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四)【完结】(52)

2019-05-18  作者|标签:左更白起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恩怨情仇 铁汉柔情

  闵子骞心中一疼,完了,这下子自己怎么求情都没用了。哪知杨延顺并没有恼怒,兀自拂去脸上的口水,轻叹一声,随后道:“子骞,既然你有意留他,便交由你处置吧,是死是活,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杨延顺带兵离去,闵子骞心中大喜,亲自上前给任金童包扎肩上的伤口,怎知任金童根本不领情,一张嘴,咬在了闵子骞的手上,疼得闵子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鲜血顺着手指淌了下来。武元功在一旁看见,气得上前甩手给任金童两个巴掌,打得任金童嘴角溢血,也不知是被武元功打伤了还是这本就是闵子骞的血。

  武元功冷冷看着闵子骞,“这就是你要救的白眼狼?”

  闵子骞忍着痛答道:“父帅大人已将他交给我处置,还请元功哥哥不要c-h-a手。”

  武元功气得脸膛发紫,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任金童恶狠狠地瞪着闵子骞,“你为何救我?咱们俩势不两立,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闵子骞摆摆手,“我救你,不是想你感激我。只不过,我不想你死,你要是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杨宗保了,你舍得吗?”

  一提杨宗保,任金童双眼流下泪来,闵子骞又继续给他包扎伤口,只不过这次,任金童没有反抗。

  ☆、盘肠大战

  杨延顺合军耶律休哥,大辽军队如同重甲战车,踏破大宋山河,先过黄河,后抵达长江。自起兵五年后,长江以北,宋土尽失。这期间,宋军守城者,有战有降。降者,尽皆被大辽押回上京囚禁;战者,都成靠旗军刀下亡魂。又一年春,辽军渡江,扬州陷落,知州夏伯成自刎城头。金陵攻克,高君保义子张封锦力战而亡。扬州、金陵已破,江南天险又失,原本逃至杭州的宋廷再次逃亡,此番效仿唐时安史之乱,玄宗望西南巴蜀而逃,大宋真宗赵休元亦在群臣劝说之下,逃往西川。耶律休哥挥师百越之地,杨延顺放心不下,故而跟其一同征南。

  “百越”是先秦古籍对长江中下游及以南地区的民族,常统称为“越”。实际上这些“越”并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众多族群的泛称,各有种姓,互不所属,或称“吴越”(苏南-浙北)、或称“东瓯越”(浙南-闽北)、或称“闽越”(闽北-闽东)、或称“扬越”(江西-湖南)、或称“南越”(广东)、或称“西瓯越”(广西)、或称“骆越”(越南北部-广西南部),故而又称“百越”。公元前333年,楚威王兴兵伐越,大败越国,尽取吴越之地。从这个时候开始,文献中便出现了“百越”这一个新的称谓。

  战国后期,秦王政横扫六合,秦将王翦伐楚,亲率六十万秦军,历经多年,才平百越之地。最后,一代战国名将也因年事已高,常年征战,死于此地。王翦之前,有秦将陇西侯李信率二十万秦军在此败北,是秦统一六国败的最惨的一次,足见百越之凶险,故而杨延顺才放心不下耶律休哥独自征南。耶律休哥只得应允,留杨延顺在身边,派后军大将、南院大王耶律斜轸追击大宋君臣西进。

  话说宋真宗赵休元带着文武百官西逃至界牌关,过了界牌关就是合州城,合州城是西川蜀地第一道关隘,合州城之后,便是剑门关。所以,界牌关无比重要,直接关系大宋君臣生死,若是界牌关也失,大宋君臣则完全暴露在辽军铁蹄之下。为守界牌关,杨宗保三次请命,亲守界牌关。不过赵休元实在舍不得,杨宗保是自己的御儿干殿下啊,战功赫赫,将门虎子,如果他有半点闪失,自己都得心疼死。但杨宗保再三请命,纵览全军,现如今也只有杨宗保能担此大任。无可奈何之下,赵休元只得应允,并派给杨宗保大军五万,誓死守卫界牌关。赵休元则带着群臣继续西逃入川,暂驻锦官城。

  且说南院大王耶律斜轸领兵至界牌关下,扎下营寨,讨敌要阵。这耶律斜轸今年七十二岁,老当益壮,有勇有谋,乃是上一代的辽军战神,比起耶律休哥也不匡多让,只不过老将军十分低调谦逊。而耶律休哥见了耶律斜轸,也得规规矩矩,按皇族辈分来讲,此人是耶律休哥的族叔。

  杨宗保守在界牌关,一见耶律斜轸引兵而至,当即带兵出战,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一马当先,来到城下。手搭凉棚,举目观瞧,面前辽军盔明甲亮,旌旗翻滚,马鸣萧然。再看军前大将,正是老将耶律斜轸。耶律斜轸长得身材高大,两道刷白的长眉毛,一双狼眼,鼻直口方,胡须花白;头戴四棱八角荷叶板檐盔,身披锁子连环乌金甲,脚蹬鱼皮宝靴,手中拿着一杆丈八毒蛇矛,座下宝马绿螭骢,威风凛凛,当世豪杰!

  二人互相打量片刻,杨宗保开口骂道:“老匹夫,乱我山河,坏我朝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耶律斜轸哈哈大笑,“年轻人,休说大话,你得先赢了我手中蛇矛枪!”

