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作者:月下桂花酒(上)【完结】(58)

2019-05-14  作者|标签:月下桂花酒 甜文 情有独钟 年下 宫廷侯爵

  他这样冷漠的态度,叫夙丹宸的心一阵刺痛。

  “你在拟什么旨?”

  兰子卿搁下笔,转过身来看他,夙丹宸心虚地别过头,不敢对视那双疏离冷漠的眸。

  兰子卿看了他一眼后,垂下睫羽,淡青的眼睑处投下半扇鸦色。

  “宁侍郎罪犯欺君,当斩。”

  什么?!

  “父皇怎么这样糊涂,这件事本来就是云妹妹的错,子卿你一定不能让父皇就这样杀了宁大人!”

  “……你怎么这样看我……”

  兰子卿半眯寒眸,y-in沉地注视眼前拉着自己衣袖的人,冷冷开口:“殿下若想去牢狱与宁侍郎作伴,尽管继续说下去。”

  夙丹宸一怔,将方才脱口的话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后颈处寒毛直立。

  自己真是醉糊涂了,怎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幸亏是叫子卿听见,若是叫那晁太师听了,到父皇面前告上一状,自己恐怕真如子卿所说,要去牢狱同宁大人作伴了。

  “子卿,我也是一时情急……”

  他抓着兰子卿衣袖不放,像受了主人斥责的大犬般,怏怏地低着头,小声嗫喏。

  兰子卿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声叹了口气,抬了抬手,习惯x_ing地要将人搂进怀中,安抚这只受惊的大犬。

  手刚刚抬起,倏地一僵,缓缓放下,抓了一把空气在手,将拳收地咯咯作响。

  夙丹宸听到异响,抬起头来看他,看到他紧紧抿着淡色的唇,眉目漠然,脸色苍白得像生了场重病般。

  他心里猛地一跳,脱口便问:“子卿,

  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病了?”

  兰子卿望着那张满是关怀的面孔,唇边透了一缕嗤笑,道:“怎么,今日殿下却不怕臣?”

  夙丹宸脸色一僵,昏沉的大脑似灌入寒水一般,瞬间清醒过来。

  他放开抓着紫金衣袖的手,桃花眼黯淡下来,低下头不说话。

  兰子卿看着他这一番动作,墨眸蓦地一缩,咬了牙问:“莫非臣是洪水猛兽,这般叫殿下害怕?”

  “不!”

  “我……我只是……”

  夙丹宸听到那咬牙切齿中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嗓音,心里一慌,连忙否认,却结结巴巴了半天,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的的确确是……害怕子卿。

  怕他喜怒无常的x_ing情,怕他冷酷无情的手段,怕他y-in鸷霸道的管束。

  更怕那双幽深冷漠的眸。

  忍不住偏过头,躲避那道如寒针般刺骨的视线。

  他……不敢去看子卿此刻的模样。

  如此僵持半响,头顶忽传来一声颓然地叹息。

  “臣,明白了。”

  兰子卿拱手向他行礼,那双幽深冷漠的眸似落满灰烬般乌沉,再无凌厉之色。

  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停,望向天边被夕阳映染得斑斓的云彩,神思淡淡。

  如玉容颜似被云霞笼上一层光怪的雾,

  他在雾里轻轻地喃:“殿下,臣不会再纠缠与你,你不用再因此喝这样多的酒。”

  头也不回地离去。

  徒留下脸色刷白的夙丹宸。

  兰子卿出了御书房一里路,忽听得前方树影重重间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并无心思多听,那吵嚷声却如潮水般灌入耳,叫人想躲也躲不开。

  自是太师晁颂与大学士司马礼又起了纷争。

  这倒不叫人意外,这次宁生抗旨不遵一事,虽已是十足的犯上,司马礼却仍有保他之心,在炀帝面前说尽了好话,晁颂自然是针锋相对,卯足了劲地将人往死里说。

  若非炀帝压着,他二人早已在御书房里吵翻了天。

  兰子卿无心置身其中,转了脚步,另择一条幽径。

  “司马大人此话何意!莫非是指老夫府中豢养暗刺!”

  兰子卿心念一动,停下步子,留神去听。

  听得一人冷冷哼了一声,说:“晁太师,你自己心里清楚!”

  “司马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这样凭空污蔑老夫的清白,老夫绝不与你罢休!我们到圣上面前辩个清楚明白!”

  “走便走,老夫怕你不成!”

