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四)【完结】(45)

2019-05-18  作者|标签:左更白起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恩怨情仇 铁汉柔情

  杨延顺一扬手,“此人欺世盗名,食朝廷俸禄,不为朝廷尽忠,不战而降,实乃武人之辱!真想不到,赵休元怎会让这样无能之人把守潼关,实乃用人不察。传我帅令,将此人满门抄斩!”

  此话一出,鲁兆雄惊慌失措,抱住武元功的马腿,“哎呀将军呀,您说只要有您在此我就不会有事的呀,您要说话算话啊!”

  武元功耸了耸肩,道:“我的确说过有我在,你就没事。不过,我现在要走了。” 说完,一拨马头,武元功回归后备军,留下鲁兆雄呆立当场,“小畜生,你骗我!”

  拟无疆纵马上前,手中浑天钩一扬,削掉了鲁兆雄的左耳,疼的他仰头大叫。紧接着撤回浑天钩,再次扬起,鲁兆雄尸首分离。杨延顺看罢拨转马头,背过身去,拟无疆带着部下百人斩尽鲁家男女老少,血染横街。

  “副帅,鲁家上下尽诛,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动作?”拟无疆擦干浑天钩,来到杨延顺跟前低声问道。

  杨延顺思虑片刻,嗅了嗅弥漫的血腥味,缓缓开口道:“传我帅令,飞羽传书大于越,潼关已破,叫他派人接手并即刻起兵攻宋!”

  拟无疆:“那咱们靠旗军呢?在此等候大于越的人来吗?”

  “不!杀尽城中宋兵,随后起兵奔东北方向,奔袭太原城!我要活捉太原守将、边关副帅岳景龙!”

  话音方落,一只名为“白玉抓”的苍鹰带着杨延顺的帅令冲上云霄,一声啼唳,望北而飞。翌日,天明,白玉抓落在耶律休哥的肩头。

  “小玉,你带回了八郎的口信?我来看看,八郎写了些什么。”耶律休哥取下鹰脚上的密信,看罢之后,嘴边浮起笑意,手抚着白玉抓的鹰头,自语道:“师哥,当年你未完成的霸业,就交给我吧,看师弟我真真正正地扫南灭宋!”

  

  ☆、直扑汴京城

  靠旗军未在潼关停留一夜,而是直接开东门,星夜行军,先向西而行,随后向北,直逼大宋边关另一要塞,太原城!

  行军路上,于怀和十七带着两百靠旗军在全军最前头开路,后面紧跟着钱逍遥和韩士佩,中军是杨延顺率领着花恋水、拟无疆二人。后军则是宵蓝和冯去疾,在他们之后,则是相对缓慢的千人后备军,由武元功和闵子骞带领。

  这样安排,是杨延顺有意为之,于怀在八人当中称得上是最让杨延顺得意的一员大将,无论从武力还是智谋来说,排兵布阵、掌控大局,都不在话下。而他和十七更是相得益彰,十七武力在八人当中最高,两人作为前军先锋,可进可退,可攻可守,更有随机应变之能。后面的钱逍遥和韩士佩则是以刚猛见长,可作为机动部队,前可支撑于怀不退,后可回军救援八郎。而对于后军的安排,宵蓝唯命是从,对杨八郎的将令誓死遵从,交代的任务也是完成地最好的一人,十分令人放心。再说冯去疾,老爷子年龄最长,久经战阵,对于军中事务无所不精,有他和宵蓝在后军督队,万无一失。全军最后面的是后备军,虽然武元功和闵子骞算不上卓越的武将,但二人主管全军后勤,有靠旗军在前面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犹如战车一般踏平所有道路,便不用担心他们了。况且此次乃是奇袭,大宋朝廷和军队定然尚未发现,也不用怕有宋军突袭他们。

  再说杨延顺,把花恋水和拟无疆二人安排在中军,护卫自己身边,原因有二。一是此二人不和,经常拌嘴,除了杨延顺别人根本压不住,只好把他俩留在身边,以防他二人争吵激烈影响行军。第二个原因嘛,花、拟二人长得很养眼,杨延顺看着舒服,总好过把钱逍遥或是韩士佩留在身边。

  话说靠旗军疾行了一夜,到了次日正午,天空烈日正红,最前面的于怀当机立断,全军停下修整,隐匿在山中密林。传信到中军,杨延顺也点头应允,全军休整两个时辰。此时后备军也赶了上来,给靠旗军分发水食、换战马等等。且说杨延顺依靠在林中树下,端着水袋,喝了几口,思虑战事,耳边就听花恋水和拟无疆的吵闹声。不一会,就见拟无疆生着闷气,独自来到自己身边。杨延顺把手袋递过去,“怎么又吵起来了?”

  拟无疆接过水袋,抿了一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副帅,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咱们攻破潼关之后,不直接东出,而是还要北上太原,绕了一个大圈?如果你只是想抓住那个岳景龙报仇的话,为何当初不直接南下太原,偏偏要先打潼关?”

  杨延顺捡起一段树枝,在地上描画,解释道:“此番咱们靠旗军攻宋,就像一头饿狼扑进羊圈,中原腹地的关隘就像是一头头肥羊,边关要塞则是羊圈的栅栏。咱们攻破潼关,则是打开了栅栏的一个缺口,的确,咱们可以直接攻入腹地,宋朝的大小关隘就像是待宰的肥羊一般,不值一提。可是狼吃饱了呢?怎么从羊圈出去?难道还要从来的那个缺口钻出去吗?”

