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之贝 作者:敏敏特母鹅【完结】(50)

2019-05-15  作者|标签:敏敏特母鹅

  “若真能一了百了,你为何不服?”叶初空凝视着他,眼眸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咳咳,还是算了……总之,觞引堕仙一事我会尽量瞒着那些家伙儿,日后你们要让他少受些刺激,否则他会在魔道中越陷越深。”无妄真君叮嘱他俩。

  “那虞舒曜即将大婚的事我们该不该告诉觞引?”今雨话音刚落,觞引就猛地睁开了眼。

  “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虞舒曜即将大婚?”觞引的眸子里寒光乍泄。

  看着这样的他,今雨竟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一时答不上话来。

  觞引不顾旁人,站起身来就往外冲。

  无妄真君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觞引,你已非仙体,再这样下去你将万劫不复!”

  觞引不看他,只是将手搭在无妄真君的肩上,“他这一劫,我还没有历尽。”

  说完,觞引绕过他,每一步都走得坚决无比。

  “觞引,我和你一起去!”今雨追了上去。

  “老头儿,我还会来找你的。”叶初空留下一句话,也追了出去。

  “你知道和虞舒曜成亲的人是谁吗?”今雨拼了全力才追上在前方驾云的觞引。

  “无所谓。”觞引的目光y-in鸷。

  今雨看出了他的念头,毫不客气地说道:“是顾浅莞。你不许伤害她!”

  “你对她动情了?”

  今雨答得干脆:“对!”

  “我记得你说过,若她嫁与他人,你会去找一个比她更有趣的人。”

  今雨回道:“我不找了。经过这次,我已经确定,她是全天下最有趣的人,没有‘更’的可能了。”

  觞引已自顾不暇,自然无心深问他们之间的事。“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说服顾浅莞,我去找虞舒曜,初空你尾随迎亲队伍以应不时之需。”

  今雨听后自是十分欢喜,叶初空却是暗自叹了声气。三人各怀心事,驾云向京城赶去。

  今日便是虞舒曜大婚之日了,京城中的百姓们竟自发清扫了自宫门到皇妃家的道路,一来是因为百姓们由衷希望他们爱戴的皇子的婚礼能够隆重举行,二来是由于顾浅莞平日里乐善好施、平易近人的事迹在百姓之中流传开来,人们借此举表示对这位善良的新皇妃的真挚祝福。

  吉时降临之前,各项与婚礼有关的事务都在紧锣密鼓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抟云宫中已布置一新,迎亲队伍已准备就绪,由席升若率领众人迎娶新皇妃。而此时,虞舒曜正在日曜帝和月蘅后的住处中向他们行三跪九叩之礼。

  行完礼后,月蘅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落下泪来。

  “我终于盼来这一天了,曜儿。”她声音还颤抖着,两手紧紧抓着虞舒曜的手腕。他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温热,看着月蘅后s-hi润的眼眶,内心一时柔软下来,欲抬手为月蘅后拭泪。可月蘅后随即说道:“你知道的,你皇兄早逝,所以我一直有个遗憾,今天你能与浅莞成婚,也算是替你皇兄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了。”

  虞舒曜抬起的手顿时垂下,站起身就往外走。

  自上回之后,日曜帝就察觉到了虞舒曜的不对劲,遂立马喝住他:“站住!你就这么讨厌别人提及你的皇兄?”

  虞舒曜继续往外走,同时留下这么一句话:“别人提及他,我无所谓,但别拿他和我相提并论,因为总有一天,我的功业会胜过他!”

  他的这番话语掷地有声,让日曜帝和月蘅后皆微微发怔。他们意识到虞舒曜愈走愈远的那个背影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他们意识到虞舒曜终究只有十八岁,尽管少年老成,却仍有这个年纪特有的倔強和骄傲。

  这么多年,他们都忽视了这一点。而虞舒曜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他们意料之外的模样。

  天渐渐昏暗下来,离吉时还有一个时辰,此刻的抟云宫中,各路人马在此处奔波出入,忙碌地准备着各项事宜,真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诶诶诶,就是你了,你快把这婚服送去给皇子。”一名宫人随即接过婚服,向皇子的寝宫走去。

  这名宫人没有依照宫中的规矩先在门外禀告皇子,而是放肆地推门而入。

  已近傍晚,寝宫中竟没有点灯,一片幽暗之中,室内随处可见的明晃晃的红色煞是晃眼。

  在重重叠叠的红烛、朱窗、罗帐之中,他定睛一看,终于发现虞舒曜的身影。虞舒曜正背对着他随意地坐在毛毡之上,手中似乎握着一个茶碗,身旁煮茶用的炭火堆中还有零星的火点。

  宫人一边用手摩挲着婚服的布料,一边缓缓地走向虞舒曜。

  “这婚服,很适合你。”宫人在虞舒曜的对面坐下,将手中的婚服推向他的跟前,“皇子你说,若是为它再添上几分血色,会不会更好看?”