  一阵脚步声后,再没有声响。

  兰子卿从树影后转出,见那二人拉扯着往养心殿走去,刚走上宫路,便被迎头而来的绿袍太监拦下,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知最后晁太师沉着脸往皇后的宫殿走去,司马大人则气呼呼地出宫而去。

  兰子卿将视线转到四落绵延起伏的宫殿。

  面上平静如水,心下却不知变了几番思量。

  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些什么,只见那双幽深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拣了一条幽径离去。

第49章 朝乐郡主的心事

  兰子卿走后, 夙丹宸在御书房呆呆站了半响,方黯着眉目,出了房门, 去了宸霞宫。

  朝乐郡主正坐在软榻上, 一边拿鹅黄色的绢帕不时抹眼里的泪水,一边听皇贵妃一番苦口婆心的宽慰。

  她二人见夙丹宸走来, 同时变了脸色。

  这脸色却是变得不同。

  梨妃娘娘是眼前一亮,脸上不自觉露出欣喜的模样。

  她唾沫横飞地安慰了云茉一个下午, 这口也干了身子也乏了, 偏偏这小丫头是个死心眼, 哭了一个下午,绢帕s-hi透了两条,还不消停。

  只好继续劝着。

  劝到现在, 皇贵妃该说得都已经说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新词,眼见云茉哽着哽着,杏眼里又冒出一轮泪花, 她便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苦恼得紧。

  如今见了救兵前来,她脸色瞬间轻松了下来。

  至于云茉, 她一见夙丹宸,委屈、伤心、难堪一齐涌了上来,哑哑唤了一声“宸哥哥”,手里的绢帕绞了又绞, 一张娇颜梨花带雨。

  梨贵妃见她又s-hi了眼睛,险些将口中润喉的茶喷出,忙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夙丹宸。

  “宸儿来得正好,你云妹妹也乏累了,你带她回府,好好歇一歇。”

  连晚饭也不说留。

  哪里是云妹妹乏累了,分明是母妃你赶着人家走。

  夙丹宸心中腹诽,又见自己的母妃一脸疲倦,当下心疼不已,请了个安后,劝着云茉回王府。

  云茉也有些对皇贵妃说不出口的心里话,想单独说与夙丹宸听,便起身恭顺地欠了欠身,随夙丹宸回府。

  二人走后,梨贵妃望着房门外金黄的屋檐,无声叹了口气。

  等夙丹宸带着云茉回到府,天色已经暗下。

  朝乐郡主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喝酒,

  辛辣的酒咽入喉,又被呛得满脸通红,泪流满面。

  夙丹宸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抢下她手里的酒杯,“云妹妹,别喝了。”

  云茉哭红了一双眼,“宸哥哥,宁郎……他为何要这般对我……”

  夙丹宸被问得脸色犯难,不知如何作答。

  云妹妹你擅作主张,强要请旨……也实在怪不得人家抗旨。

  这样的话说出口,岂非更叫云妹妹伤心。

  正为难之际,又见云茉扬起挂满泪水的面容,哭着问:“难道我堂堂郡主,配他不得?”

  夙丹宸叹了口气,递上一条干的锦帕,“或许是宁大人眼下并不想娶妻……”

  云茉舍了手里s-hi透的绢帕,用递来的锦帕轻轻拭泪,“宸哥哥,我心里明白,宁郎他不是不想娶妻,他只是不喜欢我。”抬起泪眼朦胧的杏眼,望他,“可我喜欢他,我在宁府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

  “我跑下凉亭后,不小心扭到了脚,摔入一个黑黢黢的洞中。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宸哥哥你一定会来救我,就像小时候那样。”

  云茉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追忆。

  “我在那冰冷的洞底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都黑了,可你还是没有来。”云茉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景,脸色黯下,轻轻道:“宸哥哥,那个地方又s-hi又黑,我好害怕,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夙丹宸一阵愧疚,刚想开口,又被她轻轻打断,杏眸里迸出一阵光彩。

  “我哭得快昏过去的时候,宁郎出现了,他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同我说,姑娘,别怕。”

  “我便是在那时喜欢上了他。”

  夙丹宸望着对面陷在回忆里的女子,忍不住想,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听应大人的话,而是第一时间跑去找她,说不定云妹妹就不会喜欢上宁大人,如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

  英朗的面容黯下。

  手忽然被人用力抓住。

  “宸哥哥,我这样喜欢他,他却宁死也不肯娶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夙丹宸被她眼底的悲戚与绝望震住,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双萦绕了一层薄薄白雾的眸。

  他听见那双寒眸的主人,用一种悲伤的语调,轻说,臣明白了。

  整个人呆若木j-i。

  夜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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