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无名 作者:螟蛉子(下)【完结】(72)

2019-05-17  作者|标签:螟蛉子 甜文 情有独钟 强强 青梅竹马

庄少功正没个理会处,无心和无策竟一齐跃上擂台,将无敌护在身后。

无心道:“若是比武招亲,我几个弟妹自不能插手。若是与五劫为敌,我五劫却是一心。”

无敌只怕众人取笑他,此时见无心和无策仍旧肯认他,心中既感动又惭愧,自不必说。

应惊羽早知来此地,定有一场恶战,倒也视死如归,正要飞身上台搦战,忽又有一名官差策马而来,这官差满面尘泥,衣袍好似让火燎过,当真是狼狈至极,口中叫道:“应大人,大事不好!”

应惊羽认得是捕风营的同僚,连忙拨转马头,向这官差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官差气喘吁吁:“圣上,圣上已驾崩,传位于五皇子,五皇子却不知所踪。如今,皇后垂帘听政,改立大皇子为太子。朝中乱成了一锅粥,快随我回京罢,晚了就来不及了!”

应惊羽骇然变色,道了声:“如何却声张!”便随这官差一齐策马,飞也似地绝尘而去。

庄少功、无敌、无心和数千武林人士,均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

这一下子,鸳鸯滩头人声鼎沸,众人皆在讲皇帝驾崩、天下将乱,却没一个再关心无名招亲。

庄少功也是忧心忡忡,只怕乱世就要到来,可还是得让无敌和莫凡决出胜负。

索命门少主莫凡见状,却收好了散落在擂台上的暗器:“我看,事已至此,不必再较量。”

“这是为何?”庄少功连忙问道,“难不成,莫少主你,也嫌无名武功尽失?”

莫凡摇头:“实不相瞒,我来此参加招亲,是受无名之托。他并不愿忘记无敌,另结新欢。只怕他死之后,你会随他而去,才托我赢了招亲比试,与他做一场戏,让你以为他和我走了。”

庄少功闻话,心惊肉跳,看看莫凡,再看看无敌,只觉浑身乏力,终于长叹了一声气:“罢了,我是拗不过无名,他始终瞒着我,假若无敌不回来,他就是死了,也不会让我知晓!”

无敌轻而易举获胜,听莫凡说罢,喉头却有些发堵,无名竟如此在意他,宁死也不愿相忘。

此时,得到庄少功的许可,他奔回庄家,就去寻无名。踹门入内时,无名正穿着大红喜服,坐在镜前梳妆。他脑中一热,顾不得细看,上前抱住。无名登时娇声尖叫,挣扎着扭头看向他道:“我的祖宗,二哥,怎么是你!也不敲门,吓死姑奶奶了!”

无敌听是女子的声音,这才认得是无颜,见了鬼似地撒开手:“怎么是你!大哥在何处?”

无颜白了他一眼:“大哥要我扮作他,稳住家主,假意随索命门莫少主走,他早已不在此处!”

无敌脑子里登时嗡地一声:“大哥去了何处?”

无颜理着衣裳道:“大哥怕招亲时有人来滋事,却也未走远,就在鸳鸯滩对面的羊蹄山上。二哥你记得罢,就是他昔日闭关之处,有一间小茅屋的山头便是,他在那处过着吃喝等死的好日子呢。”

第109章 平淡是真

无敌当即离了鸳鸯滩,调起轻功掠过水面,行至对岸的羊蹄村。

此时天色将晚,村中烟火稀疏,阒无一人。想来,在此安家的农户,皆看招亲的热闹去了。

村后青山连绵,两峰状如羊蹄,其中稍矮的一座,便是无名闭关之处。

无敌还未上山,就见一人独自坐在傍水的小径边,擢一根细长的竹枝垂钓。

此人头戴竹笠,穿一身松垮垮的蓝竖褐衣,扎着月白色腰带,青灰长裤的裤脚,收入尺寸有些秀气的皂靴内。虽未见其容貌,但天骨秀拔,宽大的仆役行头也难掩,颇有一种难言的亲切之感。

无敌一看之下,心知是无名,浑身软了,缓步捱上前,喉结滚动,低唤了一声:“大哥。”

这人闻话,抬起斗笠,睇了无敌一记,果然是多日不见的无名。恰在此时,垂钓的丝线,猛地一颤。无名也就不理会无敌,回过头去,轻而缓地引动竿头,左一下右一下,遛起水底咬钩的鱼来。

无敌听闻无名宁死不愿相忘,打定主意要与无名和好,可这重逢的场面,竟是如此的冷清。

没有相拥而泣,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别后执手诉相思,实在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

他只好挨着无名,坐下身来,没话找话地道:“大哥,这鱼似有些分量,却不知是什么鱼?”