  “这婚服再好看,也与你无关。”虞舒曜为自己续上一杯茶,徐徐举到嘴边。这时,那宫人的身子猛地前倾,把虞舒曜手中的茶碗打翻,将自己的唇硬生生地送了上去。

  他还未来得及品出残留在虞舒曜唇舌上的茶究竟是哪个品种,虞舒曜已钳住他的下巴,将他大力拉开,眼眸中像是有千万根冰刃蓄势待发。

  “觞引,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我知道。”你之前来小楼中找我不就是为了杀我么?

  觞引挣掉虞舒曜大手的束缚,再次靠近吻住了虞舒曜的唇。这次,虞舒曜没有任何举动,所以他不打算浅尝辄止,他死死含住了虞舒曜的下唇瓣,手指在虞舒曜的左耳上反复摩裟。渐渐,他能感觉到虞舒曜也在回应着自己,他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游走,为自己解去衣带、外衫、里衣……

  接着,是灼人的疼痛感。虞舒曜把方才煮茶用的木炭狠狠按进了觞引的胸口。

  “这婚,我成定了。不想死,就离我越远越好。”两人胶着着,互相凝视对方。觞引没有要拿开滚烫的木炭的意思,因为虞舒曜正徒手拿着它。

  “你看,我们两人一向如此,你让我痛,你自己也会痛。虞舒曜,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对我毫不动情!”觞引额角开始冒出汗来。

  “所以你对我动情了?”虞舒曜冷笑,反问他。

  倏然,觞引不顾一切地上前,唇轻轻地落在了虞舒曜的嘴角上,他吻得柔情,吻得小心翼翼,生怕虞舒曜读不出自己对他的情意。

  一吻完毕,他将额头抵着虞舒曜的,低声说:“舒曜,我知道你因为皇子这个身份而身不由己,你并非真的想娶顾浅莞对不对,放下对我的所有防备吧,让我和你一起……”

  不容觞引说完,虞舒曜像是被一根尖针刺中一般,将灼人的木炭用力砸在地上,木炭瞬间四分五裂,灰黑的碎屑散落一片,其中还夹杂着闪着微光的火星。

  他大力地一把抓过觞引的衣领,也不管觞引如何反应,一言不发地拽着他就往外走。

  

  ☆、凤凰花开

  虞舒曜在前疾步地走着,觞引被他拽着只能磕磕绊绊地跟着,两人出了寝宫,穿过长廊,一路人没有宫人敢上前询问他们的皇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从未看过如此盛怒的皇子。”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今日惹怒皇子。”

  “依我看啊,任谁上前都会被皇子的怒火烧成灰。”

  “不过那个和皇子在一起的男子是谁啊?”宫人们小声议论。

  终于,两人要出抟云宫大门时,管事的宫人毕恭毕敬地说道:“皇子,婚礼马上就要……”

  “滚!”虞舒曜浑身散发着冲天的戾气,没有因这位管事宫人的劝阻而停下脚步。他大力地扯过觞引,朝那个地方疾步走去,全程不管觞引同他说什么,他都置若罔闻。

  终于到了,流觞坞。两人停在引墨阁门前。

  “不进去看看?”虞舒曜的嘴角微微勾起,不是浅笑,是在嘲讽。至于他在嘲讽什么,觞引不敢再想,却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推开了引墨阁的门。

  虞舒曜一步步逼近,“门外这片凤凰木,喜欢么?”

  觞引又退一步。

  “流觞坞、引墨阁,这两个名字是他取的。你该明白其中的深意吧?”

  虞舒曜死死地凝视着觞引,觞引竟第一次有了不敢看他的念头。

  “你说,要我放下对你的所有防备?”虞舒曜冷笑出声,“觞引,你真是好笑。”

  觞引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到全身,他甚至不懂此刻该做些什么。

  “觞引,这么久了,你算计我这么久了。”

  于此时此刻的虞舒曜而言,觞引接近他,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爱慕,都是一场y-in谋罢了。

  算计,多肮脏的一个词。而觞引,你的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都不是为我。

  “我……”觞引张了张嘴,又失语。他只觉有千句万句的话要同虞舒曜讲,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地难受。不知是喉咙,难受的还有他的脑袋、他的心。

  他整个人已经乱了,又慌、又怕、又急,不知所措、没了头绪。

  虞舒曜看着这样的觞引,等着这样的觞引。

  到头来,他死死抓住虞舒曜的两袖,终于说出一句:“舒曜,你相信我,你是他,你就是曜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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