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二)【完结】(5)

2019-05-18  作者|标签:左更白起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恩怨情仇 铁汉柔情

  杨延顺点点头,毫不分说将任炳拉进二楼客房,又找来傻小子杨星,关好门窗,让任炳坐在椅子上,自己和杨星再次跪倒在地,道:“杨星,你不是想见杨家将吗?这位就是咱的六哥,杨景杨延昭!”

  杨星一听,咧开大嘴,压着嗓子,声音却尖细,笑道:“哎呦!六哥,我是你九弟,杨星杨九郎啊!”

  任炳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身边的儿子任金童也是满心疑惑,大着舌头问道:“爹爹,他们怎么都给你下跪啊?”

  杨延顺看着任金童,问道:“六哥,你何时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宗保呢?”

  任炳看看儿子,叹息一声,起身将杨延顺和杨星扶起,又看着屋内的耶律休哥,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哪位啊?”

  杨延顺连忙介绍道:“六哥,你不认识他了吗?幽州城下咱们交过战的!”杨延顺还想继续说,却被任炳打断。任炳道:“八弟,你不要告诉我他是谁,我不应该知道的,因为我不是你的六哥杨延昭啊!”

  此言一出,屋内三人尽皆惊奇,杨延顺硬眉一皱,问道:“那你是谁?”

  任炳道:“八弟,你不记得我了吗?十年前我在天波杨府住过半年呢。”

  杨延顺闻言一愣,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之人,良久方才想起,惊道:“你是任大哥!”

  任炳笑道:“哎呀八弟,你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任炳家住云南昭通府任家庄,自小随父亲经商,贩卖牲口。十年前的一天,任炳独自一人来到东京汴梁,正走在大街上,就见有一人行色匆匆牵着一匹马迎面走过来,走过身旁时,任炳多看了一眼。就见这匹马长得威猛英俊,遍体黑如墨,没有一丝杂毛,四蹄硕大,马腿刚劲有力。任炳的父亲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相马伯乐,自己也和父亲学了一些,他断定这匹马绝非凡品,定能卖个好价钱。想罢便将那人拦住,问道:“哎呀兄台留步,不知你这匹马可否卖与我啊?”

  那人闻言看了看任炳,低声道:“三千两银子!”

  任炳一听,连声称好,将包袱解开,把自己身上带的钱全都给他了,正好三千两。那人接过银子,将马缰绳往任炳手里一递,转身就走。任炳可开心坏了,这匹马少说能卖个五千两,自己这次能赚两千两。他牵着马在街上闲逛,忽见前边跑来一群家丁手拿棍木奉向自己冲了过来。来到近前,不容分说,抓住任炳便打,一边打一边骂着:“让你小子偷马!你还敢偷铁鞭王的马,真是活腻了!”

  任炳被抓到铁鞭王府,铁鞭王呼延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家丁:“给我绑在树上打!”任炳叫苦连天,拼命解释却没人听他的。正打着,有一人走进铁鞭王府,正是六郎杨延昭。

  原来,铁鞭王呼延赞今天到杨府做客,出来的时候发现自的宝马‘墨玉无瑕’丢了,不禁怒气冲天,从令公杨继业那里借来一匹马回到王府,命家丁出去寻马,正赶上任炳刚买完马,就被发现了。而令公杨继业担心呼延赞的马找不回来,特地叫六郎过府看看。

  杨六郎一进门,就见院中树上绑着一个人,家丁正拿着鞭子不住抽打。六郎好奇,便走上前去观看,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心道: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啊!再仔细看看,更像了!

  再说任炳,正在那忍痛挨打呢,忽见面前来了一人,斜眼看去也十分震惊,口中念道:“哎呀,都给我打傻了,我怎么瞧见了我自己呢?”

  六郎闻言便知此事蹊跷,连忙止住家丁,询问怎么回事,任炳一一作答。六郎一听,笑道:“如此说来,倒也不碍事,我带你去见王爷解释一番便可。”说罢六郎命人将任炳解开,带到呼延赞面前解释,替他说情。

  铁鞭王呼延赞看看杨六郎,又看看任炳,转怒为喜,大笑道:“没想到这又冒出一个杨六郎!”

  杨六郎将任炳带回杨府,杨府上下无不惊奇。佘老太君十分喜欢任炳,六郎也和他意气相投,遂与任炳结拜兄弟,又留任炳住在杨府,教他枪法武艺。大约过了半年之久,任炳提出要回家看看老父,六郎便给他盘缠,送他回家,临别依依不舍,垂泪相送。

  杨延顺说清原委,耶律休哥点点头,不过傻小子杨星却是还没明白,依旧管任炳叫六哥。

  杨延顺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任大哥,你家住云南,我六哥也被贬至云南,你定然知道他的下落!传闻说我六哥病死途中,可有此事?”

  任炳闻言面色黯然,道:“的确如此,六哥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延顺虽早有准备,不过亲自听任炳说出此话,也是心中悲痛难耐,一双虎目落下泪来。

  此时耶律休哥却突然说道:“我怎知你是假任炳,还是真六郎?”

  此话一出,屋内人皆是不解,杨延顺含泪问道:“铁筝,你此话何意?”

