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 作者:十二楼里的醋栗【完结】(19)

2019-05-18  作者|标签:十二楼里的醋栗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你就那么喜欢我?"应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然而,程问却抬头看他,无比认真地回答道:"喜欢。喜欢到无法自拔。"

  应虞淡淡地笑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站在悬崖边缘那一个,只要程问轻轻一推,他便会坠下去。可如今才发现,程问早就处在崖底。粉身碎骨也好,万劫不复也罢,一生之中难得任x_ing一回。这一次,他终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劳烦转告王爷,圣旨我接了,不过,应该是成全我自己吧。"

  在昏暗的牢房里,应虞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眼睛褶褶发亮,比日月星辰还要璀璨夺目。

  

  ☆、但为君故

  闽王府书房内,程锦正拿着黑白两子,自己跟自己对弈。身边一个侍卫正跟他汇报情况。

  "皇上严查了祭台一事相关人等,不过没有直接证据,无法论罪,只暂时将人收押在天牢中。"

  "嗯。"程锦放下一枚棋子,声音平淡地应了一声。

  "齐王今日入宫向皇上讨了赐婚的圣旨,应十七他......接旨了。"侍卫的表情有些复杂。

  程锦下棋的手顿了顿,放下一颗棋子才说道:"皇上下旨,哪有抗旨不遵的道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侍卫微微皱眉。

  "有何不可?"

  "世子爷身边可是有那个神秘人在,应虞去了齐王府的话,岂不是暴露了?"侍卫担忧地道。

  程锦站起身来,将棋子抛回棋盒里,淡淡地道:"你刚才不也说了,没有证据。纵使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做的,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又能奈我何?妖孽作祟这种事,与我有何关系呢?"

  "王爷说得是。"侍卫拱手道。

  "下去准备一下。"程锦吩咐了一句。

  "准备什么?"侍卫一时不解。

  "十七既已接旨,身为他的主子,我也该为他准备点嫁妆才行。"程锦仰头看着门外半边的天空,如是说道。

  齐王府世子迎娶闽王府侍卫,此消息一出,震惊了整个京城,比起当年程寂娶韩青衣引起的轰动有过之而无不及。平阳侯府的蒋二小姐听到此消息后,手下一时没注意,琴弦随之弹断了一根。待字闺中的小姐们无不扼腕叹息,京城之中,大街小巷谈论的都是此事,人们纷纷好奇那个侍卫究竟是何许人物。

  应虞出了牢房,还有马车特地接送他回闽王府,他见到程锦时尚未下跪便被程锦制止了,笑眯眯地说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我可受不得你的大礼。"

  应虞垂下头道:"王爷不怪属下自作主张?"

  "婚姻大事,本就该由你自己做主,怎么能说是自作主张呢?"程锦笑了笑。

  "属下伤了世子爷一事,可曾牵累王爷?"应虞面带愧疚地问道。

  "此事倒是不曾影响我,只不过,你当真出手伤了程问?听说,九皇叔进宫之时,可是气愤得很呢,我还担心若是皇叔要对你怎样,我保不住你。"程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几日委屈你呆在牢里了,你也知道,程麟继位,我身份敏感,有很多事不方便出面。"

  应虞点头道:"王爷无需自责,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无论怎样的后果都是由自己一力承当,王爷不出手是对的。"

  程锦略感欣慰地轻轻一笑,对他道:"行了,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即将要大婚的人了,可要好好休养才行啊。从今天起,你就不要住在菱坞了,我让人收拾干净了满井轩,你就住那儿吧。"

  应虞脸微微发烫,点头道:"多谢王爷。"

  闽王府上的下人们再见到他时,眼神都变得很不一样,甚至还要向他行礼,应虞一时间很不习惯。即便牢房里还算干净,但是应虞还是觉得浑身难受,抬了桶水进房间里沐浴。

  泡在浴桶中时,整个人都觉得是十分惬意,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想想近几日发生的事,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有些不真实。他捧了捧水浇在脸上,不让自己再去胡思乱想。

  程问成婚之事,本该由齐王府一手包办,但眼下他们在京城而不是自己的封地,带回来的下人也有限。婚事又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一应事务便都由皇宫的内务苑包办了。先皇原打算去沂山颐养天年,但被齐王劝说,要等程问完婚后再动身,于是婚礼的时间就定在三日后,时间仓促,直教内务苑忙得焦头烂额。

  程问这边刚送走了尚衣局过来给他量尺寸裁制大婚礼服的女官,回头就见顾念坐在树下,一脸纠结。

  "怎么这幅表情?"程问走过去问道。

  顾念看了他一眼,说道:"天越男子也可成婚这条规定,当初是你们先祖程子胥定下的对不对?我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他定了这条规矩,但他本人却没有娶过一个男人,那他为什么要定这么一条规矩?"

