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业抿抿嘴，还是没有品出高景的笑点来，他看着殷扬，殷扬朝他摇头，显然两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数的老古董不能理解二十来岁小年轻的脑回路。
“你们有多大的把握能确定偷走玉琮玉琥的人就是鬼王？”龙大爷瞥了眼高景，无奈地把话题扯回正题上。
“八成吧。”肖业说道，结合最近遇到的事情，显然对方最近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加掩饰，有隐约向他们下战帖的意思，如果不是和他们有过渊源的鬼王，他很难再想到还有谁有嫌疑了。
龙大爷点点头，“既然你们有了怀疑的对象，那事情好办很多。主动出击总比被动来得好。”
肖业听了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问题在于，我们尽管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却找不到对方。”
“……”龙大爷一愣，“还有殷扬找不到的人？”
殷扬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苏泷倒是把他抬得那么高，“鬼王与我是生而相克的存在，我这双眼，看不见他。”
“我看得见鬼王，但是道行比殷扬浅了太多，即使看得到，也没多大用处。”肖业说道，他既感知不到鬼王在哪里，也做不到与鬼王建立某种联系，仅仅视觉上的“看见”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
龙大爷默默伸出两只小爪子捂住眼睛，心道这两人怎么到了那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
高景在旁边歇了一会儿缓过来了，他一直把两人一龙的对话听在耳朵里，见几人现在不说话了，他挠挠头发，试探x_ing地说道，“既然我们找不到那谁，那不如就请君入瓮？”
殷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子，看向高景，“请君入瓮？”
“额……”高景咽了口口水，被殷扬这样盯着，真有种过去上学回答问题的感觉，他慢吞吞地组织着语言，说道，“鬼王在收集通灵六器，我们再去找着一个，那鬼王不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了？”
高景说的是再简单不过的逻辑道理，殷扬失笑，“要是六器那么容易集齐，那鬼王早就出世了。”
肖业闻言却是若有所思，他看向殷扬，定定道，“我们手里不是没有鬼王要的东西。”
高景歪歪头，敢情老师这儿还真藏了什么宝贝？
殷扬脸色一变，知道肖业是想拿他自己做饵，“你想都别想。”他压低了声音，在肖业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高景咦了一声，刚想说话，猛地被龙大爷挠了一爪子。苏泷翻翻白眼，这时候要是高景再说什么不看眼色的话出来，估计殷扬把高景直接灭了的心都有了。
“干嘛呢干嘛呢。”高景摸摸手背，轻声抱怨，“我是想说，没有真的，咱们弄一个高仿的出来也成啊。”他朝龙大爷翻翻眼睛，真当他没眼力见啊？
“高仿的？”龙大爷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行。”他吸收过玉琮玉琥之中的精魄，他的气息里多少带着几分通灵六器的气息，要说仿，说不定能试一试，就是归根到底，那股气息不够浓郁，想要糊弄过去还是有些困难。
龙大爷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倒是给了肖业灵感，“用不着你的，气息太稀薄了反而会让鬼王心生怀疑，这个计划只能一次成功，没有第二次。”他说道，看向殷扬，一字一顿，“用我的。”
他见殷扬执拗地不说话，轻声说道，“你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况且只是一缕气息引鬼王现身而已，不会有事的。”
殷扬抿着浅色的嘴唇，“你知道这样做了之后，鬼王就会知道你还活着，它的目标会转移到你的身上么？”
肖业犹豫着点了头，“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在，我也不是过去那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了，过去的事情不会重演了。”
高景安静地抱着龙大爷，听着小夫夫两个的闺房秘话，深觉自己可能知道的有些多了。他挠着龙大爷腹部下面柔弱光滑的肚皮，想着自己会不会出了一个馊主意。
过了良久，可能也只是过了几分钟，殷扬松了口，说道，“好。肖业，记得你说的，如果你敢再出事，我就把你绑在卧室里，不让你再踏出那间屋子一步。”
