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 作者:十二楼里的醋栗【完结】(14)

2019-05-18  作者|标签:十二楼里的醋栗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程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年轻时比我还混账。"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程问笑了笑。齐王见状,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但为君故

  程问喝了一夜的酒,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昨晚入睡前,齐王就已吩咐人让他喝下醒酒汤,饶是如此,也还是难受得厉害。

  他没胃口吃东西,风烛便在一旁温声劝道:"多少吃些东西垫垫胃,不然更难受。"

  架不住风烛苦口婆心地劝,程问喝了两口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缓了大半个时辰,感觉好些了,便又要出门。

  点漆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程问让她在府里呆着,她道:"王爷吩咐过了,让我看着您,不能再让你喝酒了。"

  "放心吧,我今日不喝酒。"程问保证道。

  点漆无动于衷。

  程问便道:"我去青楼你总不好跟着吧?"

  点漆抬头看了看日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是白天。"

  程问被噎了一下,折扇在手心敲了一下,道:"罢了,你爱跟就跟着吧。"

  京城的街上远比兰城繁华热闹,虽是艳阳高照,却依旧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姑娘们打着伞流连于胭脂铺前面,挑挑捡捡,都穿着轻薄的纱裙,纤腰盈盈,姿态很是曼妙。

  程问看了看那些年轻的穿红戴绿的小姑娘,再看一眼自己身板穿一袭灰色男装的点漆,对她说道:"你什么时候穿回女装吧。"

  点漆朝那边看了一眼,眼中毫无波澜,平静地道:"不习惯。"

  程问轻笑道:"也罢,女为悦己者容,等到你有喜欢的人了,或许就愿意为他去尝试了。"一说到喜欢的人,程问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了眼路边迎风招展的酒招旗,心中有些痒痒,瞥了眼身边的点漆叹了口气,转而进了一家茶馆。

  茶馆里有姑娘抱着琵琶唱曲儿,声音软糯,唱腔婉转,如黄鹂的清啼。

  程问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要了壶茶,喝到嘴里便感觉不如酒够味,又叹了口气。

  点漆瞧了他一眼,略一踌躇还是开口说道:"主子最近似乎经常叹气,是有什么心事吗?"

  "怎么,想为我分忧啊?"程问轻笑了一声,道,"可惜,这种事谁都帮不上忙。"

  点漆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过,府里的人都希望主子早些好起来,这样的主子,真叫人不习惯。"

  程问单手托腮,目光飘向那弹琵琶的姑娘,开口道:"是啊,谁不知道我程问一向没心没肺,张扬轻狂,风流不羁,那才是我。为情所伤,实在太不像我了。"后面几句声音低沉了下去。

  点漆静默不语,程问忽然又自由自语道:"早知道当初在淡水阁,就应该让九姑娘帮我算算姻缘这方面。"

  "恐怕她说了,您也不相信的吧?"点漆说道。

  "嗯,也许吧。"

  台上的琵琶忽然停了,也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子弟上台去调戏人家姑娘,姑娘脸色刷白,台下的人不是在看好戏,就是当做没看见。

  程问皱了皱眉头,对点漆使了个眼色,点漆正要上前去,就见一个茶杯凌空飞了出去,正打在那人拉扯姑娘的手上,茶杯中的沸水溅出来撒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嗷嗷直叫。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某个桌上,一个披着深色斗篷的人高声说道,语调夸张。

  "哪来的杂碎也敢多管闲事烫伤本公子的手!给我打!"那纨绔公子气呼呼地吩咐他手下。

  手下冲过去,还未到那人身边,便不知怎的脚下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哎哟!怎么好意思受此大礼,快请起!"那人惊呼道。

  程问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四周也有人笑了起来,纨绔公子脸上挂不住,恼怒道:"没用的东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手下连忙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地挥拳砸过去。那人脚下一踩身边的长凳,凳子翘起来正砸到手下的脸上。他又踹了一脚,看上去都没有碰到那手下的身体,手下却被踹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滚得好!滚得好!"那人笑着拍掌。

