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绝杀 作者:叶孟(下)【完结】(9)

2019-05-14  作者|标签:叶孟 相爱相杀 年下 古代 温馨 强攻强受

只看屋外有白衣人踏水而来,慕容棠走到岸边,与他遥遥相望。

“连这破地方你都能找到,也让我下了功夫,你真是神出鬼没。”文玉长老精神不错的上岸,他看着岸边的屋子,笑道:“里边有人?”

慕容棠拦住他,问道:“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也真是让我好找,堂堂巫教教主,总是见不着人,还喜欢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真是怪哉。”文玉长老笑呵呵的说道:“昨日我见到抉衣,他竟然称呼我为师父,我想这天下间真能指点他一二的人,除了你慕容教主,我想不到第二个,你到底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慕容棠道:“这不重要。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按时间来算,这几日正是你斩天诀练成之时,你不好好待在巫教,来这里,一定有别的目的。”文玉长老再看看屋子,好奇道:“里边有鼎炉?”

文玉长老一脸了然于心的神情,“哦,原来是有了合意的鼎炉,千万可别找像钟英那样磨人的淘气鬼。”

慕容棠问道:“迦罗心法是否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怎么突然想要问这个问题,迦罗心法不是已经没人练了吗。”

“现在,我需要这个武功,来解决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我看你的神色,不像是玩笑,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文玉长老终于收敛了神情,认真的问道。

“放眼江湖,巫教称雄,无人来犯,我已经无愧于君教主所付。”慕容棠遥望山峦,“我对的起天下,却唯独辜负了清儿一人。”

听到慕容棠提起尧清,文玉长老眼中也有些感触,五年前种种,恍如隔世。

江柳把浑身是伤的尧清送到他青玉堂时,他也是惊讶不已,这小小年纪,如此出色的少年郎怎么就一心求死,还用封魂针自灭,若不是他不懂封魂针,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当年他实在是轻看了尧清对情的执着。

这几年他飘荡在江湖中,听人说惹了许多风流债,没想到慕容教主对他还有几分旧情。

“过去的事,就算了。”文玉长老规劝。

“清儿如今命在旦夕,我必须救他。”

文玉长老闻言立刻劝阻,“教主万万不可,你的斩天诀……”

“斩天诀从来不是为我练的,若不是为了保住清儿的命,我此生决不会练斩天诀。”慕容棠看着碧水悠悠,终是说出了真心话。

“什么?”文玉长老诧异。

“这件事你不可告诉别人,我已经决定助清儿练成斩天诀,只要他斩天诀功力深厚,内伤就能自愈。”

“可是!可是你怎么办?”文玉长老质问道:“你为了巫教而活,为了你的清儿活,可你自己呢?没了斩天诀,你的内力反噬,会要你的命,你不能再把功力传给尧清,你忘了你已经折寿,再这么下去,你会没命的!”

慕容棠的侧脸十分平静,平静到文玉感觉不到一丝悲壮或是难过,慕容棠今日已是当今武林无人可以追赶的宗师,如果他练成斩天诀,毕方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他毕生追求武学,已经在十五年前错选了一次,如果这次他再为了尧清损耗功力,他就不会是上次的结果,他会丢命。

“从我和清儿练斩天诀开始,我就为我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不会苟活,可这江湖之大,他连南疆都没走出去,我如何能让他陪我共赴黄泉。”慕容棠回想起陀谷峰下,尧清向他承诺生死相随,那时开始,他就决定了要斩断尧清对他的情。

“如果斩天诀注定了我与他只能活下来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他。”慕容棠温和的说着。

“教主,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早知道你对尧清如此,我又何苦让你们分开。”

慕容棠摆手,“这一切是我的决定,你们不必愧疚。我会带清儿去无忧谷一趟,你速速回巫教主持大局,以免动乱。”

文玉长老跪地行礼,“教主,请你务必要回巫教,属下在巫教等候你归来。”

“好,你去吧。”说罢,慕容棠负手回到木屋。

文玉长老看着这大好山河,却觉得当年君教主是如何慧眼识珠,能在这江湖万千豪杰中选出了这么一位重情重义傲立于天地的人物,而当年文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今日会对他心服口服,文玉长老回到小舟,他想起慕容棠常常吹奏的那首曲子,明月调悠悠奏起,没一会就传遍山谷。

