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吴钩看罢 作者:承君诺【完结】(8)

2019-05-14  作者|标签:承君诺

  好不容易鸨妈停下了哭泣,将信将疑地看着周薄言,又瞟了几眼越池墨和花子亦,见两人向自己点头允诺不会要勾月楼,鸨妈擦干眼泪,向两人磕头道谢,又向周薄言道了声谢,说是给三人准备早饭去。

  经过鸨妈这么一闹腾,越池墨与花子亦两人间剑拔弩张之势也收敛住,两人虽看对方不顺眼,但也觉得再斗下去实在有失江湖人的面子。

  不久后鸨妈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三人一齐下楼用早饭。一张四方桌,越池墨与花子亦坐两边,周薄言坐中间。周薄言还未拿起筷子,面前的空碗里就被一人一个r_ou_包、馒头、蒸饺等食物放满。越池墨与花子亦一边给周薄言碗里继续放吃食,不忘相互以目力相斗,周薄言最后忍无可忍,只得将碗里的食物按原样还给了两个人。

  “别浪费。”周薄言剥着j-i蛋,一边对两个瞪大了眼珠看着面前被放了满满食物的碗喉咙直动的两人说道。

  “这也太多了吧……”花子亦委屈地看着周薄言,试图让周薄言放过自己。

  周薄言一边吃着j-i蛋,一边瞟了眼花子亦,而后又将目光转向正前方继续吃自己手中的j-i蛋。花子亦见周薄言不吃自己这套,只得苦着脸一口一口地咬着r_ou_包。坐在花子亦对面的人倒是淡定地多了,不过几个素包子吃了下去,碗里也才解决了一半。花子亦一边拍着撑得慌的肚子,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跟自己同样遭遇的越池墨,等着越池墨出丑,当他看见越池墨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布袋,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包子、馒头等吃食装进口袋之中,对周薄言说留作路上吃的时候,花子亦连忙也掏了掏自己的衣袖,结果除了银票什么也没掏出来。

  气煞我也!花子亦狠狠地咬了一口r_ou_包,如果眼神能杀人,越池墨可能已经被花子亦刺中了好多把眼刀。

第11章 第十章

  周薄言望着两个渐渐靠近自己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最终还是妥协地暗自叹了口气。

  越池墨早将昨夜在勾月楼的一身衣服换了下来,白衣道袍罩在他身上,白玉道冠将如墨长发挽起,斜飞的剑眉入鬓,羽睫下一双清澈的双眸将万千星光收在了里面,他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宛如遗世独立的谪仙。

  花子亦也将昨夜花里胡哨的衣服换下,好似要故意与越池墨比一比似的,他今日也穿了一件白色锦衣,不过衣衫纹饰是以金线勾了的芙蓉花,就连滚边也是以金线缝制。他没有束起头发,只在额间用一根银制发带扎起脑后的一缕长发。若说越池墨像一位谪仙,花子亦倒更像纨绔子弟,不过也是他长得好看,这一路都能惹得姑娘们对他多留心几眼,可比起越池墨来,花子亦还是略输一筹。花子亦眉眼弯弯,唇角带着一抹与盎然笑容,这一路上花子亦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起初周薄言觉得还好,可这一路看着花子亦对自己一直这么笑着,周薄言全身的j-i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相比如左右护法守在身边的这两位贵公子,被护着的周薄言倒显得寒酸了许多。周薄言长相普通,人也瘦削,从隽雅山庄翻墙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这还是他最好的一件衣物。自他从金陵出来后,他就一直穿着这件青布衣,袖口和手肘处起了毛边,只怕再穿几次这衣服就要破了。

  “是不是累了?”当先开口的是花子亦,他边说边伸手要去试周薄言的额头。

  周薄言想躲,却没花子亦快,不过花子亦的手刚碰到周薄言的额头就倏然收了回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边扯嘴角一边不停地甩着手,对对面正悠然骑在马背上,抱着双手冷冷看着自己地人斥道:“越池墨!你到底是不是道士?!”

  越池墨知道花子亦想说什么,他轻轻地抬了下眼皮,居然微微翘起了嘴角:“没人与你说么?我是白玄道长弟子,但只是客寄在凌霄观中而已,自可娶妻生子。”越池墨说到“娶妻”之时,将目光转向了周薄言。

  周薄言听越池墨说可以娶妻,心中一颤,他又想到越池墨此次前往金陵就是去迎娶自家小妹,周薄言忽地又神色黯然。

  花子亦挠了挠头,他倒是第一次知道越池墨不是真正的凌霄观弟子,花子亦摸了摸鼻子:“难怪你没道号。”

  越池墨轻笑一声,他倒是想一直在凌霄观里过悠闲的日子。

  “你姓越,能成为华山凌霄观中的白玄道长的首徒,一定非富即贵。”花子亦摸着下巴,思索着与越氏有关的贵胄,半晌后,花子亦夸张地张了张口,“越仲鹤是你什么人?”

