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风 作者:程小鹤(上)【完结】(26)

2019-05-18  作者|标签:程小鹤 阴差阳错 青梅竹马 欢喜冤家 复仇

  姚溪暮有天赋,又肯吃苦,加之从小就专窥着自己的短处练功。如今功力大进,原来的习惯也是没改,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对手,虽然姚溪暮打不过自己,但江晚舟会分析他们过招的每一个细节,总能总结出自己哪里还有不足,而后弥补。除了姚溪暮,江晚舟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更适合陪自己练剑的人。

  可是一连过了好几日,姚溪暮仍是不露面,江晚舟又一次主动去了药庐找他。姚溪暮不知道怎么瞎搞的,练内力的时候出了岔子,把封了他好几年的气锁给冲开了。封锁的内力如江海奔腾,他不会疏导,乌谨又不在身边,又惊又急之下,他强行将内力归于丹田,伤了经脉。

  江晚舟看到他的时候,他有气无力的昏睡在床上,唇角隐约有血迹。

  “怎么弄成这样?”江晚舟问正在为姚溪暮擦脸的林疏雨。

  “小溪暮受了内伤。”林疏雨一句一喘气,声音轻柔:“他冲开了气锁,师父不在,无人为他疏导,他现在体内有两股真气互相抵触,我连他的脉门都不敢摸。”

  江晚舟抬起他的手腕,亲自把脉,做了准备,还被震的后退两步,林疏雨说的果然不假。江晚舟盯着姚溪暮苍白的脸色,解下身上的织金外袍,递给林疏雨,只着一身月白色的细绫中衣,脱靴上榻道:“等不到乌先生了,我来帮他。”他将姚溪暮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用手抵住他的背。

  “有劳少主。”林疏雨躬身行了一礼,退身关门。

第28章 情起

  姚溪暮软绵绵的,双目紧闭,睫毛浓长如蛾翅。江晚舟的心又砰砰砰跳起来,另一只手朝下环住姚溪暮的腰,那腰身出奇的柔韧纤细。他看见姚溪暮秀美的侧脸,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副张牙舞爪的嚣张气焰,静美的让人想到秋夜的月光。一想到月光,江晚舟就想起了月光下的少女,像是被击中了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奇异而瑰丽的绮念烟花般蹿进江晚舟的脑海。他浑身一颤,暗骂了一句:祸害真是祸害。接着狠狠的闭上眼睛,将这些不着调的想法统统都排出去。

  我要给祸害疏理他体内混乱的真气,他想,再不专心,一会儿真的将我的内力给他注进去了,非得两人一起走火入魔不可,那可就麻烦了。

  平复了呼吸,江晚舟专心致志地替他疏导内力。

  落梅山庄的秘传心法《梅花三弄》只有每任庄主可练,江静一直对外宣称闭关,其实是因为身患麻风不能见人。他深知自己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将平生功力分次尽数输予儿子江晚舟,江晚舟方能突飞猛进,迅速步入梅花三弄的最高层孤标清骨。

  此内力清而正,与姚溪暮所练的云风诀还算是同一路数。

  姚溪暮先前强行将气锁内被封的内力归于丹田,与丹田内已有的内力相冲,两股内力没有融合,是以伤了经脉。必须要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替他疏通融合,重新导入丹田。

  江晚舟来的正是时候,暖洋洋的真气输入姚溪暮体内,缓缓地修复着他受创的经脉。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江晚舟的真气在姚溪暮体内绕了一个小周天,确认了姚溪暮无碍之后,江晚舟撤了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睁开眼睛,看着仍然软绵绵地倒在自己怀中的姚溪暮。

  运功时的热气蒸腾,桃花颜色浮上姚溪暮的脸颊。光润的皮肤,鲜红的嘴唇。

  真美啊!江晚舟情不自禁的抚摸上去,目光落在那玲珑秀美的嘴唇上。江晚舟动了动身体,将垂在他臂弯的脑袋微微抬起。

  平时总是大呼小叫的嘴此时闭的紧紧的,这个祸害真是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江晚舟盯着他的嘴唇,越发觉得那里抹了蜜,是甜的,他头越俯越低,并鬼使神差的想着:一定很甜,我亲他一下,就一下,反正他昏着,不会知道。

  姚溪暮的嘴唇确实很甜,还像迷梦一般香软,使得江晚舟在上面辗转肆虐,不舍离开。

  直到他睁眼看到姚溪暮迷惘的眼神。

  那一瞬间,江晚舟懵了,姚溪暮被他整个罩在身下,也是一片茫然。

  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四目相对。

  不知怎么又都红了脸。

  江晚舟先醒悟过来,偏过头去,下榻默默套上靴子,穿上外袍,整理衣冠准备走人。

  “晚舟哥哥,你……你……”姚溪暮坐起身,觉得这情形有点怪异,好像是两人一起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江晚舟穿上衣服就跑了,招呼也不打一个。这情形小时候不是没发生过,可是现在长大了,就觉得怪里怪气的。

  “你别多想。”江晚舟系着衣带,头也不回:“我是帮你疏导内力,免得你的内伤更重。”

