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愣了会儿，似乎没反应过来那道紫光就是喻景卿，片刻之后才猛然道：“没，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没让弄玉杀了我。”
紫色光影不再说话，他似乎又转向了凝九卿，联玥，南苍王，陆以风的方向。
光越来越弱，而当游丝吟诵着经文跳进针眼的时候，紫光似乎还颤抖了一下，接着又传出喻景卿一声闷哼。
“东方渺，我把圣府还给你了，我们之间的账，就此一笔勾销。”
紫色变淡了。
陆以风赶在紫光彻底消失的前一刻开口，“你不跟我说会儿话吗？”
紫光有那么一瞬是又重新变亮了的，可之后又变得更暗了。
“以风，表哥对不起你。”
陆以风忍不住哭了，瘪着嘴委屈地道：“那我原谅你了，你能回来吗？”
“真正的男子汉，就要勇于承担他的责任，以风，你还不够勇敢。”
光，消失了。
东方渺冷哼一声，“老子白投资了这么些年，亏死了。”可他闭着的眼，还是蓄满了泪水。
南苍王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他的表情，就像是失去了玩具的孩子。
陆以风直接跪坐在地上，眼泪掉下来的速度，连擦都来不及。
联玥死死地盯着那个阵法，像是不相信喻景卿就这么消失了，还在拼命地寻找那一点点紫色。
凝九卿仰着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似乎不怎么有用，因为他耳际的头发都s-hi了。
王封臣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有罪。”
王封君说：“你是为了九州，神会宽恕你的。”
他说的神，是指九州的主神。
王封臣摇摇头。
“祈颜！”
第93章 封神
“祈颜！”
发出喊声的是子卿。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祈颜正在消失。
是真的在消失，他身体的一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剩下一部分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分解，白色的粉末，被卷进风里，与雪混在一起，不见踪影。
王封臣说：“祈颜能够死而复生，是因为喻景卿跟他生命共享，现在喻景卿已死，他自然也会消失。”
子卿素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祈颜消失，她向其他人求助，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了她。
王封臣走到她面前，小心将她扶起，“喻景卿刚刚跟你说了对不起的。”
子卿一愣，原来，他是在为这件事道歉，她还以为……
然后王封臣又转向祈颜，脸上带着点愧疚。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我本来就是该死的。”
“不，我不是指这件事。”
“哦？那是……”
王封臣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喻景卿没有骗你，丹墀和长华都不是他杀的，是我杀了他们。”
祈颜眼睛猛地变大，他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全身粉碎，竟都化作了粉末。
子卿踉跄了几步，终是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王封君走到王封臣身边，没说话，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封臣露出一个苦笑，“所以，我说，我有罪。”
“重景。”
是小楼，她站在王封君身后两步远，一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一手撑着腰，脸上挂着笑。
王封君回头看她，却是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
小楼忍不住一颤，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阿封。”
王封君朝她点点头，沉吟片刻，才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重景。”
小楼眼眶一红，鼻尖也红红的，强忍着泪水，“可是，我……孩子……”
王封君朝她走来，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覆在小楼的腹上，轻声道：“好孩子，你要听妈妈的话，你爸爸不在了，你妈妈很辛苦，你长大了，要记得孝顺她。”
小楼已经泣不成声。
王封君眼中虽有怜意，却无爱意。
“你将孩子好好养着，留个念想，也总比抱着那些不算完美的回忆过日子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留下小楼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好孩子，妈妈只有你了。”
东方渺平复好心情，就直接往王封君和王封臣那边去了。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好吧，他就是来挖人的。
“如果暂时没打算的话，可以到我那里。”
王封君眼神一闪，笑道：“早变听闻东方先生收敛人才的本是一绝，今日终于见识到了。”
东方渺也不恼，淡笑着开口：“我一个人管着那么大的局子，总得找几个人帮我。”
王封君还没说话，王封臣就开口应下了，“行，我们就去你那儿。”
东方渺点点头，看向王封君。
王封君耸耸肩，不在意道：“那便去呗。”
东方渺满意一笑，伸出手，“合作愉快。”
王封君哼了一声，随意地与东方渺交握了一下。
王封臣倒是很认真地伸手，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破坏了这一场仪式。
“程咬金”就是盖亚。
“哟，这不是王封臣吗？怎么，终于从那个玻璃罐子里出来了？”
盖亚说的是他派人到地球去寻王封臣的时候，他神智全无，被泡在玻璃管中的事情。
王封臣朝着东方渺歉意一笑。
回过头来与盖亚对视，“嗯，这还得谢谢你。”
盖亚翻了翻白眼，死不承认：“谢我干什么？”
王封臣不生气，笑着说道：“谢谢你把二姑娘派过去给我，她帮我解决了那个臭小子。”
盖亚：“那个臭小子不是你的徒弟吗？”
王封臣呵呵笑道：“这不是不小心着了道吗？”
盖亚不屑地嗤笑一声，不再跟王封臣说话，他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情的。
“南苍王，过来。”
他扔出一把伞，“九九八十一骨的伞，以后出门都撑着它。”
“啊？没下雨也要吗？”
盖亚挑眉：“你不撑也可以。”
南苍王试探着问：“不撑会怎么样？”
“就跟刚刚祈颜那样被抹除而已。”
南苍王拿伞的手一抖，继而又抱紧了伞，“我一定会好好撑着它的。”
盖亚却道：“现在开始就撑着它。”
南苍王虽疑惑，但还是照做。
伞是白色的，八十一骨，都是弄玉身上的骨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盖亚眨眨眼睛，笑得很顽皮。
“因为九州要出事了啊！”
他语音刚落，就有一阵地动传来。
王封臣厉声问：“你做了什么？”
盖亚眨眨眼睛，笑得很无辜。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突然觉得九州现在的版图很不好看，所以稍微改了一下而已。”
东方渺：“你疯了！”
版图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轻微动一下，对九州来说，都是不亚于一场顶级大地震的威力。
盖亚鼓了鼓腮帮子，“我是九州的神，我觉得这个版图不好，为什么不能改？”
“因为……”
好吧，东方渺无言以对，因为这个理由，真的很有道理。
九州躲过了大浩劫，小浩劫却躲不过了。
那一天，终归还是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