  “家父。”越池墨忽略掉了花子亦脸上震惊的神情,淡淡地回道。

  周薄言也是一怔,他知越池墨出身不凡,没想到竟然是当朝宰相之子。难怪越池墨举手投足间都分外地有分寸,在宰相府里长大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嘿,当朝宰相之子武功这么好,就不怕皇帝忌惮你们越家?”花子亦撇嘴,也不知越仲鹤打得是什么主意,居然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凌霄观里,如今还练成了个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再加之越家在朝堂上的功绩,若他是当今皇上,定然会对越家忌惮无比。

  越池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下不过是家中幼子,父亲一不需要我继承家业,二不需要我出人头地,何来功高震主之说?再说,当今陛下可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无用。”越池墨眼神暗了一暗,父亲当年将他送入凌霄观中也是为了防止将来天子之怒,越家血脉不存,如今看来虽是父亲杞人忧天,但也不能说不是父亲防患于未然。

  花子亦刚才所言不过是想挤兑越池墨,并非是在揣测圣意。见越池墨如此回答,花子亦知再口无遮拦不好,于是悻悻合上了嘴,将目光转向了身边一直不言的周薄言。

  “高门大户的子弟,隽雅山庄的庄主难道不知你的身份么?举办什么比武招亲,他与白玄道长不是多年好友么,周庄主直接与你师父说亲,你师父难不成会拒绝?”花子亦揶揄,如此看来,周隽雅举办此次比武招亲当真是噱头,他花子亦聪明一世,却被周隽雅也给利用了。

  越池墨却是摇头道:“周庄主的确不知,师父从未与任何人说过我的身份。”

  “那你还和我们说?”花子亦回道。

  越池墨只笑不答,他轻踢了下马腹,驾马来到周薄言的另一边。越池墨并不是要说给花子亦听,而是要说给周薄言听。

  就在越池墨刚与驾马来到周薄言身边,他忽然停住了动作,翻身跃上了周薄言的马背。

  “越道长?”周薄言被越池墨忽如其来地动作吓住了,然而越池墨没让他再动作。

  越池墨向花子亦打了个眼神,花子亦点头,驾马往后退了几步,与越池墨一人护前,一人在后。

  突然凝固住的空气让周薄言感觉到了一抹不寻常,越池墨贴在周薄言身边低语道:“有人跟了我们一路,人数不少,你别离开我身边。”

  周薄言点头:“是何人?”

  被对着越池墨与周薄言的花子亦冷哼:“我们昨日得罪了谁?徐麟昨日被那番羞辱离开,你以为他当真是那么容易就收手的人么?”

  “徐家堡的人?”周薄言脱口。

  “不止,还有一队人马跟了我们半个月。”越池墨说道。

  “半个月?”周薄言哑然,推敲下来半个月前他们得罪的应该是长安城的李天霸,这么看来这队人马是李天霸的人。

  越池墨点头:“李天霸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手下能收罗的也仅仅是些流氓地痞,他倒是比江湖人冷静许多,这队人马跟了我们半个月还不出手,怕是在找最佳的时机。”

  “现在是最佳的时机啊。”听到越池墨与周薄言对话的,花子亦仰头翻了个白眼:这两人惹得事可真不算少。

第12章 第十一章

  徐家堡在江陵,虽不及长安离金陵距离远,但徐麟此来的目的与越池墨和花子亦相同,是为了参加隽雅山庄三小姐周籽言比武招亲而来。越池墨与花子亦估计徐麟带的人手最多不过二十人,这二十人都是徐家堡的精锐弟子,越池墨与花子亦虽能够应付,但他们最担心的还是李天霸的人。

  李天霸是洛阳城的地头蛇,自皇室东迁至洛阳后,长安的权贵们也纷纷离开长安搬往洛阳。李天霸的曾祖是皇室一族,到他这代血脉偏远,可仗着先祖的光也混了个“皇亲国戚”的名号来。聚集在他手下的人都是乌合之众,可乌合之众远比世家弟子要难对付,他们一来人数多,二来不讲理,三来……花子亦咂嘴说道:“三来他们不管有没有人横c-h-a一脚,能帮他们的机会,他们自不会放过。”

  花子亦说得无错,李天霸的乌合之众见到还有一队人也尾随在越池墨、周薄言和花子亦身后,他们遂将原本的藏身范围扩大,就算暴露在越池墨三人的眼前,他们也不在乎。流氓地痞组成的暗杀团战力一般,但真动起手来,武林高手也拿这些小人无法。

  果不出他们所料,二十多名徐家堡弟子身后还跟着五十多名李天霸的手下的小混混,这阵型一看便知是乌合之众们惯用的招式。二十人名徐家堡弟子好应付,徐麟虽然气量狭小,但总不至于会用下流招数,但这五十名地痞流氓却不尽然了。

  “武林两大高手输给洛阳城的地痞流氓,啧啧,这可不好听啊。”花子亦扫视了一眼围聚上来的偷袭者们,似是自嘲版地嘀咕。

  越池墨腰侧悬挂的古拙长剑已经握在手中,银白色的光芒落在靠近他最前方的一个偷袭者身上,那名偷袭者稍稍退后一步,好似惧怕越池墨的长剑。

  “那就别输。”越池墨翻身下马。

  花子亦也从马背上跃下,两人将骑在马上的周薄言护在身后,一人手持长剑,一人却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通体雪白的玉箫来。花间山庄的少庄主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是太好,一半是因为他风流成x_ing,另一半是因为他虽风流成x_ing,但也附庸风雅,惹得不论是江湖上的女侠还是高门千金都对花子亦青睐,其他江湖少侠们自然是看不惯花子亦,这名声也就不会在江湖上有多好听了。即便花子亦的名声再不好,可不论是谁,见到他的那柄玉人箫的时候,心脏都会不自禁地剧烈跳动起来。围在最前面的几名徐家堡弟子见到花子亦手中的玉人箫,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几乎。被两人护住的周薄言见到这般情景,勾唇露出一抹笑容来:越池墨与花子亦还未开打,就逼得对面诸人往后退开几步了,他竟然能被武林中两大高手护在身后,倒也不虚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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