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作者:肉包不吃肉(一)【完结】(27)

2019-05-15  作者|标签:肉包不吃肉 重生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年下

  小疯子把满地的橘子都摇了下来,还不解恨,在地上重重踩了几脚,踏碎了好几个果子,又忽然发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翻到陈家的院子里,找了个斧子,三两下把整个树都砍了。然后又翻了回来,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忽然就不笑了,蹲在地上,直愣愣地发着呆。

  忽然扭头,朝罗纤纤招手:“丫头,你过来。”

  “……”罗纤纤没有动,站在原处,绣着黄花儿的小布鞋碾着地。

  那青年见她踌躇不前,就放缓了语调,尽量和善地说:“过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我……我不要……不,不过去……”罗纤纤低低地,还没说完,那青年忽的又凶狠起来——

  “你要不来,老子现在就进屋把你爹给剁馅儿了!”

  罗纤纤猛的一抖,终于还是小步小步地朝他挪了过去。

  青年斜眼看她:“快一点儿,没工夫看你扭秧歌。”

  等罗纤纤低着头挪到他面前,还有几步路远,他忽然就伸长手,猛的把人拽了过来,罗纤纤发出一声尖叫,但叫声才到喉咙口,就被一个东西粗暴地堵住了。那青年塞了一个橘子到她嘴里,没有剥皮儿,也没有擦洗,就着泥土,捅到她嘴里。

  罗纤纤哪里能一口吃下一个橘子,青年硬塞,橘子就裂了,烂了,糊了她半张脸都是果泥,偏偏那个疯子还在狞笑着,把果子在她脸上碾着,往她试图紧闭的嘴里塞着。

  “你不是君子吗?你不是不吃偷来的东西吗?那你现在吃的是什么?嗯?你现在吃的是什么!”

  “呜呜……不……我不要……爹爹……爹爹……”

  “咽下去。”青年眯着眼睛,把最后一点果r_ou_塞到罗纤纤嘴里,瞳仁里幽光闪闪,不寒而栗,“你给我咽下去!”

  看着罗纤纤被迫咽下橘子,喉咙里哽咽含糊地唤着“爹爹”。青年静默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比他狰狞的嘴脸更可怕。

  他满意地摸着罗纤纤的头发,蹲在那里,温柔地说:“叫爹爹做什么?不应该叫大哥哥么?哥哥给你的橘子甜不甜,好不好吃?”

  说着,又从地上捡起来一个。

  这回他倒是没有硬塞了,他细细地把橘子皮剥了,把上面粘连的白色丝络都一点一点得弄干净,然后才擦了擦手,掰下来一片,凑到罗纤纤唇边,和声细语地说道:“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再吃一些。”

  罗纤纤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一个j.īng_神不正常的了,她没有办法,低着头,默默吃着那个疯子递来的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喉管间化开,胃里头一阵翻腾……

  那青年就蹲在那里,一瓣儿一瓣儿地喂着她橘子,忽然像是心情好了起来,甚至开始轻轻哼起了歌。

  他嗓音粗噶,很是沙哑,破风篓子似的,模模糊糊地也听不太清,依稀只有几句飘到了罗纤纤耳朵里。

  “潭间落花三四点,岸上弦鸣一两声,弱冠年华最是好,轻蹄快马,看尽天涯………”

  他忽然说:“丫头。”

  “……”

  “啧。”他撇了撇嘴,去掰罗纤纤的小脸庞,“让我瞧瞧你的眼睛。”

  罗纤纤发着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青年仔仔细细瞧了个真切,血淋淋的手指,一寸一寸摸过她的眼睑。

  “真像。”他说。

  罗纤纤呜咽着闭上双眼。她是真怕这个疯子一时兴起,和抠水果似的把她的两只招子摘下。

  但是青年没有摘。

  只是幽幽冷冷地和她说:“你不是教我一句富贵不能 y- ín ,贫贱不能移吗?大哥哥也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呜……”

  “你睁眼。”

  罗纤纤双目紧合。青年气笑了,嘶哑道:“不挖你那招子,睁开!”

  “……你以为不睁开我就抠不下你的珠子吗!”