  拟无疆没有言语,杨延顺继续道:“狼毕竟是畜生,咱们可是人,所以咱们不急于一时,先把栅栏一一踏破,等到羊群惊醒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再可保护他们的栅栏了。这时候,耶律休哥带着三十万大军犹如猛虎一般扑下,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这些肥羊还不是束手就擒?反过来说,如果咱们直接攻入中原腹地,大宋派兵围剿,咱们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拟无疆若有所思,花恋水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一旁,听罢杨延顺所言,开口道:“副帅大人的意思是咱们把边关难啃的骨头都给他一一攻占,好让大于越的军队一路南下畅通无阻。等到大宋金殿上的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于越大军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宋辽两军第一次正面交锋就是在汴京城下,皇帝来不及调兵,就算不被咱们活捉,也能赶得他如丧家之犬一般,龟缩江南,到时候大江以北,尽属辽土!”

  “不错,”杨延顺点点头,眼望远方,“当年韩昌韩延寿何其英勇,奈何到死也打不到中原腹地。把战场放在边关,只会让大宋誓死反抗,但是,咱们把战场推到了汴京城下,他们就没思想反抗了,只会匆忙逃窜,毫无抵抗之力!”

  拟无疆此时也听得明白了,刚要搭言,一看花恋水来了,眉目一挑,“你过来干嘛?”

  “干嘛?少帅子骞分派三人喝一袋水,从上到下,无论官阶大小都是一样。咱们中军的三个将军自然喝一袋水了,你快把水袋给我,渴死我了。”花恋水伸手来抢水袋。

  拟无疆一仰头,把水袋里的水全都灌进了肚子里,打着嗝说道:“喝没了,你要喝水,就等下次分配吧!”说完,把水袋扔给花恋水,花恋水面露疾色,刚要发火,拟无疆有恃无恐道:“怎么,你要在副帅大人面前和我动手?”

  花恋水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杨延顺,哼了一声,“拟无疆,咱们走着瞧!”说完憋屈地到远处休息,拟无疆一脸的笑容,颇为得意,却不想杨延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疆,私下里拌拌嘴可以,不过若是在战场之上,你二人可不能掣肘,他若有难,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拟无疆瞥了杨延顺一样,“副帅放心,我知道。”

  杨延顺不再管他,阖目养神,一不小心坠入梦乡,过了两个时辰,被拟无疆摇醒,“大人,前军的于怀请求继续行军,咱们该走了!”

  杨延顺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先看看近处的拟无疆和花恋水,随后又远眺天边,落日西垂,天边如同血洗,嫣红一片,晚霞千里。杨延顺摆了摆手,“启程吧!”随后和众人翻身上马,继续北行。靠旗军马不停蹄,又疾行了一夜,终在三日午后抵达太原城南。城头下,于怀和十七已然列阵,高声叫骂,只等城中人出来交战。太原城的守将是边关副帅岳胜岳景龙,不同于潼关的废物鲁兆雄,岳胜有本事,不容小觑,所以也没办法突袭进城,只得实打实地大战一场。

  话说杨延顺和后军同时赶到城下,此时已经交战,手搭凉棚望去,只见城下宋军雁别翅排开,两员将领正在交锋。辽军这边的是身背白色靠旗的于怀,四杆大旗绣着白龙在天,座下宝马良驹叫龙媒,手拿长杆兵刃,乃是...乃是百钉狼牙木奉!百钉狼牙木奉?杨延顺一愣,惊诧不已,想不到于怀书生意气、儒将风范,可用的兵刃居然是狼牙木奉!果然,人不可貌相,深藏不露啊,只不过反差有点大。再看那员宋将,一身紫袍护体,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一把胡须飘洒胸前,掌中青龙刀,座下赤兔马,不是别人,真是大宋边关副帅,岳胜岳景龙!

  想当初,杨延顺和他初识在遂州,此人力战韩昌,救双王呼延佩显于危难之间,自己十分感激他。后来,他和杨六郎打退辽兵,共同镇守边关,自己对他满是敬重之情。再后来,垂天山上,他对自己步步紧逼,自己心中也能够理解,为人臣子,奉命行事。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九郎杨星,那可是自己的弟弟啊,此等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再说此时战场上,二人激战正酣,岳景龙刀刀凶狠,恨不得将于怀斩于马下。不过,常言说年老不以筋骨为能,毕竟是年纪大了,不比于怀正值壮年。而且,于怀背背四杆靠旗,犹如四杆催命白帆,一颤三颠,于怀每一个动作,都带动靠旗翻滚如潮,晃得岳胜眼花缭乱。不但如此,靠旗的旗尖还是亮银的枪头,稍有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枪头刺破骨r_ou_,岳胜心里绷紧一根弦,不敢大意。可越是小心,越是慌乱,五十回合过后,岳胜躲过了于怀横扫过来的狼牙木奉,不成想于怀一转身,背后靠旗又甩来,正抽在岳胜脸上。岳胜眼前一花,白色旗帆挡在面前,根本看不到于怀动作。于怀趁机把狼牙木奉向后一杵,正打在岳胜肩头,疼得他一咧嘴,就觉得被打中的右半边肩膀酥麻得不能动弹。紧接着于怀正过身子,狼牙木奉一举,用了一招举火朝天式,搂头便砸!岳胜慌忙当中提刀来挡,不过右手使不上力气,“哐当”一声,被砸落马下,青龙刀甩到一旁。

  于怀纵马上前,生擒岳胜。他本来想直接把岳胜砸死的,不过转念一想,副帅杨延顺和此人有仇,我何不将他交上,由副帅亲自处置。故而,才留下岳胜活命,有手下兵卒上前,捆绑住岳胜,押回后方。再说辽军,一见于怀胜了,尽皆士气大涨,不用杨延顺下令便冲杀进城,追击宋军。宋军一看副帅被擒了,哪里还敢抵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有那跑得慢的,尽皆成了靠旗军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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