  程问也被他问住了,托腮想了想,他家先祖嘉胥帝后宫不多,但确实没有一个是男人。

  "等等,我之前就想问了,为何你称呼我越朝先祖皇帝都是直呼其名?据我所知,嘉胥帝名叫程铮,字子胥,天底下敢用程子胥称呼他的,放在当年恐怕也没有几个。"程问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顾念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杯子默默地喝茶。

  "你当初说你当过几年道士,敢问是哪个道观里的?"程问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问道。

  顾念搁下茶杯,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奇心太重是不好的。"

  "不要紧,你只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就可以了,我保证不会乱说,也不会做什么。"程问一脸真诚地保证道。

  "好吧,我问你,你可听说过天玄观?"顾念单手支着下巴,望着他道。

  "天玄观?好耳熟的名字......"程问略一思索,猛地睁大了眼睛,"天玄观不就是清玄道长出身的道观吗?可是道观不是在当年大战期间就被灭了吗,到最后除了清玄道长,一个都不剩......"

  "是啊,所以我才说,后来道观没了。"顾念眼神飘向远方,语气淡然。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是清玄道长吧?清玄道长两年前曾在皇宫内现身,还带着先祖皇帝赐的玉牌,绝不会有假。"程问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

  顾念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我当然不是清玄,清玄是我师兄。"

  "清玄的师弟......你是清茗道长?"程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清玄道长至少还是仙气飘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眼前这个人,除了头发是白的,怎么看都是个顽劣的少年,别说不像个道士,就是那种活了几百年看淡红尘的气质也半点没见着。

  程问微微皱眉,说道:"可是,史书上记载,清茗道长在与大金交战期间落入敌手,尸骨无存......"

  "落入敌手不假,不过并没有死。"顾念淡淡地说道。

  "那那个离渊,该不会是......"程问压着心里的震惊,继续问道。

  "大金国的将军,战场上可是凶猛无比,是大金国王的左膀右臂。"

  程问被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此时再看顾念,他眼中一片平静,倒确实有那么几分世事看遍的淡漠。

  

  ☆、但为君故

  程问兀自消化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再看向顾念,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想了许久,才犹豫着问道:"我该如何称呼你?清茗道长?"

  "别,还是叫我顾念吧。" 顾念连忙摆了摆手。

  "也是,不然还真有点不习惯。"程问笑了笑,又一本正经地说了句,"那我们可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了啊!应虞的事你必须帮我解决了!"

  顾念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到桌上,笑眯眯地说道:"作为忘年之交,这个就算是我给你的大婚礼物了,记得让应虞吃下去。"

  程问打开药瓶,里面是一颗赤红色的药丸,他拿到鼻前闻了闻,问道:"这什么?"

  "我炼的丹药,能克制他现在的状况,你要是不想成亲的时候突然换了个人的话,就让他服下。"顾念双手环胸说道。

  程问立即将药瓶收了起来,又问:"你这两天呆在房里就是在炼药?可是,没有炉鼎,怎么炼?"

  "你这是在怀疑我?"顾念挑了挑眉。

  "不敢不敢!清茗道长最擅长炼丹,我怎么敢怀疑。传言你炼过一颗长生不老丹,是真的吗?"程问好奇地问了一句。

  顾念轻轻一笑,不答。

  程问心里还有许多疑问,但又怕勾起顾念不好的回忆,于是便不再问,随便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顾念坐在树荫底下,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叶,日光从树叶的缝隙漏下来,留下一片斑驳的画影。

  几百年前的事情,程问听过的有限,回了书房便找了几本史册翻阅。史书中关于清茗道长的记载并不多,程问没多久便看完了。

  清茗与清玄不同,他擅长炼丹,因此基本都是留在后方救济伤员。只有一场战役,程家军被逼入绝境,一百名将士服下清茗炼制的特殊丹药,以一敌百,杀出了一条血路。然而之后,这些将士统统爆体而亡,此丹药危害太大,之后再也不曾用过。

  大约正是因为此药的威力,清茗才被大金国盯上。大金国为逼出清茗,派兵踏平了天玄观,将天玄观中一众人等或活埋或火烧或吊死于阵前。最后清茗被大金国所擒,未能救出,此后一度生死不明。直到大军攻至大金国都,才得知清茗身死的消息。但奇怪的事情是,大军攻进王宫的前一天,大金国王就惨死于皇宫内,包括所有王室人等,统统死于非命。其中也包括,大金国最强的将军,离渊。比起其他人凄惨的死状,离渊似乎是被一刀致命。大军冲进王宫时,只见到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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