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 作者:狼九千(上)【完结】(9)

2019-05-16  作者|标签:狼九千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年下 破镜重圆

“大人!不要答应他!大人!”

顾桓之眼中一热,知道自己再无讨价还价的本钱。

“住手。我答应就是。”

我答应就是。

我不知你们还有些什麽手段。

放过他。

我答应就是。

(十八)

无伤闻言,身子微微一晃,随即稳住。

“多谢大人。请大人随宇文公子前去歇息。”

宇文非担忧地看了无伤一眼,上前扶著顾桓之,缓缓离开庭院。

直到他们消失在房里,无伤才慢慢走向顾楚,提脚在他的腰间轻踢一下。

顾楚浑身一震,下一刻便直跳起身,朝无伤扑去。

“贱人!我和你拼了!”

原来他之前动弹不得,并非伤得过重,而是被无伤点了x_u_e道的关系。

顾楚的身手不弱,此刻激怒之下,挥起的拳头虎虎生风。

无伤轻笑一声,腾空跃起,身法妙曼,任顾楚拳影如织,却硬是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顾楚毕竟带伤,一阵猛攻之後,便有些力竭。

无伤乘隙抢上一步,手腕微动,也不见如何用力,就将顾楚摔了出去。

只听一声闷响,顾楚重重地砸在地上,一时挣扎不起。

无伤翩然落地,轻笑道:“怎麽,早上吃的那些亏,还觉得不够麽?”

顾楚涨红了脸,还不服气,拼命撑起身子想要起来。

无伤淡淡一笑,缓步上前,一脚踏在他的胸口,暗中用力。

胸口犹如压著千斤巨石,顾楚顿时喘不过气来。

血r_ou_模糊的背脊压在粗粝的石板上,更是剧痛,顾楚咬紧牙关,额角渗出一滴滴冷汗。

这一次,实实在在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伤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微笑道:“现下你总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了?”

顾楚说不出话来,眼睛依然想要杀人般地瞪著他。

无伤觉得有趣,缓缓收回脚,淡淡道:“你皮粗r_ou_厚,受些苦是不怕的。却不知你家大人如何?”

顾楚挣扎欲起,听了这话,顿时浑身僵住。

“你!你待要对大人如何?!”

无伤笑而不答。

顾楚更加骇怕,嘶声道:“不要动我家大人!得罪你的是我,有什麽手段只管冲我来!”

无伤扬眉道:“是麽?奈何我已答应顾大人放过你。所以……”

他曼声而笑,听在顾楚耳中,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无伤微微侧首,示意一边的侍卫长搀扶顾楚起来。

“你且回府稍待几日,事毕之後,自然放顾大人回去。”

顾楚艰难地站起身。

“你,你究竟……”

无伤不耐细听,挥挥手命侍卫长带他下去。

侍卫长实在是怕了宇文非的心狠手辣,连带对无伤也敬畏异常。

这两人看似软弱可欺,然而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万钧。

连端靖亲王和宇文丞相都奈何他们不得,何况顾楚一介莽夫?

眼见顾楚又要自取其辱,侍卫长急忙用了十成力气,连拉带拽地将他拖到角门外。

“顾侍卫,得罪了。”低低道一声歉,当著顾楚的面轻轻关上门。

(十九)

顾楚呆立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扑到门上,一边嘶喊著“开门”,一边将门擂得山响。

门内没有丝毫动静。

过不多久,嗓子已喊得沙哑,手也胀痛得失去知觉。

幸而这角门开在僻静处,经过这番闹腾,连个路过看热闹的都没有。

顾楚还不死心,深吸了几口气,索x_ing用了蛮力,撞起门来。

撞不到几下,门却开了。

侍卫长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眼中却带了几分责怪与悲悯。

“无伤公子请顾侍卫至客房暂住。”

顾楚进了王府,自然要去寻顾桓之,如何肯去住客房?

侍卫长职责在身,只得尽力阻拦。

论武功,顾楚略胜一筹,但吃亏在有伤在身,因而两人缠斗良久,难分胜负。

顾楚固然无法击退侍卫长夺路而走,侍卫长却也无法制住顾楚带他去客房。

“你闹够了没有?!”侍卫长终於恼了。“无伤公子先前说了什麽,难道你没有听见?!”

顾楚暂时罢手,反问道:“他说了什麽?”

这个人……侍卫长简直不知说什麽才好。

“顾大人正落在他们手里,你若不怕他受苦,只管再闹便是!”

只这一句,就说得顾楚刷白了脸,呐呐道:“不……他们不敢……”

一边嘴硬,一边却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

侍卫长看在眼里,觉得又是可气,又是可怜,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是不知道,他们做什麽不敢?”

连端靖亲王都不能幸免,何况区区刑部尚书?

迫於 y- ín 威,顾楚乖乖地在客房住下。

王府诸人招待他殷勤周到,吃穿住用一概待若上宾。

就连抹伤口的金疮药都是上好的,又有专人打理,三天下来,满背脊的伤全都收了口,已经不那麽痛了。

他跟随顾桓之多年,不是出生入死,就是鞍前马後,真还没有过如此安逸舒适的生活。

奈何他挂念顾桓之,时时忧心如焚,完全无法享受。

实在是觉得,宁愿护著顾桓之上刀山下火海,也好过独自一人困守此地。

说来奇怪,无伤只是命人吩咐他好好疗伤,不得外出,却没有派任何人看守。

门窗都开合自如,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脱身而出。

他想。他当然想。

可是他……他不敢……

侍卫长的警告言犹在耳,他著实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害了大人受苦……

於是,只能忍著。

不可多言。不可妄动。

明知顾桓之就在这府中,不知受了怎样的欺辱,却寻不得、救不得。

就连恼恨至极,想拿自己撒气,都被告知不可。

顾楚这一辈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憋屈窒闷。

即使高床软榻,如有针毡在下。即使锦衣华服,如有芒刺在身。

偏偏,只能忍著。

顾桓之告诫过他无数次,能忍则忍。

他每每应了,事到临头,依然故我。

在他看来,“能忍则忍”岂非就是“不能忍则不忍”的意思?

他就是不能忍,奈何?

如今才知自己错了。

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只看为何。只看为谁。

(二十)

顾楚在端靖王府里住了三天。

第三日晚,顾楚照例直挺挺地趴在床上,闭目想著心事。

反正不能言不能动,背上的伤也不痛,正是修身养x_ing,三省己身的好时候。

房门上传来轻扣声,顾楚想著是王府的仆役要来收拾,便扬声答应了一句,眼睛却没有睁开。

门轻轻一响,那人果然进了屋,却径直走到他床边站定,似是在低头看他。

顾楚察觉有异,尚不及抬头睁眼,那人已淡淡地开了口。

“王府富贵之地,你住得好生自在,可是不想走了麽?”

一听见那声音,顾楚就猛地跳起身来,及至听了後面那些话,更是惶恐不已。

“大人!”站在他床边的,正是他一心挂念的顾桓之。“大人!你怎麽样?我,我我……”

我一直想著你,惦著你,只是救你不得。

借著床头的烛光,只见顾桓之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

可是……有些事情……本来就是看不出的……

顾楚的心揪得紧紧地,哑声问道:“大人,他们有没有……”

有没有对你怎麽样?

顾桓之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刻闭嘴。

是了,这不是他可以问的。

至少此时此刻,还问不得。

想到此节,顾楚闷闷地苦笑一声。

这三天,他可算是被磨出来了。

要是放在从前,不问出个究竟来,他如何肯罢休?

门外,端靖亲王、宇文丞相正静静地站著,无伤和宇文非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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