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之贝 作者:敏敏特母鹅【完结】(44)

2019-05-15  作者|标签:敏敏特母鹅

  “也好。找个好时机,你在那别业附近备两匹好马,随即仔细考察周遭的地势环境。”

  他下定决心,明日恭亲王若被自己抓住把柄,自己定要他付出将觞引牵扯入局的代价。

  ☆、情蛊

  酉时三刻,天色渐暗。

  觞引由一位家丁引入别业,经过天井时家丁对他说:“林使臣已经到了,只是王爷和世子被突然召入宫中,今日怕是来不了了。世子让我带话给您,他说凭您一人之力也定能谈妥。”

  “我知道了。”觞引本就没将他们放在心上,随他们到不到,影响不大。

  家丁的步伐停在一扇门前,“就是这了”,说完随即退下。

  别业里只有必要几处点着灯,其他厢房全都一片漆黑、大门紧闭,唯有眼前这座灯火通明。觞引风寒未愈,方才来时又吹了好一阵的冷风,此时便觉着头脑昏沉,隐隐作痛。

  他推开门,果真见林旬一人坐在桌旁,面前已摆了一只斟满了酒的酒杯。桌上已置好了菜肴和美酒,灯台上燃着猩红的烛,铜炉中熏着不知名的香。

  林旬见他突然进来,连忙站起身,下一刻又紧张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觞引倒没太注意林旬的举动,他微微皱眉,只因厌恶屋内弥漫着的像是多种恶臭药材混合而成的香气,远不及虞舒曜身上的气味令他来得舒服。而此时这种香气进入鼻腔后,令他的脑袋更加昏痛。

  他勉强耐着x_ing子在酒桌前坐下,林旬也镇定下来,向他杯内斟酒。

  “我知天师今日要同我商讨要事,但我有一些话不得不先对天师你说,在说之前,我想先敬你一杯。”林旬举起酒杯,手指轻颤。

  觞引对如此拖沓的林旬不耐极了,却又碍着此行的目的不得发作,冷峭的眉峰一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林旬亦仰头饮酒,视线的余光停留在觞引滚动的喉结上。

  待觞引放下空杯,林旬悬着的心也才算放下。他终于肯说:“今日,我需向你坦白,我其实并不是什么使臣,而是竘弋国的六皇子。只因我母妃是一介贫女,机缘巧合下才生下了我,但她并不受宠,加之去世得早,故父皇并不看重我,我在皇宫中自然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这次派遣我这落寞皇子充当使臣来朝见日曜帝,本让我心灰意冷,因为这对于我而言便是一种变相的流放,但我没想到能遇见你……”

  林旬突然起身,竟虔诚地跪拜在觞引跟前,话语间已带着一丝哀求:“能允许我唤你觞引么?”

  觞引眉头紧皱,丝毫听不清林旬说了什么。他只觉自己突然像被无数的羽毛拧成的一条长绳紧紧缚住,他拼尽全力企图挣开,却像是被轻薄细绒的羽毛一扫一扫地撩动最敏感的部位,让他几近奔溃。林旬抬头望着觞引,知道此刻药效正在发作。

  “世子说你今日有求于我,觞引,我爱慕你,爱慕到快到发疯的境地了!你想从我身上拿去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下一刻,林旬半跪在觞引面前,开始解去自己的外衣,脸上的红晕并不是由美酒所致。

  烛火摇曳,林旬乱了,觞引没有。

  他努力回神,冷眸一凝,随之执起桌上的玉筷大力打掉了林旬正在解扣的手,沉声低吼:“滚。”

  他甚至不想用自己的手去触到林旬。

  林旬明显一滞,面露疑惑,“觞引,我能给的都会给你......”

  “解药!”觞引目眦欲裂,极力克制住了取林旬x_ing命的念头。

  因为他知道虞舒曜断不喜欢他杀人。

  而林旬像是陡地明白了什么,他凄怆而专注地盯着觞引额角新添的汗珠,心被觞引冷冽而绝美的侧脸深深蛊惑。美而不自知,最是撩人。

  一个念头遂在他脑中反复叫嚣:一回便好,一回也好!他是记不住今夜发生之事的……他大胆地忽视了觞引的要求,手上脱去自己衣物的速度更加快了,决心如进贡般用自己化解觞引的干渴。

  “酒里下了竘弋国特有的凰卉散”,林旬哀求他:“觞引,别忍了好么?”

