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掌柜回答得极为自信，“这东西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应当是古代祭祀用的大礼器之一，它与玉璧、玉圭、玉璋、玉璜、玉琥被称为‘六器’。”
“掌柜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收下？”肖业做出极其吃惊的表情出来，仿佛对方这一行为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这让这个精明的掌柜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掌柜下意识搓着手，犹豫了几秒，问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恐怕就算我说了，掌柜的也不相信。”肖业敛下眼，轻声道。他这幅模样，反倒让掌柜的心里多信了几分，心里生出几分慌乱，乃至忘了眼前这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理当阅历还不如他，却偏偏让他下意识生出了“相信”的潜意识。
“小兄弟但说无妨呀。”掌柜身体向前倾，说道。
“掌柜的开这家抵押后那么多年，收了不少古董吧？”肖业见掌柜的反应那么顺应自己，有些意外，随即看向殷扬，殷扬朝他微微一笑，他便明白了这其中一定有殷扬动了功夫。他笑了笑，仿佛又扯偏了话题，问道。
掌柜吃不准肖业是想说什么，只好应着他的问题回道，“是收了不少。”
“但是像玉琮这样的祭器，不常见吧？”
“确实，这玉琮是我开了二十三年来头一回收到的。”掌柜点点头。
“我猜，自从掌柜的收了玉琮后，抵押行就开始不太平了吧？”肖业看向掌柜的，问道。
掌柜微微皱眉，“不太平？这倒没有。”他一边回道，一边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摇着的头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古怪，“不过……”
“不过什么？”
“店里的两个小工手脚不干净，偷了我几个小藏品，被我发现后就辞退了。”掌柜说道，“那两个伙计在我店里干了不下十年，没想到居然会做这样的勾当，明知道我这店里有不少探头和警报装置还这样，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了。”
“但是这和玉琮……没什么关系吧？”掌柜的气呼呼说完，语气突然变弱，小心翼翼问道。
肖业听到掌柜说的，顿了顿，看向殷扬，殷扬接口道，“自然有关了。”
“玉琮乃古时候的祭器，煞气极重，你那两个小工日日在仓库里屋里整理货品，和这东西接触，难免会被影响了心志。若是再放久一点，会受这祭器影响的范围保不准就会扩散到这一条接道上。”
“小、小兄弟，你是在愰我吧？”掌柜咽了口口水，将信将疑道。
殷扬无所谓地淡淡笑道，“我有什么理由跑那么一趟特意来幌你？不过是听说你这收了好东西，心里有些痒痒，想来看看而已，没想到东西虽好，却是收不得的。掌柜的多加保重，我们走吧。”
肖业闻言转身，和殷扬作势就要踏出店门。
“诶等等，等等！”掌柜的赶忙从里面出来，把人拉了回去，讪讪笑道，“两位小兄弟，刚才我有些口无遮拦了，失言的地方小兄弟多多包涵哈。”
殷扬没有反应，眼睛似笑非笑地扫了掌柜的一眼，肖业问道，“老板把我们拦下来又是做什么？”
掌柜的微微咬牙，“两位小哥既然说得中这店里发生的怪事，肯定本事不小，我想请两位小哥替小店看看？可有什么办法？”
殷扬一笑，挑挑眉毛道，“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掌柜的应该不会以为这天下有白吃的午饭吧？”
“……当、当然。两位小哥要什么，尽管说。”掌柜算着得失计较，最后一咬牙说道。
……
两人从掌柜这儿把玉琮带了回去，自然这东西不是就这样归他们了，只是带回去“破法降服”。
顺利地拿回东西，肖业心情很好，笑眯眯道，“我本来只想诈一诈那掌柜，就是他说最近老鼠多了，我也往那玄乎里讲，结果没想到还真让我诈出了点东西。”
殷扬看了眼肖业，嘴角也微微上扬，“你的嘴巴向来厉害，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
“还没到那程度吧，”肖业弯起眼睛谦虚道，“要不是你引导了掌柜，说不定还得多费点功夫才能让他相信我。”他说着，手指轻轻碰了碰殷扬的眼眉，“你这双眼睛，还真是要命，被你看一眼都得着了你的道。”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是被你这双眼睛给骗进来的？”
“嗯？”殷扬转头看向肖业，嘴角勾起，“你是说，对我一见钟情？”
