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帝传 作者:暗夜珍珠【完结】(56)

2019-05-18  作者|标签:暗夜珍珠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闻毕,王匡缓缓走到吕郢篆身边,叹了叹气,握住了吕郢篆的手。

  吕郢篆的手冰凉。

  “殿下,您知道吗?皇子的比拼,实际是‘心力’ 的比拼。殿下的手冰凉,殿下的心懦怯,这就是从‘心力’ 上输给晔王了。”

  “心力?”吕郢篆惊讶地转过头来,张了张嘴巴。“此话何解?”他十分讶异于王匡的说法。

  “皇子之比拼,心力强者胜。谁坚定,谁心强,谁对自己有信心,谁觉得自己会赢,谁不受到他人影响,谁心力不被他人打破,谁就能从夺嫡之争中胜出。这里的‘心力’,不是狂妄自大,不认清局势,对自己盲目自信的那种‘心力’ ,而是认清了局势后明白每一步要怎么做,坚定不移地相信能走出自己理想中的结局的那种‘心力’ 。只有‘心力’ 比对方强,才能够胜出。‘心力’ 一旦被人摧毁,一切就完了。”

  “竟然有这样的说法!”他震惊不已,被王匡的说法彻底折服。

  王匡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信心。

  “殿下,看到殿下如此,为师改变心意了。既然殿下认为采取一贯的策略是坐以待毙,如今在心力上输给了晔王的话,那么,从今开始,就一于改被动为主动,转静为动,舍退从进吧!就这样一股作气,重振心力赢晔王去吧!”

  吕郢篆惊讶地张开嘴巴,接着,他回握了王匡的手,激动道:“老师……老师您竟然支持我!支持我任x_ing的决定!您的教育之恩,辅佐之恩,学生此生无以为报!”

  “殿下言重了!”王匡收起手,笑着作了一个大揖。

  吕郢篆转身走回屋内,信手抽起置于架上的那把金桃皮鞘白虹剑。

  金桃皮鞘白虹剑,是当年他御封太子时,皇帝亲自赐给他的,举国上下除却天子只有他一人可用。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被动保守,无所事事,害怕受到皇帝的猜忌,因此,他从未曾舞动过那把金桃皮鞘白虹剑。

  然而,今天,为了实现他的鸿图大志,他要挥舞这把剑!

  剥下金桃色的皮鞘,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白虹。无限的锋芒闪出来,吕郢篆将手中的长剑光速指向了自己的正前面!

  这位温文儒雅的皇太子,平生第一次变得如此英猛勇敢!他舍弃了笔墨,执起了剑锋!这一刻,他首次全身充满了霸气!仿佛是一位霸道的帝王!

  “——老师,从今开始,我们主动出击吧!”

第58章 嫡长子

  一日,吕郢篆和王匡在讨论。

  吕郢篆说:“照我看来,我们最首要的目标是夺得兵权。从前我们一直不敢碰兵权,现在是没办法。”

  王匡说:“今天下有三大藩镇:江南、华北、关西。江南将军是殿下的伯公,关西将军是晔王的岳父,只有华北将军立场未定。众所周知,华北离京师最近,是最大的战略要害。我们若要有必胜的把握,就必须将华北争取到手。谁手握了这三份之二的兵权,天下就为谁所有。”

  吕郢篆说:“华北将军以前一向支持骧王,如今骧王倒了,他会支持谁?”

  王匡说:“然则,殿下以为呢?”

  吕郢篆说:“我以为,他大概两边都不会帮吧。我是骧王的老对手,他自是极度反感我。而晔王虽是向氏之子,骧王的胞弟,姚家的确与向家是世交不假,但他不可能不知丽贵妃厌恶晔王至深,而晔王又害死了胞兄骧王,估计他对晔王也很是反感。”

  王匡说:“殿下说的都对。可是,殿下忘记了一件事。”

  吕郢篆说:“何事?”

  王匡说:“政治上不存在那么多喜恶,只有利益。若是利益所在,哪怕是杀父仇人也一样是盟友,何况无亲无故?既然华北将军反感我们,那我们就出一个让他无法抗拒的条件,让他接受我们!”

  吕郢篆说:“老师明鉴!”