  耶律休哥冷哼一声,道:“既然没人能分的清杨六郎和任炳,那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咯。若是死的是任炳,活的是杨六郎,那他假扮成任炳,逃离世事,谁又能分得明白?”

  杨延顺觉得耶律休哥所言在理,便擦去泪水,问道:“你到底是我六哥还是任大哥,请明言!”

  

  ☆、六郎现身

  客栈内,任炳又叹一声,道:“哎呀,我真的是任炳任堂惠了!你看这是我儿子任金童,我不是杨六郎!你在不信去问掌柜的,我与他相熟多年,他后院还有我五百头牤牛呢!”

  杨延顺见任炳如此坚持,也不好再怀疑,便与任炳交谈甚久,直至夜色深邃,才放任炳回去。杨延顺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耶律休哥在一旁被背对着他侧卧,良久转过身来,见杨延顺胸前的白鱼玉配,问道:“我若猜的不错,这玉佩应该还有一半吧?”

  杨延顺只得点头承认。耶律休哥一咬嘴唇,问道:“那一半在双王呼延佩显身上吧?”

  杨延顺并未搭言,只是侧过身来一把抱住耶律休哥,道:“别想那么多,我人不是在你这儿嘛!”

  哪知耶律休哥挣脱开来,道:“人在我这儿,心却不在,有什么用!”

  杨延顺一脸无奈,解释道:“我毕竟是宋人,眼见辽军围城,宋军中还无大将,我能不担心吗?你倒是好,你师哥韩昌所向无敌,自不用担心,可佩显毕竟难担大任啊。”

  耶律休哥气道:“那你去双王府找他啊,帮他上阵杀敌,帮他打退我师哥,顺便把我绑了,交给你大宋皇帝,岂不是大功一件!”

  杨延顺闻言错愕道:“我岂能做出此等事来,况且我又不能表露身份,天下人只道是杨八郎死了,我才能与你这般逍遥自在,若是得知我还在世,我又怎能陪你终老呢!”

  耶律休哥一听此言心中倒有些感动,表面上却是依旧假装生气,冷哼一声不理杨延顺。杨延顺则有抱住他,这次耶律休哥倒是没有反抗,二人相拥而眠直至天明。

  第二日一早,杨延顺二人起床梳洗完毕,相伴走下楼来,坐在客栈大堂吃早饭,顺便打听辽军围城的消息,好在依旧相安无事,辽军只是围城,宋军据守城门,尚无大碍。不过此时城中百姓皆是忧心忡忡,掌柜的赵有财却是整天乐呵呵的,毫不惧怕,逢人便说:“放心吧,遂州城现在有八王千岁、双王千岁还有汝南王千岁以及双天官寇准寇大人,东京的皇帝一定比咱们还急,听闻铁鞭王已经回京搬兵,此时定是已经派出救兵了!我们坐等二路元帅就行了!”

  杨延顺一听也颇有道理,的确,八王千岁可是大宋朝的顶梁柱,汝南王郑昭明又是三皇子赵恒的心腹,呼延佩显则官拜双王,更是铁鞭王呼延赞的独子,加之双天官寇准,中军元帅高君保,这些都是大宋朝不可或缺的大人物,皇帝就算再糊涂,也绝不会放弃他们不管的。不过也就是因为他们的地位之重,才会引起韩昌的步步紧逼,他定是非要攻下遂州城,活捉这些人不可。

  想罢不禁重叹一声,六哥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还不能出面,大宋朝此时还能找出谁来与韩昌一争高下呢?老王爷呼延赞这次能请来谁呢?自己的两位师傅,已经多年不理政事,恐怕不能前来,众多开国的老王爷也都是战死的战死,年高的年高。年轻一代的少将军,高君保已在军中,自家的都战死了,便是呼延佩显都已经在前线上阵杀敌了,看来大宋朝的武将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杨延顺正在这惆怅着,忽然听到一个孩子声音响起,正是大舌头的任金童。就见任金童跑进来哭道:“我爹爹被人打了!”杨延顺一听,当即暴跳如雷,任大哥也算是自家兄弟,特别是得知六哥死后,自己心中便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六哥了,如今居然有人敢打任炳,自己当然不依。

  杨延顺立马抱着任金童跑出客栈,耶律休哥和杨星紧随其后。三人问清道路,辗转来到遂州城东城的一座大宅院,杨延顺站在门前,问道:“金童,你爹爹在这里?”

  任金童答道:“对啊,我和爹爹刚到这儿来,就被三个人围住,那三个人便把爹爹围起来了。”

  杨延顺听后不禁皱起眉头,趴在门板上向里偷看,就见院子站着四个人,任炳站在中央,另外三个人将他围住,四人正在说些什么,离得太远听不清楚。杨延顺一脚踹开木门,带着耶律休哥和任金童走进院内,接着一声大喝:“嘟!哪来的村野匹夫,胆敢欺负我任大哥!”

  话音一落,院中三人尽皆转过身来,杨延顺定睛一看,其中两人自己认识,正是花刀太岁岳胜和双枪将焦赞。再看另一个人,此人身高顶丈,身躯魁梧,一张大脸黑里透红,最有特点的是此人背后背着一个大葫芦。这个葫芦大的出奇,看样子还是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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