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作者:脑补帝【完结】(21)

2019-05-15  作者|标签:脑补帝

待气息不稳,贺锦才把头靠在俞聪肩上,看向乌篷船。

天已经破晓,东出的太阳透过枝桠射到江面,斑驳的光影也投射到船上人的身上。祝一东朝他再吹了一记哨子,拿着蒿子撩起无数水花。倒是唐历唤他两赶紧上船来,甭着凉了。那头程子澜已经翻出一套衣物递给唐历了。

贺锦抱住怀里温热的躯体,顿觉这几日赶路的疲惫都涌上来了。

他闭上眼。

秋末江水寒凉,到底抵不上触手可得的温暖。

真好。

番外•短到阳痿的非正式小番外•关于老东西们漫天开价的要求

首先,也是有规规矩矩的,比如郝陇,他让将仙老老实实从屏锁门的大门出入,甭要每次都做贼似得翻山而上。

关婆子只是要将仙甭再为难何家——何家就只有何芳宗一个独女,经不起折腾和惊吓。如非要听�c-h-a��,自个学去!

老妖婆想了许久,最后只叫将仙到她那儿住上个一年半载。

笼笼统统就这些,其实也没多要紧,难得瞧将仙低头,已经算是稀罕极了。

偏有一个甄瞎子不要命,最后轮到他才笑了大半天,咬牙切齿地说了:“还记得四十六年前的赌么?”

将仙打赌何其多,其他人都想不起来了,倒是当年在场的郝陇想了一下,立马黑了脸。

果然听甄瞎子如此娓娓道来:

把你将仙年少时爱穿的红衣穿好,正正经经给我耍一套功法;待功法耍完,你身上得脱�c-h-a��净净,而且衣裳要毫无破损。

说白了,就是青楼姑娘的把戏。

为此,甄瞎子还特意裁了上好的红衣一套、让人送到当时回到承启岛的将仙手中。

如有人问,将仙后来真这么耍了吗?

耍了。

只是、现场被捆起来蒙住眼的甄瞎子内心是崩溃的。

不小心误闯、看了后头那一小段的俞智也是。

《完》

番外•折子一

俞聪十二岁那年碰见贺锦。

当时贺锦与程子澜出外散心,偶遇俞家一行人。领头的是俞家大舅子丁峰,丁家与程家算是旧识,生意上亦有往来,是以丁峰对程子澜的印象甚好。

两人寒暄一番,丁峰见一旁的公子哥儿虽没程子澜俊俏出色,却也是个进退得度的年轻人,便把同行的小辈提拎出来认识认识。熟料贺锦一报家门,对面一行人脸色都变了。

俞智站在较后头,二十多岁的性子火气满满,脸上挂着的神情可谓难看。而大舅子丁峰也是个暴性子,竟顿时黑了脸,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连贺锦的招呼礼数都一手推没了。

程子澜虽年纪轻轻,却见不得贺锦受委屈,冷下脸拉住贺锦走了。

丁峰被驳了面子,但程子澜毕竟不是自家后辈,多说无益,暗含愠色拂袖而去。跟在俞智身边的俞聪懵懵懂懂的,也没对离去的二人有多大印象。

后来一番纠葛纷扰,尘世翻滚,最后也没记起这么一段旧事来。

小小事情,搁置也罢。

再说将仙将徒弟的姘夫折腾得脑袋空空后一一打发,贺锦又是如何走上寻姘头之路。

贺锦离了承启岛,几经挣扎,决定先去峥越山庄。途中刚好路过俞家一处大庄子,才碰上的俞聪。

俞家虽是武林世家,但两任俞当家都没把练武当回事儿,满脑子装着一个钱字,纷纷经商。俞家表面看着稍显富贵,实则说富甲一方也不为过。而俞老爷也是命好,与俞夫人鹣鲽情深,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俞聪是老来得子,更受父母兄长宠溺,嚣张跋扈地长到束发之年,真真是差些就长歪了。

后来与贺锦胡闹了好几年,终于性子也稳重下来了,偏逢此时将仙回岛,将这四人逮了个正着。

俞聪被送回俞家,俞夫人瞧着儿子半肿的脸儿,一时间心疼得死去活来!唯一只得庆幸的,便是俞聪一觉醒来后忘了贺锦为何人。

俞夫人当日就跑到庙里还愿,直嚷着菩萨开眼了、她儿终于跨了这道坎!

俞聪反倒没啥感觉,照样吃吃喝喝,没事混着以前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一副纨绔子弟的姿态。才过三四天,风言风语就接踵而来了。

人的嘴巴都长在前头,哪里拦得住,反之心肝是红是黑偏收在肚皮里,哪知道用心是好是孬。反正俞聪在外头听说自己和一个男人分桃短袖闹得沸沸扬扬的,酒气当场冲上脑子,直接掀了酒桌子,与人打了一架;边惊讶自己武功有所长进又觉得脑子空着的那头虚得很,越想越气,就越打越狠!最后打得对方跪地求饶,直嚷着“饶命饶命!我真没瞎扯!不信你回家中问问!”

俞聪又醉又怒,当真回府质问俞夫人。俞夫人一下子被问得支支吾吾,他恍然大骇,顿时酒醒了大半,愣在当场,活像蒙了眼的驴子,都找不着边儿了!

俞夫人这下才顿悟,大喊:“哪来那么多碎嘴!青天白日的平白捏造这么个人来!我儿莫要偏听偏信!尽是瞎话罢了!”