=====

一蓑烟雨,寒江万顷。

船身荡开波纹涟漪,雨滴砸碎寸寸方圆。

风雨交加的船舱里还有一盏孤灯明明灭灭,一双苍老的手将灯芯竖起,白发苍苍的容颜被这油灯照映的越发沧桑。

船舱的侧身有一张床,锦被里的青年喝完药便将玉瓶扔到一边,发出一连串碰撞声。

“你自幼体弱,酒色伤身,也该有个禁忌。”老者慢条斯理的说着,青年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好像觉得很冷,把被子裹的更紧,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也并不太想说话。

老者看他不愿说话,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走到他身边,观其脉象平稳,慕容棠道:“你的伤好了很多,情蛊也已经平复了,接下来的事,就看天命了。”

尧清抬头看他,慕容棠抚摸了一下尧清的头发,道:“外面寒风不歇,你再躺会吧。”

躲开他的手,尧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

慕容棠也不此伤心难过,他太年轻,心太高,万千宠爱集一身,难免骄纵无持。

又是长久的静对,慕容棠在昏黄的灯下不知写着什么,好像已经写了很久,尧清试探的看他,慕容棠沉浸在书写的笔墨里,完全没有理会尧清的探究,他偶尔会皱眉深思,尧清一直看着他,风声雨声交错而过,船舱里也好像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慕容棠穿的并不多,可能是出行前并没有想着会遇到这么恶劣的风,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这些天,最厚的那件衣物还是穿在尧清身上。

这样看了慕容棠半响,尧清脱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递给慕容棠。

慕容棠看了看尧清,笑着摇头,再看看外面,也不禁有些担忧:“今夜怕是三江的神明要震怒。”

“我们要去哪里?”尧清看他不要那衣物,自己也不穿了,将它放到一边。

这算是尧清难得一次的开口,慕容棠开怀的说道:“无忧谷,十五年前我曾带你到此处求过医,这次不是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你再踏足无忧山庄。”

十五年前?尧清闻言心中一动。

一句话好像也勾起了慕容棠的回忆,他提笔勾勒几笔,便道:“人生一梦,十五年转瞬即过,清儿,你也长大成人了。”

不知为何,尧清听着这话,心中一阵凄凉,他的目光投向慕容棠笔下的那副画。

画中人虽只是简单的侧面,却是笑颜轻盈,那神态和眼神,无不是意气风发,尧清望着那幅画,回想起年幼时他跟随在慕容棠身边,慕容棠也曾为他画过这样一副画,只不过那时,慕容棠赠与他的是一句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时他拿着字画,不懂其中含义,如今再来看,他还是不懂,也许这一生他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含义。

尧清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里,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有一个人叫做慕容棠,不过他身着一身华服,在河灯深处回眸看他,英俊风流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温柔的话语。

“清儿,过来。”

尧清走近,分明看着的是一盏花灯送入河中,一个少年与慕容棠一起在河边放下,花灯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灯影熄灭,寒风潇潇。

尧清因为风袭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慕容棠闻声立刻为他驱寒,尧清抓着慕容棠的手把他一推,慕容棠反手抓住尧清的手,道:“清儿,你别任x_ing。”

尧清闻言却是大笑起来,他边咳嗽边笑道:“原来……咳咳……我也可以任x_ing……我从不曾知道,我在教主眼里,咳……还能……胡作非为。”

慕容棠拾起那件衣服套到尧清身上,把他裹得紧紧的,他叹息道:“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不和任何人说,这还不是任x_ing?清儿,我知道你现在想要离开,总有一天,你会自由,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己。”

“呵,是吗,是我想离开,还是教主想要把我驱逐。”尧清笑的尖锐,却带着妖冶的意味,“我知道自己的下场,也从来不曾妄想永远留在巫教。”尧清咳的弯下腰,虽说他受着病痛折磨,情蛊几番发作却被压制,蛊虫走遍四肢百骸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却死死得不愿向慕容棠低头。

有些时候,他倔强的让慕容棠都有些恨他了。

慕容棠看着尧清一袭黑发垂下,却是人面桃花,男色无双。

“这些年,你我越见疏远,却不知是我无情,还是你无义。”慕容棠平淡的说着,好似只是无心的感慨。

“情义?哈哈哈。”痴狂如是。

“教主,你错了,我从来无情,便是我无情,才可不负他人也不被人所负!”尧清说的尖锐,慕容棠闭上眼睛,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苦笑。

尧清捂住胸口,他的情蛊又发作了,蛊虫游走全身,蚀骨之痛,让尧清全身泛起薄汗,抓紧被子的手指已经指节分明,尧清喘息着卷缩到床上。

慕容棠见状为他把脉,察觉尧清体内真气乱窜,慕容棠当即变脸。

“我让你掌管鎏钰府,就是为了让你采y-in补阳,为何你还是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慕容棠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尧清太不听话,根本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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