,越扫越不规矩。

  唐历和俞聪见贺锦把程子澜都拉过来,脸色都怪怪的。俞聪不知道里头的弯弯曲曲,只是问这人谁呀;得知对方是程子澜,脸当场就臭了。贺锦赶紧塞他一碗烈酒,把他那些未出口的昏话冲回到咽喉以下。

  贺锦道:“有酒喝酒!都少给我废话!谁敢给我浪费好酒,少不了一顿肥揍!”说罢就当真把几个人灌起酒来。

  一桌人各怀心思闷头喝酒,竟也让贺锦灌了七八分醉。

  俞聪借着醉意就撒泼,开始是讨好地给贺锦抛媚眼儿,后来学着唱戏的给他唱两段不伦不类的曲儿,最后扑过去就拉着贺锦的衣裳亲起来。贺锦让俞聪拉下上衣,就赤着膀子抡起一坛酒仰头就灌。俞聪瞧着多余的酒水顺着贺锦的脖子往胸膛流下来,嚷嚷着不浪费,就狠狠自下往上舔一道。

  贺锦让他舔得发痒,一手将人推了个吃狗屎。“喝酒便喝酒,动手动脚!”

  唐历瞟了眼冷着脸的程子澜,对贺锦道:“今日就到这罢、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贺锦应声,见程子澜起身就走,自个竟一头热地跟上去,俞聪拉都拉不住。

  走了几步,程子澜停下,回头说:“婆娑果就要成熟落地了。”

  贺锦脚下一顿,倒像是被人当场一头冷水浇个透彻,一滩心思都冷成冰渣滓儿。

  程子澜独自走回房,贺锦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最后还是唐历出来把他拉回房内。俞聪见他一脸落寞,嘴上那些不饶人的话也不好再说;瞪了唐历一眼,他一手将贺锦带到身旁,轻轻靠上去说:“不就一个程子澜,小爷比他好不知多少呐!你怎么就不睁眼瞅瞅!”

  贺锦笑他:“这人与人、怎么比啊。”说罢伸手捂住俞聪的嘴,“你这嘴今日就歇歇、还有甭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

  三人把剩下的酒水就喝个精光,最后俞聪醉倒在床榻上,唐历和贺锦醉醺醺趴在桌子上。两人靠得很近,呼出的酒气就在咫尺之间,迷迷糊糊地相互看着,然后又闭眼睡一会。

  忽的,唐历轻声问:“之前你说的法子,是不是都没辙了。”

  贺锦眉峰凸起,想起这几日拜访的几位老前辈都是满嘴含糊,没一个正经答允,越想越心累,连眼皮都没揭开,回话:“……法子倒还是有的。”他睁开眼,见唐历忧心忡忡地看过来,就解释:“我师傅来过浮山,估计这几日还会再上来,到时候便是见真章儿了。”

  唐历想说这算什么法子,不过贺锦已经接着话头继续说:“届时可能熬一点苦头,最后还是会顺着我就是。”

  唐历笑:“你说过、他对你好呢。”

  贺锦得意地朝他眨眨眼,也笑了。

  折子十四

  唐历离家后一直住在承启岛,整日除了养伤喝药就是发傻。待他能下床走动,贺锦赶紧劈了一亩地的桃花,把土翻了,搭上竹棚子,两人弄点菜籽种田,也算是打发打发时日。

  樊师姐一度对那亩地无言以对,权当看不见。直到他两耕田犁地就跟上瘾似得,把附近一片地儿的桃花树都砍了,全用来种菜。当时外出回来的樊师姐从自家相好那儿听说这事,气得火冒三丈,赶紧跑到桃花林子去!一入目就是菜苗瓜棚一片绿油油,而将仙那片桃花林都被屠个大窟窿出来,她又气又吓,差点背过气。

  贺锦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伐木太过了,最后没心没肺地傻笑,对樊师姐说:“我寻日c-h-a枝,种回去就是。”可惜贺锦有时候忘x_ing大,这话一出嘴,一下子就忘到承启岛不知哪个嘎啦处了。