  “刚才你亲我了?”姚溪暮摸着嘴唇。

  江晚舟呼吸一窒,没想到他问的如此直白。当即编了个理由,撒谎道:“运功到最后时,你气息不畅,我是为你渡气。”

  “我不信。”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晚舟听见他下地的声音,恨不得拔腿就跑,却又不想因此失了气度,也担心着他的身体,正要无奈回头数落他,后背却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姚溪暮环住他的腰,双手交叠揽在他下腹,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梦呓一般喃喃:“你就是亲我了,你还不承认。”

  江晚舟深吸一口气,顾不得风度了,掰开他的双手,回身将他拦腰抱起,扔回床上,语气冰冷:“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好好养伤,少想些有的没的。”

  说完他匆忙离开,跨出房门,几乎是跑回了未消居。

  谎可以撒,可身体反应是诚实的。不能否认,当姚溪暮的身体贴上来时,江晚舟的欲望就微微抬头。此时回了未消居,他立即沐浴。靠在浴桶边缘,努力将桃红色的绮念赶出脑海,可是心里就是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刚才的情景,甚至变本加厉演变成要怎么扒~光姚溪暮,把他压在身下,怎么吻他,怎么把那气死人的嘴巴堵的说不出话来。还要让他哭,让他臣服。

  疯了疯了,江晚舟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某处涨的更加难受。

  染樱侍候他洗澡,待到江晚舟起身时看到那勃发的器物,也是一惊,少主正值青春,如此热血倒也正常。她本就是夫人送到少主房中的侍女,服侍少主是分内之事。虽然江晚舟从来没有同她肌肤相亲过,但在别人眼中,她早就是少主房里的人,少主只要还没有娶正妻,她在庄里就是独一无二的。于是此刻她温婉地蹲下身,正要有所动作。

  “染樱。”江晚舟挥开她,声音微微颤抖:“不用,你出去吧。”

  这边姚溪暮也是没有睡好,梦境纷乱,他和江晚舟本来是在打架,从小打到大,可每一场打架最后都会演变为搂在一起亲嘴。最后一个梦很清晰,他们在雪屿坞练剑,他手底下没轻重,戳死了两只大蝴蝶。江晚舟给了他一个巴掌,他不服,当即挥剑要砍要杀,江晚舟夺了他的破晓,却又把黄昏双手捧上,说:“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把剑吗?我们往后不打了,我把这个给你。”

  姚溪暮不干:“我两把都要。”

  “你怎么这么贪心?”江晚舟皱着眉头,“都给了你我怎么办?”

  “你不是有月影吗?”

  江晚舟不再说话,一把把他推到桃花树的树干上,恶狠狠地吻上去,摇落一地落英缤纷。

  完了,姚溪暮醒来盯着床帐,心想:我这是咋了?简直比受伤还痛苦,连觉也没法睡了。

  他想着唐妙妙是见过世面的,就写了一张纸条夹在送往鹤唳谷的日常书信里,讨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回山庄之前被她下了什么毒,如果是就别废话,赶紧附上解药。

  姚溪暮等着唐妙妙的信,成天抓耳挠腮,没抓几天,乌谨回来了。

  也不知乌谨去了哪里神游一圈,回来竟然有些失魂落魄,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气质容貌,他看上去仍然风流潇洒。乌谨听说了姚溪暮冲开气锁一事,提起精神问他:“可有不妥?”

  “有啊,伤了经脉,吐了很多血。”姚溪暮瞪着无辜的眼睛,一派天真:“师兄给我熬了几天药,舒经活血的,喝起来很苦。”

  乌谨抓过他手来把脉,发现脉象四平八稳,毫无异样,便运功一式,姚溪暮的护身真气自动运转抵挡,如云生海楼。

  “这不是都突破了北风诀了?内力大进。”乌谨惊道:“谁替你护法的?”

  “少主。”

  乌谨若有所思,只点了点头,对他道:“接下来的东风诀可能会难一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你不在的时候呢?”

  “不是有少主吗?他能帮你疏通内力,就已经摸透你练的心法了。毕竟他练的是《梅花三弄》,那真是好东西,微言大义,是所有的心法之宗,练成之后,练什么武功都容易。”

  姚溪暮听了没说话,乌谨也没再说话。良久,乌谨解下腰间的一只葫芦递给姚溪暮,姚溪暮会意,起身为他沽了一葫芦自家酿的梅花酒。

  梅花酒淡雅孤绝,喝起来寂寞,姚溪暮给乌谨炒了一碟花生米佐酒。乌谨闷声喝酒,仰头就干,喝完又把葫芦递给姚溪暮,葫芦太小,姚溪暮跑了一趟又一趟。后来梅花酒都没了,姚溪暮把埋在梨花树下的酒坛给抱出来了,乌谨指着酒坛,朦胧欲醉:“小胖,给为师拿来。”

  “好。”姚溪暮没心没肺,看出了乌谨是借酒消愁,却不阻止,一味让他喝。

  林疏雨出门看见乌谨喝水一样正抱着坛子喝酒,而姚溪暮在一旁踮脚看热闹,他忙走上前来抱下已经喝得所剩无几的酒坛,抚着乌谨胸口,心疼道:“师父,这样喝酒多伤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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