俞聪已经听不进耳了,呆呆愣愣地回房歇息。结果独自一床滚了大半晚上,都没想出半点头绪。还是俞夫人当机立断,次日一早借着由头就将俞聪送到别庄去,免得又在此处招惹是是非非。

可恨是酒肉朋友满地皆是,逃过了初一,走不了十五。

俞聪在别庄才住了小半月便又认识几个狐群狗党,那些人也听闻俞家幺子的风流韵事,但胜在俞聪富贵,这么个冤大头可是少有啊!与俞聪混成堆时往往应和俞聪的话,尽挑好听的话堆满嘴,哄得俞聪甚为高兴。

那日他们就在酒楼二楼摆了酒席,俞聪泛起酒意了就踩着椅子嚷:“你爷爷我最会摸女人!若要论腰细,那定是翠奉楼的娇兰儿——”边说边嘿嘿笑着,在众人起哄中越发嘚瑟。环视一周,在偏角的一桌上看到刚好闻声回头的贺锦。

贺锦挑起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俞聪只觉浑身一个激灵,色厉胆薄地吼一句:“瞧啥瞧!”

贺锦回头继续啃着手里的包子。俞聪见他乖乖回头,还是觉得不爽,抛下酒席一桌子人跑到贺锦那头的小方桌上,嫌弃地看对方就点了一菜一包子,连块肉也没有。

“面生啊、兄弟哪里人氏?”俞聪撩他,“姓甚名谁呐?啧啧、这么点玩意哪能下嘴呢!”说着就唾弃地捻起一个包子,说:“瞧你也是寒酸,不如你喊我一声爷爷,爷爷我、给你添个肉?”

贺锦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对他说:“承启岛、贺锦。”

俞聪的包子吓得掉到桌上翻了个身。

自作孽不可活,怕就是说这般罢。

后来贺锦没理会他,半是气的,半是心里头累的。倒是俞聪逃命似得回了别庄傻了一天,次日连包袱也没收拾就去追赶路的贺锦了。两人纠纠缠缠地走了一路,直到贺锦独自拜访峥越山庄未果,便有了开始的事儿。

番外•折子二

承启岛冬暖夏凉,每当初夏刚来,海风略带清爽的淡淡咸腥扫来,十分宜人。

当年俞智本欲随将仙去一趟承启岛,无奈路上有事,只得拜别将仙拐道而去。俞智惦记这事,想着寻日登门致歉,熟料将仙也就在岛上住上一小段时日就离岛了,东奔西跑的就为了之前应承那些老不死们的话。如此过了两年多,待两人再碰上面,竟是在一茶馆里头。

茶馆不小,分三楼。顶楼是雅间,俞智从里头出来就听闻二楼优伶弹着古筝咿咿呀呀地唱得正兴起。那小调儿时起时伏,悠扬婉转,很是动听。俞智听得出味儿来,暗忖这伶人唱功不错,想来将仙也会稀罕的,不如将人弄到府上去。这么想着便低头多看一眼,却见二楼散座中最是临近优伶的一桌上就坐着将仙。

只见他梳起一头白丝发,身上衣着普通,桌面放着一壶茶配了一碟小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卖唱的戏女。

那一刹,俞智好似心肝先被利爪轻轻刮一下,再撒点盐,又痒又辣,是麻是痛都不得而知。便是这么站了一小会儿,他脚步匆匆到了二楼,尚未张嘴,将仙稍作挥手打断他,示意他坐下就专心致志地听�c-h-a��。俞智不好扫兴就乖乖坐在一旁,只是此番反而没了听曲的心思了。一双眼珠儿让眼睑半盖着,不着痕迹地掀上一丝,眼眸小心往右侧挤过去便看到将仙的身影。

这人瞧着年岁不大,偏偏明晃晃的白发就着一张三十来岁的脸,让人瞧得各种别扭。但相熟之人细细看来便能察觉,将仙如今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杀蛊时折损身子的根基,现下没了养生母蛊滋养,即便这两年关林月与老妖婆有意给他疗养滋补,到底岁月不饶人,靠着养生蛊偷来的年岁已经开始急剧流逝,眼下虽是没病没痛的,但精神却已显疲乏。

俞智默默看了片刻,终是收回视线。

直到一碟小菜见罄,曲子也听得差不多了;将仙起身要走,俞智赶紧跟上去搭话。一问之下得知将仙刚从老妖婆涂煦处住了一段时日,现下正漫无目的四处走走而已。

俞智就道:“俞家有别院就在这附近,挺僻静的地儿。晚辈正想着平日请茶馆的优伶过去唱曲,也好打发时日。”末了还要加一句:“若前辈现下无事,不如一同前去,晚辈府上刚好添置一把新萧,不日就送到府上了。”

将仙闻言,欣然同意。

俞智说的新萧不过诓人。他虽然精通宫商,但又并非纨绔子弟那般喜爱整日寻欢取乐,有事没事把弄一把萧干啥。更别说这回到别院来原是给家中生意跑跑腿,事务不重,本想完事就走,这下恨不得事儿快些完,然后在此待得长长久久的。

半真半假的话出了嘴,总算把将仙哄到别院住下。当夜里他立马派人连夜去附近城里寻萧了,次日又将茶馆的优伶接到府上来,好吃好喝供着。

茶馆的优伶名湘女,没爹没娘,靠着一把嗓子过活。她模样一般,年岁倒是有些大了,若不是嗓子好,估摸茶馆管事的都不要她。

湘女自小便在形形色色的脸孔下讨生活,心眼自是比深闺的小姐们多得多。此番受宠若惊地在别院唱了两三日的曲儿,大概瞧出些许端倪来。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1/2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