  罗纤纤只得舒展开圆滚滚的眼眸,纤长的睫毛簌簌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她脸上畏惧又可怜的神色,不知是哪里取悦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他忽然就松开捏着她脸颊的手,悬在半空,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他凝视着她的眸子,嘴角抖出一丝颤抖的笑,笑容七分扭曲,两分狰狞,一分凄楚。

  他说:“临沂有男儿,二十心已死。”

  说完转身,身影没入黑暗,渐渐消失不见。

  唯有满地狼藉,昭示着这样一个人,深夜浑身浴血,来过此处。

第20章 本座给你们讲个故事(二)

  第二天一早,陈家的人走亲戚回来,看到院子里的橘子树倒了,橘子滚的满地都是,这周围别的住户又不多,只有罗家和他们挨得近,想到罗纤纤每天眼馋橘子的模样,陈家人登时就确定——

  这橘子一定是罗纤纤这倒霉孩子偷的!

  不但偷,还嫉妒心起,把他家的橘子树给砍了!

  陈家的人立刻去找罗书生告状,罗书生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当即把女儿叫过来,怒问她橘子是不是她偷的。

  罗纤纤哭着说不是。

  又问是不是她砍的树。

  罗纤纤还说不是。

  再问她偷吃了橘子没有。

  罗纤纤不会撒谎,只得说吃了。

  她还来不及解释,就被气急败坏的爹爹喝令跪下,当着陈家一家人的面,狠狠打了她一通戒尺,一边打还一边说:“养女不如男!小小年纪,怎的做出如此偷j-i摸狗之事!令人耻笑!丢乃父之颜面!罚你今朝无饭可食,面壁三r.ì,痛思反省,悔过自新——”

  “爹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还敢还嘴!”

  没有人信她,下修界虽然动乱不堪,但彩蝶镇算是一个例外,这镇子一向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说半夜跑来一个满身是血的疯子?谁信呐。

  罗纤纤一双小手被打的皮开r_ou_绽。

  陈家那几个人都冷眼看着,只有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子,拉了拉母亲的衣角,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母亲没有理睬他,他也没有办法,颇为周正的一张小脸皱着,于心不忍地立在旁边,不愿意再看下去。

  晚上,罗纤纤不敢回房,蹲在屋檐下面,可怜巴巴地罚站。

  她爹是读书人,最不能容忍偷窃之事,而且一股子酸腐气息,钻牛角尖,跟他说话也是白说,不听解释。

  饿了一天的罗纤纤头脑发晕,这时候忽然有人小声叫她:“罗家妹妹。”

  罗纤纤回过头,看到土墙沿儿上探出一个眉目周正的脑袋,正是白天里试图帮她求情的陈家大儿子陈伯寰。

  陈伯寰看左右没人,三两下翻过土墙,怀里揣着一个热馒头,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她手中。

  “我看你都在这墙根儿下站了一整天啦,什么都还没吃过。给你一个馒头,赶紧吃了吧。”

  “我……”罗纤纤天x_ing害羞,住在这里好几个月了,也没和邻居家的哥哥说过几句话,此时陡然这么近地瞧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脑袋砰一下撞上了墙。却还磕磕巴巴的,“我不能拿……爹爹不让我……他说……”

  语无lun次半天,说不出个完整话来。

  陈伯寰道:“哎呀,你爹爹整天就会之乎者也的,你管他这么多干什么?你这样饿,会饿出毛病来的,吃吧,再不吃就冷了。”

  那馒头白嫩嫩的,发的很宣,往外冒着热气。

  罗纤纤低头瞪着看了一会儿,喉咙里咕嘟咽下口水。

  也是真的饿坏了。顾不得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她抓过馒头,低头哼哧哼哧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啃了个j.īng_光。

  啃完之后,她抬起圆滚滚的眼睛,冲着陈伯寰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橘子树不是我砍的,我也没有想偷。”

  陈伯寰一愣,慢慢笑了:“嗯。”

  “可他们都不信我……”在这样不带鄙夷的目光中,罗纤纤的心慢慢揉开,委屈像冰雪一样融出来,她哇的一声,张着嘴,抹着泪,嚎啕大哭起来,“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没有偷……我没有偷……”

  陈伯寰就手忙脚乱地拍着她:“我知道你没有偷,哎呀,你天天站着树下看,从来没有拿过一个橘子,你要偷早就偷啦……”

  “不是我!不是我!”哭的更凶了,鼻涕眼泪一起下。

  陈伯寰就拍着她:“不是你,不是你。”

  俩个孩子就这么熟稔了起来。

  后来邻村出了命案,说一个前几天夜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匪徒进了一户人家,要借那家的厢房睡一觉,人家男主人不答应,那匪徒就把他们全家都捅死了,然后在满是尸体的屋子里,悠然自得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白天才施施然走人。走就走吧,还特地在墙壁上沾着血,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文章,记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唯恐天下不知有这样一个恶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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