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长老回过神来去阻止他时，鲜血已经开始溢出。
白色的绷带被染红。
长老连忙重新换上新的药，并缠上新的绷带。
而弄玉，冷笑着看着这一幕。
“你还笑，”长老对弄玉这种明显的自残行为很生气，“你以为你的血很多吗？你不知道失血过多也会死人的吗？还是说，你就是活够了想死了？”
泄愤似的把沾了血的绷带扔在地上。
“魔族的生命是无限的，也没那么容易就死，在老天想收回你的生命之前，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
长老不耐地扯了扯领口，因为生气，觉得有些热了。
“当初双鲤死了也没见你寻死觅活的，你跟南苍王才多久，也值得你这般？”
“话题偏了，张长老。”
弄玉提醒道，笑意盈盈地看着脸色骤变的长老。
“忘记我刚刚说的什么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
他不管长老的脸色如何的难看。
这对他来说，或许正好证明了他的观点，他的想法。
他再次开口，一字一顿，字正腔圆。
“我成魔，是因为我体内留着的本就是魔族的血，而不是因为神罚。”
他笑得眉眼弯弯，就像观音旁边的童子般慈眉善目。
“是吧。”
可长老只觉得可怕。
“哈哈，你在说什么呢，弄玉？”
语气僵硬，眼神躲闪，手舞足蹈，脸色发白。
“看来我猜得没错。”
弄玉说。
长老的演技不好吗？其实真的不是。
是太突然了吧，完全没有准备，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无措。
长老定住了，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弹。
除了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明显紊乱的呼吸，无规则的心跳，他根本就处于绝对的静止状态。
弄玉却是兴致勃勃的，像是偷吃了鱼的猫。
一边优雅地舔着指甲，一边回味着鱼的味道。
“长老，我记得你说过，未央宫的先祖是从外界引入的彼岸花。”
“彼岸花生于黄泉路上，只有花没有叶，它靠吸收记忆而活。”
“青丘的九尾狐，每条尾巴都是先祖的记忆，他们传承着记忆，也传承着法力。”
长老舔了舔已经完全干燥的嘴唇。
“所以，长老，未央宫后人，是不能与青丘族人结亲的，对吧？”
“那时候，我父亲跟我母亲的婚事，长老也是有阻扰过的吧？”
长老说话了，他是笑着的，眸光灿灿。
“准确来说，你父亲和你母亲成亲路上遇到的所有事，都是我安排的。”
弄玉：“可最后他们还是成亲了，并且生下了我和祈颜。”
长老：“是，我失败了。”
弄玉：“祈颜遇到的是神罚，所以他醒过来后就有了成神的资质，而我没有遇到神罚，接二连三的打击，直接激发了青丘冤魂的怨念，从而我体内的魔族血统也被激活，所以我才成了魔。”
他笑了笑。
“我分析得很有道理，对吧？”
他又抿紧了唇。
“可是，我想不明白，长老你，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陪伴在未央宫身边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老，应该是从未央宫刚刚建立时，就已经存在了的吧。”
长老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监督者，这就是我的身份。”
“果然，我们是犯人呢！”弄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的心情起伏，或许这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吧，“长老是狱卒吗？那九州是牢房咯？”
长老摇头苦笑，“我也是犯人，我们都是被流放的罪人。”
弄玉：“原来九州是个流放之地。”
他笑着的时候，眼角提得很高，眼睛很弯，是看不到眼珠子的。
“从上面看下来，我们九州是最南的地方，对吧？”
长老睁大了眼睛，为弄玉的话语感到震撼。
是震撼，不是惊讶。
刚刚弄玉所说，最多只能引起他的惊讶，因为那些事情虽然都不是明面上的事，但还都是些有迹可循的事，弄玉本身，也是聪明的人。
可这件事，这句话，可不是说聪明一点智商高一点的人就能说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没错，这是事实，九州的确是整块位面当中最南的一块。
可是，这不应该是从没接触过上面的弄玉可以知道的。
长老紧紧抓住弄玉的衣襟，语气严厉地问道。
那凶悍的表情，真让人怀疑，他是想杀了弄玉灭口。
弄玉对自己的处境视若无睹，他还是笑着。
说出了更让人大惊失色的话。
“因为我看到了啊。”
长老的第一个反应是捂住弄玉的嘴。
气喘吁吁，心跳如雷。
冷汗连连，面色如土。
“你别乱说啊，会被灭口的。”
弄玉：“长老想要灭我的口吗？”
长老气就不打一出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松开弄玉，凑近弄玉的耳边，声音压得特别低。
“上面。”
弄玉突然爆笑。
长老看傻了眼。
最后，弄玉笑得累了，就趴在长老背上。
“长老，我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长老翻了个白眼。
被弄玉这么一搅和，什么紧张气氛都没了。
“你别到处宣扬啊，自己知道就行了。”
弄玉：“不行啊，我知道了一个大秘密，不就是应该九州共享吗？”
“别啊，你是我养大的，我不会灭你的口，我哥可不管这些，他的手段狠着呢。”
弄玉：“长老，你的真名叫什么？”
“章茗，文章的章，香茗的茗……嗯，这也是秘密，不能乱说的。”
弄玉：“……我记得，上面有一个家族，也姓章。”
“你知道得太多了。”
弄玉：“以后还是恢复女儿身吧，毕竟是个姑娘，总是扮成老头子，也不好。”
长老反s_h_è x_ing地后退一步，双手成格挡姿势。
“这你也知道？”
弄玉笑，“我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着手调查这一系列事情的。”
“……一系列？”
长老无意识地重复着，觉得这个词的重量，已经不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弄玉：“对，一系列，包括云瑐，包括鬼医。”
第80章 第 80 章
在碧落山待了三天，南子卿觉得，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大宇宙对她的恶意。
呃，不，是碧落山对她的恶意。
在这三天里，南子卿就像一个囚犯，五步之内，必须有人跟着。
当然，上厕所是除外，诶，不对，从茅坑到门口，其实也差不多是五步的距离。
所以……还真是五步之内必有人呐。
南子卿就想问了，她有那么大的危险x_ing？或者杀伤力很大？是什么高危人物？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平的手掌。
客观地评价，手指很细，手掌没r_ou_，瘦得很。
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女子，有必要这么防着？
可南子卿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开端。
她的行动范围被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