  手下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纨绔公子脸色大变,那人轻飘飘地跃上台,朝他走去,纨绔公子连连后退,口中还叫道:"我...我家有钱有势!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他说完转身就要跑,点漆一剑指到他喉间,吓得他跌坐在地上。

  程问走出来,抚着扇子道:"有钱有势就敢公然调戏良家妇女,纵仆行凶,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你又是谁?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纨绔公子吓得声音都变了个调。

  "我?我可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纨绔公子闻言正要挺起胸膛,就听程问轻飘飘地接下去说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齐王府世子罢了。"

  他说玩完朝纨绔公子轻轻一笑,后者瞬间脸色刷白。

  "脱掉上衣,扔到街上,打十鞭子以示惩戒。"程问举高临下的睨着他,解下腰间的长鞭对点漆吩咐道。

  "是!"点漆闻言,不顾纨绔公子哭喊着求饶,将他拖了出去。她虽是个姑娘,腕力却极强,拎小j-i一样将人扔到门外。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清脆的鞭声和杀猪般的嚎叫声。

  程问转头看向台上穿斗篷的年轻人,微微笑道:"这位兄台,我没认错人的话,我们好像见过?"

  他脸上虽是笑着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冷意。穿斗篷的人转过身来,他今日脸上未戴着面具,斗篷虽将白发藏了起来,可那张脸确确实实就是昨晚的那个少年。

  "你刚才说你是齐王府世子,这么说你是程家人?"那少年望着他问道。

  程问微微蹙眉,还从未有人用程家人来形容皇室中人,他略一点头道:"正是。"

  "哦。那我不跟你打,你千万不要再跟我动手了。"少年如是说道。

  程问一脸莫名其妙,少年从台上跳了下来,忽又问道:"昨晚另外一个人不姓程吧?"

  "不是。"程问回了句,少年点了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程问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就跟他打起来了?"

  "我也不想的,我倒是想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他好好说话,可他一见我就拔剑砍过来了啊!"少年很是无辜地说道。

  程问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少年又道:"不过我所认识的他跟你所认识的他是不一样的。"

  程问皱眉道:"什么意思?"

  

  ☆、但为君故

  "说来话长。"少年面色有些纠结。

  程问挑了挑眉道:"那不如坐下来慢慢讲?"

  "好吧。"少年点了点头,同意了。

  两人回到之前程问坐的位置上,少年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开口道:"哦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应虞。"

  "哦!名字还蛮好听的嘛!"少年随口说了一句,程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我问你,你昨晚看到的应虞,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少年正色问道。

  "脸上多了些不知名的纹路,格外地凶狠暴戾,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程问回道。

  "不一样就对了。他脸上的是符文,晚上太黑我也没看清究竟是什么符文,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身上附着一只厉鬼,看那符文就知道不是不小心惹上的,而是故意招来的。很不凑巧的,那个厉鬼算是我熟人。"少年说完又喝了口茶。

  程问眉尖跳了跳,这种志怪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故事如今竟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若是换作旁人跟他说这些,他一定当江湖骗子轰出去了。

  但眼前这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双眸清澈,一看就不像撒谎。

  "有办法驱除吗?"程问面色凝重地问道。

  "有。不过恐怕有些麻烦,昨晚我试过将鬼魂抽离出来,没成功,看样子附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主要还是要看究竟是用了什么符。"

  "若是不能分出来会有什么影响?"

  "重则生魂被鬼魂吞噬,身体被彻底侵占。轻则因为沾染鬼气,招致灾祸,命途多舛。简而言之就是倒霉,还顺带会连累身边的人,命格旺的人还没事,命格轻的恐怕会被克死。"少年说完,自己啧啧两声。

  程问眉头拧成个疙瘩,又看了他一眼,质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么?姑且做过几年道士,后来道观没了,只好四处漂泊了。"少年随意地说道。

  "你若能替他除了那个厉鬼,我必重金酬谢。"程问对他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本来这事我也是非管不可的,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啦!"少年笑嘻嘻地冲他眨眨眼,半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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