高景咽了口口水，他果然出了一个馊主意。
肖业耳朵一红，这人说什么东西呢，他讷讷地没再说话，这在高景眼里倒像是默认了一般，不由得下意识张大了嘴。
龙大爷动了两下耳朵，默默地把头埋在了翅膀下面，人类啊，怎么动不动就说限制级别的话呢……伤脑筋。他想着高景会不会以后也时不时爆出两句限制级别的话，不由地看向他的小房东，然而看看高景那副呆愣的模样就知道没戏唱。
龙大爷说不出是觉得失落还是庆幸。
诶哟他的嫩龙脸哟……真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诶龙大爷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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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章·请君入瓮（中）
有了大体的方向后，后面的工作和进程就好进行很多。
将肖业的气息紧紧裹在一件玉器上，龙大爷凑近了动了两下鼻子，不由得就往肖业身上凑去了，“没想到你居然是极y-in体质的人。”这般体质就算于它，也是大有裨益的。
殷扬警惕地把肖业拉到自己身边，看了眼高景，示意他把龙大爷好好牵住。
高景接到殷扬的眼刀一个激灵，赶紧把龙大爷拉到自己身旁，“别以为你现在是小孩的模样就能随便耍流氓啊，规矩点。”
肖业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殷扬抽了两下嘴角，看着龙大爷炸毛，竖起颈部的一圈鳞片，“什么耍流氓！”
——他堂堂一条真龙，怎么会随随便便耍流氓！
龙大爷哼哼了两声，“虽然你的体质罕见，对我也是大补，但是你放心，我已经有对象了，不打你主意。”
——他堂堂一条真龙，就算耍流氓，也是对着自己对象耍！
以上是原则问题，不容差池。
“什么对象，老实点。”高景耳朵一红，一巴掌就拍在了龙大爷脑袋上。自从上回他和苏泷闹了点别扭后，苏泷就找了个时间把事情都说清楚了。高景觉得反正龙大爷留在身边不痛不痒的，他还能多个保镖，吃饭也就是多一碗泡面的花费，养着好了。
肖业听着那一声脆响，都有些替苏泷觉得疼了，他咳了一声，提醒高景道，“苏泷现在还是小孩子模样，别在公共场合施暴啊，小心被人举报虐待儿童。”
高景受用地点点头，随手揉了两下龙大爷的脑袋，挑高了眉毛看向龙大爷，问道，“我施暴了么？”
龙大爷摇头，“没感觉。”他扬起一个小孩似的笑容，纯洁的像个小天使，把高景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伸手又揉了两下龙大爷的头毛。
龙大爷垮下脸，深觉自己这幅小身板太不适合勾引人了。
殷扬把饵放在了近郊的一处废旧工厂里，那一处地方被废弃很久了，几乎没什么人会关注那一块，用来引鬼王现身再合适不过，只需要届时设立一个结界，把这一块地方与周围隔开来，便不怎么会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即使最后这块地方被暴力摧毁了，也能说是拆除废弃建筑。
这些遮掩市民耳目，把真相埋藏的事情，殷扬都能处理，毕竟，欠殷扬人情的人多了去了，能处理这些事情的，大有人在。
殷扬、肖业和高景从头到尾就没想把唐芸扯进来。殷扬和肖业两个人是觉得事情太危险，高景则是觉得和唐芸没关系，没有必要。不过三人一龙要瞒着唐芸做小动作，总归是太明显了一些，唐芸又不是傻子，自然觉察出来了。
殷扬头疼地看着唐芸压根没眼泪的哭诉，说他们把她当外人多伤她的玻璃心，巴拉巴拉一大堆，一双眼睛还不停地在他们几人身上乱瞄，见都没有说话，悄悄掩着袖子吸了一大口生洋葱，瞬间彪出泪花来。
“老师你不能这样偏心重男轻女啊，小学弟比我还晚入门，你怎么带上他不带我，这重男轻女要不得啊嘤嘤嘤。”唐芸给殷扬扣上一顶大帽子，“我这样多伤心啊，一伤心，我就想哭，嘤嘤嘤……”
“……我看到你藏的洋葱了。”肖业干巴巴地说道，挪开眼睛，演技浮夸，辣眼睛，差评。
“……肖帅哥！！！”
“好了，带你去。”殷扬实在吃不消唐芸咋咋呼呼，挥了挥手说道，“但是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唐芸，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为你的家人多考虑一下。”
唐芸猛地安静下来，这是她头一次和老师出去“干活”被这样严肃认真的警告，她安静了几秒，用力点点头，“成，看情况不对我就打出一条地下通道来逃命。”
唐芸又想了几秒，否定了刚才说的，“要不，老师，你还是先带我去踩踩点吧，我看看哪里的土松软些。”她顿了顿，又摇头，“不不，我还是提前先打几条逃生通道来，做点掩护，老师你看这样保险不？”
高景兴冲冲地凑过脑袋，说道，“我觉得有戏诶。”
“……”殷扬和肖业两人对视一眼，居然有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