  倒是唐历一盘心思都放在这菜田瓜苗上,自给自足,又能强身健体,身子骨就越发硬朗。

  有一回,贺锦与他在烈日下除虫,两人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活儿忙完后,贺锦就带着唐历下海去。唐历个子高大,一身皮r_ou_在海水上沉下浮的,要么是麦色的脊背,要么是结实的小腹,有时候是紧绷的大腿,有时候是流畅的臂膀,直把站在水里的贺锦看得浑身火起。

  贺锦不住地咽喉,嘴角让额际淌下的汗水沾s-hi了,一舌头都是淡淡的咸味。

  唐历一个浮水冒起来,正要问贺锦为何愣在那儿,却对上贺锦一双明亮地招子。他张张嘴,脸却猛地烧起来,燎原到了耳根儿处,都把耳朵都烧成血红色。

  贺锦笑得眯起眼,那快活模样实在太招人了。他先拨开水走过去,唐历也被这番勾人模样牵扯着,划拉开碍事的海水大步上前。

  两人伸手就抱在一起,不自禁地亲吻,最后紧贴的胸膛里,两颗鲜活的心都急剧跳动起来。

  然后贺锦说咱两回家里头去。

  话音刚落,两个急x_ing的青年火急火燎扒拉上岸,一身衣裳穿得乱七八糟的,x_ing急得连轻功也忘了,大步流星地奔跑回到家中。一边跑还一边哄笑打闹,待把房门勉强拉过遮起房内春光,两人就猴急地拔下衣裳。

  (哈哈!)

  俞聪即怒又羞!

  不行不行不行!他定要贺锦在自己身上也摇上一回!誓不罢休!

  不久后的某日,自作聪明的俞聪萎了个把月。

  14

  浮山屏锁门论剑开始了,贺锦去旁观过,没瞧见将仙。他听闻前日将仙已上浮山来了,现下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这几日他天天都去看婆娑果,后来担心会出幺蛾子,直接就守在准备离枝的婆娑那儿了。唐历与他轮番看护,郝陇让人给他搭个棚子,任由他们折腾去。

  俞聪也想来,可惜俞智自那日让他溜出去寻贺锦后看管得更严,只得憋着一道气儿跟在三哥后头。

  程子澜知道这事,居然也跑到山顶上,与唐历他们一同看守。程子澜话不多,整个人冷冰冰的,送饭菜的小童平日与贺锦两人还有来有往搭讪几句,碰见这尊冰人,直接就把饭食搁下赶紧跑了。

  直到婆娑果离枝那日,临近西落西山,天色灰蒙,唐历正好与贺锦一起,眼见那r-u白色的果实沉甸甸的压弯藤蔓,火红的叶子像是已经耗尽心力,逐渐枯萎。

  贺锦那点雀跃刚冒头,唐历却在他眼里发现一丝惊恐。唐历顺势看去,断崖处有人翩然而来,白衣披身,足点婆娑红叶,仅带动叶子一丝轻颤。

  那人看起来三十年岁,少白头,远远地轻睨他两一眼,掠身就把成熟的婆娑果夺在手中!

  “师傅!”贺锦厉声大叫,嘭地一声双膝跪地。

  唐历大骇,才要奋身上前抢夺,却被贺锦一把拉住。

  将仙一个翻转,轻轻落在棚子不远处。他不经意地把玩手中娃儿拳头大小的r-u白果实,说:“这婆娑果也就一个、阿锦你说说,这得用在哪个人身上才是?”

  未等贺锦回话,后头就响起老妖婆的尖嗓子:“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将仙真是养了个好徒弟咯!”

  唐历回头,不知何时几个人影影影倬倬地立在棚子后头,其中不乏前些时日贺锦拜访的老前辈,倒只有郝陇不在。

  老妖婆y-in森森地笑两声,与唐历说:“这双招子长得还好,再瞧,可就没了。”

  贺锦赶紧把唐历拉过来一些。

  老妖婆负责扇风,甄瞎子立马风凉点火:“阿锦呐、你还未回你师傅的话儿呢。”

  老妖婆趁势就道:“还用得着他回话?依我看来,这婆娑果还不是用在他自个身上!关林月那些养虫的秘方,早些年就曾与他说过不少。这么一个婆娑果,够要他贺锦几条命了!这次怕是想着寻死觅活的,让你将仙心软顺着他呢!”最后那句说得重,朝着将仙一阵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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