“……”臭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殷扬大大口花花占便宜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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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古语有云，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琮之一物，自古便是祭祀这苍茫大地的祭器，更是巫师通灵的媒介。
汪诗韵是怎么拿到这玩意的暂不做考究，不过既然对方不愿告诉他们，这就说明眼前这小小的筒形玉琮一定藏着什么汪诗韵想要掩瞒的秘密；而汪诗韵在分明不缺钱的状况下特意把玉琮典当了，那么几乎可以断定，汪诗韵在那套房子里遇到的怪事，十有八九和玉琮有关，而这一点，汪诗韵自己也清楚。
玉琮既然可以通灵，那么这东西有多么y-in煞便可以料想得到了，绝非是普通人用来做平常收藏古玩能镇得住的。想来汪诗韵偶然得到了这一筒玉琮，觉得好看雅致，便把它摆在了家里，却不想因此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她脑子转得快，想到了是玉琮的缘故，便立马把玉琮典当了。本以为引来不干净的东西的源头没了，那些东西便不会再缠着自己了，但是事与愿违，即便没了玉琮，那些东西依旧如影随形，乃至最后连房子都再也不敢待下去了。
“我猜的不错吧，汪小姐？”殷扬摆玩着那一筒玉琮，在他拿出玉琮的那一瞬间，汪诗韵的脸色便变得极为难看，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测离真相不远了。
汪诗韵只好点头，“殷先生的确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不过我并非是因为觉得这筒玉琮好看别致才摆在家里。殷先生既然知道这东西是玉琮，那么殷先生对玉琮应当有所了解吧？”
“汪小姐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唐芸打断道，“既然我们能找到你典当出去的玉琮，能找到事情的源头，那么汪小姐一心想要隐瞒的东西，我们也能找到。”
“唐芸，别那么对客人说话。”殷扬温雅地淡笑着，止住唐芸的话头，看向汪诗韵，“不过倘若汪小姐继续隐瞒，那么我们可能帮不了你。”
汪诗韵咬了咬唇，这两天她也做了些调查，了解了下这个有些神秘的男人，知道对方似乎处理过不少各式各样的情况，再怎么复杂的事情在他面前也会拨开云雾，也知道对方向来说一不二，明白自己再瞒下去没什么用处，反而惹得对方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她稍稍犹豫了几秒，便决定把事情和盘托出。
“唐小姐误会了，我并非想扯开话题。”汪诗韵轻声道，“之所以那样问，也是和我接下来想要告诉你们的有所关联。”
“玉琮曾与其他五件玉器并称‘六器’，你们手上的这一件便是其一，是我曾经高价从黑市上拍回来的。”汪诗韵视线停留在玉琮上，眼里有一丝热切流露出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集齐通灵六器，便可通佛祖，知天意，破生死，白骨生血r_ou_，亡者可复生。”
殷扬微微皱眉，“逆转生死这类逆天而为的事情怎么能逃过天道的眼睛？”他说着，心里突然一空，猛地看向肖业，逆转生死……
殷扬的动作太大，几个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两个学生都知道肖业算不上正常人，对于殷扬的反应如此之剧烈有些不解。肖业安抚地在桌下拍了拍殷扬的大腿，给了他一个眼神。
汪诗韵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更关心殷扬所说的那句话，不由得有些激动，抢白道，“不，殷先生，这是因为你没见过，所以你不相信。”
“难道你见过？”唐芸不由得反问道，她话一出口，就见到汪诗韵眼里的热切变得愈发浓郁，她顿了顿，在场的所有人便明白了，唐芸喃喃道，“他娘的……还真让她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情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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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汪诗韵见过人死而复生的怪事。
那时候她年龄还小，在上初中，每回放学回家都要经过一个小巷，小巷子在那时候还是破破烂烂的模样，每个小摊互相紧挨着，鱼龙混杂。哪像现在，小巷子发展成了一条古玩街，店门毗邻，整整齐齐。
汪诗韵小时候放了学就爱在那条巷子里玩，身上揣着大人给的零花钱到处逛，买几颗漂亮的玻璃弹珠，或者是好看的头花，第二天带到学校去和女孩子们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