  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当场催马交战,各把手中枪一架,各显本事。一来一往,一冲一撞,两边战鼓如雷,马叫惊天。却说二人战到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败,杀得杨宗保汗流脊背,耶律斜轸的战马呼呼喘气。又过二十回合,耶律斜轸把手中丈八毒蛇矛一抬,骂道:“利害的小子,不愧是杨家将!”

  杨宗保一声冷哼:“老匹夫,你是害怕了么?”

  耶律斜轸:“放屁!谁怕了?今日本将军不取你x_ing命,誓不回营!”

  杨宗保回骂道:“本殿下不挑你下马,也不回关。”

  随后,二人吩咐两边继续擂鼓,鼓声如雷,两人骑马又战起来。正是:“八个马蹄分上下,四条膀子定输赢;枪来矛架叮当响,矛去枪迎嘣火星!”

  二马相交,前前后后打了一百二十回合,未分输赢。那耶律斜轸越老越有精神,这一条丈八毒蛇矛真个厉害,y-in诈阳诈,虚诈实诈,点点梅花枪,纷纷乱刺。杨宗保这条梅花枪也端得凶险,使动八八六十四路杨家枪法抵住。又战了二十回合,二人枪法都乱了套。

  宋军副将在城头上一见,不好了,干殿下的枪法乱了,急忙传令鸣金。

  锣声一响,杨宗保抬起头来听,却不防耶律斜轸毒蛇矛直刺过来,杨宗保大惊失色,心道不好,忙把身子一闪。哪知耶律斜轸经验老道,把毒蛇矛一晃,枪尖刺中杨宗保左肋,穿金透甲,扎进去五寸深。紧接着他把丈八毒蛇矛一横,刮断杨宗保三根肋骨,随后往外一抽毒蛇矛,把杨宗保肝肠肺腑都带出来了,血流不止!

  宋兵一见杨宗保受了伤,急忙上前搭救,耶律斜轸料想杨宗保定然没有活命之理,也就不再追赶。

  再说杨宗保抱着肚子飞马回到界牌关下,高叫一声:“众将不必惊慌,给我擂鼓助威,本殿下若不杀老匹夫,死也不能瞑目!”说罢把梅花枪扎在地上,拔出腰间佩剑,将宋军旗帆割下,把流出的肝肠肺腑包好,盘在腰间。收拾妥当,杨宗保再次提枪纵马冲出,一声断喝:“老匹夫,你家殿下爷爷又回来了,来来来,咱们决一死战!”

  那耶律斜轸定睛一看,吓得直抽冷气,心道,这小子简直不是凡人,肠子都被我刺出来了,居然盘肠大战!

  耶律斜轸惊得魂不附体,浑浑噩噩,挺起丈八毒蛇矛再和杨宗保开战。杨宗保来势汹汹,知道自己已到极限,若不一招致命,定然难以取胜。座下宝马也通灵x_ing,知道生死就在一瞬,故而人借马威、马借人胆,宝马向前一跃,杨宗保顺势把手中亮银血挡梅花枪向耶律斜轸前心一刺,后者躲闪不及,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喷出一口老血,摔下马来。

  杨宗保口溢鲜血,扬天狂笑,跳下马来,割了耶律斜轸首级,翻身上马,奔回界牌关。刚进城门,杨宗保大叫一声:“好痛呀!”,而后跌落下马,一命归西,气绝身亡!

  杨宗保和耶律斜轸盘肠大战,双双死在界牌关下,震惊了宋辽两国。消息传到锦官城,赵休元心疼地半月不上朝,箭伤复发,终日卧病在床。另一边,耶律休哥震怒,南院大王战死疆场,定要活捉大宋天子,报仇雪恨!故而不顾杨延顺反对,执意派其统领靠旗军西进。杨延顺无奈,只得应允,临行前一夜,杨延顺夜宿帅帐,将耶律休哥抱在怀中,叹息道:“铁筝,我这一去,你可要小心行事,百越之地不比其他,就连当年名将王翦也死在此处,你......”。耶律休哥伸手抵住杨延顺唇边,而后眼望着杨延顺两鬓,笑道:“八郎,你有白发了。”

  杨延顺轻轻一笑,“好吧,我不说战事了,听你的,我领兵西进。”随后话锋一转,“铁筝啊,你我已不再年轻,我今年四十五了,你今年四十六,我俩年近半百。看你,已经白了一半的头了。”

  耶律休哥靠在杨延顺身上,道:“等你捉住了宋天子,我平定了百越,你我便回到安城县,再不理天下纷争,可好?”

  “好...好啊!”

  辽军营帐,靠旗后备军将领闵子骞的营帐内,闵子骞呆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呢喃道:“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我都比不上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他去了,你也留不下。”

  面前的任金童跪在帐中,对着闵子骞深深一拜,“多谢大人成全!”

  说完,任金童手拿匕首,对着自己的小腹刺去,一汪血水流在身下,任金童自尽而亡。

  ☆、耶律休哥之死

  杨延顺领兵八百靠旗军和一千后备军奔赴西川,哪成想,他前脚刚走,后面的耶律休哥就出了事。先是右路先锋官、神威将军唐经年在断琴关再次摆下三合玄襄阵,却不成想,三合玄襄阵被百越之地的起义军破了,起义军的统领正是金枪太保于台文!

  于台文虽然破了三合玄襄阵,但自己也战死阵中,辽军上至神威将军唐经年,下至玄襄十将,尽皆战死。这其中还有大辽当年的二皇子萧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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