无名耐心十足地扯着挣动的丝线,盯住那一处碧波水纹,口中说道:“是鲤鱼。”

无敌不信:“大哥你是水里王八变的?这鱼还未露头,你怎知是鲤鱼,不是鲫鱼或者桂花鱼?”

无名投以一瞥,懒得与之争论,但还是慢吞吞地答道:“我用的是鲤鱼饵,曲酒浸丁香。”

无敌是个- xing -急的人,见这鱼游来弋去,好半晌不出水,心痒难搔,大叫一声,劈手就抢竹竿。

无名哪里肯给他?他愈发地急躁,也顾不得久别重逢的客套了,只是一个劲地抢夺。

两人玩闹了一阵,险些没扭打作一团。总算将鱼钓了上来,正是一条肥实的红尾大鲤鱼。

无敌拎着鱼,趁着暮色,欢欢喜喜地,随无名上了山。

行至山顶的小屋前,无名把竹竿靠在壁下,舀了一瓢水和无敌洗手。

无敌洗了手,另寻一个木桶,把鲤鱼放了进去,鲤鱼得了水,又恢复了生机。

无名见了道:“多此一举,取出来,杀了吃。”

无敌也不知为何,有些舍不得,却还是依言行事,吭哧吭哧,将鱼拍死,刮鳞净洗了。

无名则从屋后拔了些葱,又剥了几瓣蒜,将姜切成丝,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清蒸鲤鱼。

说来也奇,这鱼不过是塞了极寻常的佐料,蒸了片时,滋味却鲜滑可口,胜过大酒楼的手艺。

无敌一个人吃了一整面鱼,还意犹未尽,就着三四碗饭,又吃了大半面鱼。

无名吃得少,食不语,完事一推碗筷,打开柜子,不知在翻寻什么,大有不愿洗碗之意。

无敌只好收拾杯盘,出门去洗碗刷锅。见四下无人,天上已有星斗浮现,从缸中舀了一桶凉水,褪了衣袍,把身躯也仔细搓洗了一遍。待浑身清爽干净了,又烧了一锅热水,端进来与无名洗漱。

无名却理所当然,铺好了一床棉被,摆了两个荞麦枕,还将一个瓷瓶放在枕边。

无敌没来由心慌了一瞬,待吹灭灯盏,与无名并肩躺下,无名却一动不动,十分沉得住气。

无敌干瞪着眼,谛听身旁无名极轻的气息,暗觉心跳得厉害,腿间也胀痛得厉害。

他在代州虽也动情,却只是独自一人时才动情,哪及此刻,不止动情,还有些紧张。

他有心要打破僵局,拣倌儿的轻薄话来撩无名,却说不出口。终于一咬牙,胡乱摸到无名的手,就往自己腿间按:“大哥,替我揉一揉。”一语说罢,几乎要掉下泪来,这实在是太憋屈了!

无名倒也并非要羞辱无敌,只是听无心讲,无敌抱怨他只知干这个勾当,决心要无敌做主罢了。

此时无敌开了口,也就乐得如此,不言不语地,与无敌欢好一场。

可他与无敌有些不同,无敌急于想与他合二为一,他却慢条斯理,更想仔细地抚摸无敌。

无敌春情正盛,哪经得住这个,一个翻身将他压住,一鼓作气,把屁股坐了个严实。

这一下子,不待无名说话,无敌龇牙咧嘴,驴似地仰头嚎了起来:“怎地这般痛煞人!”

无名也痛得紧,蹙着眉心,将他的臀托起稍许,抹了些药膏,才道:“你是不是傻?”

无敌哼了一声,眉峰一轩,忍痛道:“随老爷去贺兰山,不去贺兰山时,老爷坐死你!”

无名闻话,神色柔和了许多:“我没说不去。”

两人就此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天光欲曙,无敌彻底清爽了,得了好大一场快活,才放开无名。

这一回,轮到无名端来热水,替无敌擦身,见无敌似睡非睡,赤着精壮的身躯躺着,腿间还有暧昧的痕迹,便忍不住,覆身吻住他的唇,将舌探入内搅弄几许,不料,又逗起了他的兴致。

说要去贺兰山,两人却在羊蹄山上耽搁了三日,也没干别的,就是变着花样恩爱。

待到下山,又在庄家住了一旬。庄少功要为他二人主持婚事,无敌死活不肯答应。

无名本来也是个懒散的- xing -子,见无敌嫌丢人,不愿做新娘,也就不勉强他。

之后,无名向庄少功、无心、无颜和无策交代了许多事务,定好每年回来探望一次,将药材分门别类放入马车内,又买了许多让无敌叫不出名的种子,便携无敌和苍术,启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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