  林旬不敢告诉觞引,那股混着某种药材气味的焚香叫做梦忘。

  梦忘,梦忘,梦里不知身是客,忘却春晚。

  此时,觞引口干,真的很干,通身都是干的,干到起皮时,就成了附着鳞片的鱼,无奈在荒漠中搁浅,再不给他水,他就要焚化了。

  在焚化之前,他还想看一回那人的眼波。那人的眉眼上总是堆着三尺素雪,很冷,很傲,能燃起自己的心火,亦能让自己自甘情愿从身体中开出一朵白花。

  想起那人,身体更热了。

  觞引坐在那儿,因燥热而紧闭着眼,吝啬得不肯施舍林旬一个目光。他暗暗运气,想将邪火压下,可他此时只是一介凡体,故收效甚微。

  与此同时,林旬已褪去外衣,却只能虔诚地用目光细细勾勒出觞引的轮廓,他甚至不敢碰触觞引,因为在他眼中,此时的觞引就是位误堕红尘的白衣谪仙,他深切地察觉到了自己的肮脏。

  他是想触碰觞引的,却苦于寻不到能让自己心安的借口。可当他瞥见觞引颈脖间的一缕薄汗……

  有了借口,才敢放肆。

  “觞引,我知道你的痛苦,让我帮你吧。求你,求你,让我帮你吧!”林旬像是中了魔怔般,跪着向前,举起手想为觞引拭去汗水。觞引终于忍无可忍,蓦地睁开眼,眼中的寒光让林旬不由地止住动作,他凭着仅存的气力将林旬反剪擒住,大力向前一推,林旬立即扑倒在地,觞引压制住他,朝他吼道:“解药!”

  林旬此时只要一想束住自己手腕的是朝思暮念的觞引的手,且手腕那处肌肤上传来的是鲜活的炽热的触觉,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是活生生的觞引,是自己触手可及的觞引!

  他使出平生最大的气力,猛地挣扎起来。或许是因为觞引患病又中药的缘故,林旬竟顺利摆脱了觞引的禁锢。他站起身,不再是平日里文弱的神态,眼眸里像是燃起了火,□□。

  林旬不要命地似了,疾步向觞引走去。觞引立即反应过来,大力掀起身旁的整张圆桌,向林旬飞去,桌上的瓷碗玉筷、美酒珍馐瞬间砸落在地,发出极大的声响。

  而屋内的声响,终于引发了屋外的动静。

  两人此时还浑然不知,死死对峙着。林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单手覆着腹部,显然是方才被圆桌所伤。而立于林旬对面的觞引表面看似无恙,实则已渐渐不支。那凰卉散本就是一剂极猛的媚药,加之觞引近日染上的风寒,两者共同作用下,觞引竟有了近乎昏厥之感,可腿间之物却已高耸。

  林旬看着觞引强撑的样子,失控地叫喊道:“为什么不碰我!觞引,为什么不碰我!”

  “你不配。”仅仅三字,出口见血。林旬心头上的血。

  他泫然欲泣,“那有谁配?是单单我不配,还是这芸芸众生皆不配?”

  “虞舒曜。只有我能配他。”觞引毫不顾忌地说出。

  虞舒曜,虞舒曜,舒曜……他在心中温柔缠绵地反复念着那人的名字,明知这样只会让自己愈来愈热,愈来愈难受,可他停不下来,仿佛那凰卉散不算什么,这三个字对他而言才是生生世世的媚药。

  不是他能配你,而是你能配他……觞引的那一句,让林旬在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不甘。在自己眼中清贵如谪仙的觞引竟会说出如此卑微的话,只是为了虞舒曜……

  林旬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y-in鸷,他趁觞引不备,猛地扑过去,将避闪不及的觞引制住,已近癫狂的要去撕扯觞引的衣物。

  砰——一件玉器狠狠地砸中林旬的脑袋,血在他的头皮中慢慢渗出。他的眼中有太多情绪,可都没有用了,他就这么硬生生地倒下去。

  觞引眼中没有一丝温情,而他的右手上,正拿着那件沾血的玉器。他终于心安,也慢慢滑倒下去,因为方才那一击已用尽他最后一丝气力。

  他的眼渐渐合上,眼前一片模糊,他听不见屋外的打斗声,看不见那两人奋力斗敌的身影。头是沉的,身上是热的,太难受了,自己却挺过来了。

  那一刹,房门开了,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闯了进来。觞引勉强睁大眼睛,有幸看出了那人眼眸中的担忧。

  虞舒曜?还是梦?就当真是你来了罢。觞引昏去之前,只轻声地说出一句:“还好,方才没让他碰着我。”

  林旬的双手即将触碰到觞引衣襟的那一瞬,觞引毫不思索地砸下手中的玉器……

  “觞引!”这是第三次,虞舒曜能够如此不顾一切地喊出这个名字。

  对觞引而言,虞舒曜这三字是他生生世世的媚药。而觞引这二字,是虞舒曜永永远远的死结。

  第一次,箭s_h_è 穿觞引的箭头。

  第二次,觞引从赊月舫跳下。

  觞引次次都是拿x_ing命来换虞舒曜一声真心的呼唤罢了。

  第三次,觞引是否还能存活?

  虞舒曜无暇思索更多,他似箭般来到觞引跟前,将手指放在觞引的鼻前试探呼吸。终于,他感受到了来自觞引的有些紊乱却强烈的呼吸。

  还好,你还活着。还好,我没有来迟。

  虞舒曜的眉头终于松开,他难得温柔地将觞引横抱起来,心中发誓今后定要护他周全。今日他肯来,便是打算重新审视自己与觞引之间的关系。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是孽缘,何不随缘。

  只是,到了那最后一刹,谁都无法看破今日究竟是劫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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