  长安。

  华北将军府正府大门前,樊昊一个人站在大门外。樊昊是斗宸宫的人,是太子吕郢篆的贴身心腹,奉命来这里办任务。

  樊昊还记得他走前王匡嘱咐的话:只要华北将军肯沟通,我们就愿意满足他的利益。无论华北将军提出什么条件,我们这边都愿意商量。要是华北将军拒绝和我们合作,那就去找他的继承人沟通。

  樊昊举出有“斗宸宫” 三个大字的令牌,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他向正府门前的守卫递交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王匡的意思。

  他年轻的脸庞上堆起满脸讨好的笑容,向那个守卫狗腿道:“大哥,我是太子的人,请您把这张纸条交给姚弋仲大人吧,谢谢。”

  守卫“嗯” 了一声,便拿着纸条进去了。

  樊昊在大门外等了一个时辰,那个守卫终于回来了。

  “抱歉。”那个守卫鞠躬道,“我们姚弋仲大人只让在下给您带来一句话:本将军忠君,此生所忠唯君主一人,对夺嫡之事持中立态度,不愿太多过问,太子的人请回吧。”

  “知道了,麻烦了。”

  樊昊失望地离去了。

  樊昊又来到次公子府。他查过,这位是华北将军的嫡长子,换言之,是华北将军正式的继承人。因此,他来到这里找姚暄绕。

  他将同样的流程重复了一遍。

  与姚弋仲相反,姚暄绕接受了太子的结盟邀请,至于条件,他请求到斗宸宫去一趟,亲自向太子去说。

  樊昊回到姑臧,把两人的情况向吕郢篆及王匡禀告了一遍。虽然争取不到姚弋仲有些令人失望,但争取到姚暄绕还算不赖,吕郢篆马上便同意了与姚暄绕的面谈。

  樊昊又来到长安,将答复告知了姚暄绕,将姚暄绕接到姑臧,并为双方约好了面谈的时间。

  约定时间。

  斗宸宫。

  厅堂。

  姚暄绕被樊昊带进来,来到吕郢篆的跟前,行跪礼道:“在下姚暄绕,拜见太子殿下。”

  吕郢篆看着他,有礼一笑,“次公子请起。”

  闻言,姚暄绕站起身来。

  随着他起身的那一个动作,吕郢篆细意地打量着他。

  他五官挺拔,浓眉大眼,眉眼间有一种天然的不可一世,和对自身身份的高傲自恃。他站在那里,自带一种风一样的不羁逍遥,身上有一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气场,仿佛无论是谁他都不放在眼内。

  吕郢篆看得出来,这个人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个人瞧不起身边的所有人,只瞧得起吕郢篆本人一个。

  ——是的。眼前这个人跪拜他时,那股恭敬的姿态不是违心的。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这个人是华北将军的嫡长子,而同类型的人里,天下只有一个人比他大:那就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吕郢篆。

  想到这里,吕郢篆微笑说:“次公子,本宫希望你在日后继任华北将军之位后,以兵力支持我夺嫡。只要你愿意答应,本宫会尽量满足你的任何条件。”

  “在下想问太子殿下一个问题。”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抿嘴一笑,无惧地正视吕郢篆的眼睛,“身为嫡长子,天生的继承权却遭受庶子的侵犯,是什么样的感觉?”

  闻言,吕郢篆想了想道:“……很不爽吧。”

  姚暄绕望着吕郢篆问:“太子殿下和在下……难道不是同病相怜吗?”

  “此话怎说?”吕郢篆顿了顿说,“本宫与骧王、晔王相争,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莫非次公子也是如此?”

  “没错。”姚暄绕公开大方地点头。“我的庶长兄,姚暄夏,正在抢夺我的世子之位。这就是我的条件!太子殿下,我要您帮我死死我哥哥!您帮我杀了姚暄夏,我就站在您这边!”

  吕郢篆依稀对这个名字有点儿模糊的印象,“姚暄夏?”

  好像有来京述过职吧,传闻与晔王交好晔王在长安调整粮价时有出过力,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姚暄绕双目怨毒道:“对,姚暄夏。他比我年长七岁,是我的哥哥。他是父亲一个没有地位的妾侍所出,三岁母死,十多岁行军打仗,建下了很多功劳,又老跟长安的富商等大人物打交道,所以,华北很多人都认他不认我。他就是欺我年幼,在我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他就已经跑出来扬威耀武了。我三年前才刚及冠,那时候才开始领兵,三年间,与柔然打了三次实仗,却还是建立不起什么威信。他时时刻刻都在兴风作浪,为的就是抢走我的世子之位!有他在,我的世子之位永远坐不稳!”

  “原来如此。那你我真是同病相怜了。”吕郢篆点头道。

  姚暄绕狠狠咬紧牙关,怒目而视,“试问如何能忍?明明我才是嫡长子啊!父亲的位置天经地义是我的!为什么他一个庶子非要来抢我的东西?姚暄夏他算是什么玩意儿啊?一个贱婢所出的玩意儿!三岁就死了娘!我爹疼我多过疼他,我娘也不喜欢他!长得亦招我讨厌!可恶!可恨!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瞧得起过他!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呢!”

  说起姚暄夏的经历,姚暄绕一脸的鄙夷。

  说完,还用力在地上踢了几下脚。

  仿佛,姚暄夏就是地上那不存在的脏泥沙。

  姚暄夏此人对他来说,与烂泥无异。

  “你的感受,我可以理解。”吕郢篆拍了拍他的臂膀,“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一于帮你杀了姚暄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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