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作者:月下桂花酒(上)【完结】(33)

2019-05-14  作者|标签:月下桂花酒 甜文 情有独钟 年下 宫廷侯爵

  不多时,便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颇有些不稳,第二日早早便睁了眼睛。

  唤来阿欢伺候完梳洗更衣,囫囵吞了几口馒头,便出了府,翻身上马。

  阿欢立在马下整了整马绳,眼珠滴溜转了一圈,道:“殿下,晚膳是否在相府中留用?”

  他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俯下身去捏了捏阿欢的脸,“越来越像本王肚子里的蛔虫了。”

  阿欢面皮发烫,低顺着眉目递上马绳,不敢对视那张过分英朗的脸。

  夙丹宸方要扬鞭,又想起什么似得,抬手在腰间扯了扯,扯下一只荷包,递给侍立马下的人,道:“拿去做身衣裳。”

  阿欢一愣,还没来得及言谢,只听得马蹄声阵阵响起,不一会,连人带马俱在视线中消失。

  他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荷包,正蓝的颜色,锦缎面上压了层层叠叠的针脚,一看便知名贵非常。

  打开来,望了一眼,里面的银子莫说是做身衣裳,买下一间衣坊也是绰绰有余。

  他眼圈一热,如获至宝般地将荷包收入怀中。

  夙丹宸到相府时,相府门前车水马龙,不似以往清闲。

  他跳下马,瞅着四下不断进进出出的人,顿时心生疑惑。

  今个儿是怎么了,子卿这里这样热闹,人都赶着来了。

  抬脚迈入门,远远便见一道紫金身影淹没在乌沉沉的人海中。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乱糟糟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人群争论不休,直吵得唾沫横飞。

  留神听了一耳,原来是为了重审张浦一案。

  人群分了两派,一派以太师晁颂为首,言道此案已经过审立案,岂有重立之理,更是搬出一系列条法,佐证观点;另一派以他的外公司马礼为首,先是一番引经据典,抬出律法是死,人是活地观点,又道李延若当真清白,何须怕审。

  两派人将兰子卿围了个密不透风。

  夙丹宸在人群外,咳了一声。

  人群内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继续吵吵嚷嚷。

  他气恼,重重咳了一声。

  依旧无人搭理。

  他耷拉下头,败下阵来,顺势倚上身后的梅树,听着他们吵。

  眼见两派人越吵越凶,已有动手的趋势,无数双手隔着紫金官袍的人,冲着对方指指点点,更不时有推搡之举,虽非冲着兰子卿,但他身在其中,不免跟着踉跄,险要栽倒之际,一双手忽然环上他的腰,身形一跃,在人群外轻巧落下。

  “子卿,你没事吧?”

  兰子卿眸光一片柔软,恨不得立刻将紧紧握着自己手,满面担忧的人拥入怀。

  但他只是轻轻抽出手,退后两步,笑道:“多谢殿下,臣无碍。”

  一大团黑影乌沉沉压来,夙丹宸微微红了脸,低低道:“你没事就好。”

  说话间,朝官们已经近前并看清了来人,纷纷躬身行礼。

  “你怎么来了。”

  一声略带呵责的话在一片见礼声中显得尤为突兀。

  夙丹宸一听这声音,心里咯噔一声,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自家外公沉水般的面容。

  “我……”

  夙丹宸尚在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又听得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今日百官正在和丞相议事,你不要留在这里添乱。”

  “外公……”

  夙丹宸不满的喊了声,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添乱。

  偷偷看了眼兰子卿,见他轻微的朝自己颔了颔首,当下心中一恼。

  连子卿也让他走,难道子卿也觉得他只会添乱吗?

  夙丹宸眼眸一黯,默默地转身离开。

  兰子卿察觉到他神色变化,心立时揪了起来,怎奈朝官又如潮水般涌来,堵得他寸步难移。

  耳边更是吵嚷不休,登时一股怒火直窜喉间,恨不得将面前所有人都烧为灰烬。

  深深吸了口气,费了许久,方能压下那股怒意。

  夙丹宸出了相府后,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若是回府,他才刚刚从府中出来,就这样回去,实在有些不甘心。

  若去十王府,十皇弟尚未从地方回转,去了也是无趣。

  他踱着马,在一片繁华中穿过,却全无心思赏景,索x_ing松了马绳,信马由缰。

  白马停下时,一阵脂粉气息袭来,隐隐可闻琴箫浮动。

  夙丹宸拍了拍马头,桃花眼亮晶晶的:“还是你最了解我。”

  说罢,翻身下马,径直走入内。

  方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落座,便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缠了上来,一边殷殷劝酒,一边往他怀中蹭去。

  浓重的脂粉味呛得他脑袋疼。

  不过他一向怜香惜玉,纵是这般,也不

  肯冷下脸,推开怀中的人。

  喝了一口递来的酒,疑道:“你们是新来的?”

  姑娘们听得发笑,只道进了寻欢楼,还分什么新来旧来。

  夙丹宸听了明白,不愿计较,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姑娘们一听,反倒缠地越紧,嘻嘻笑了一声,娇娇柔柔地问可是她姐妹几人伺候不周?相公既进了寻欢楼,与其独饮,不如共欢。

  见他始终是赶人的意思,又调笑了一番,“相公莫不是想要柳含烟那样的美人作陪,可惜花魁娘子已经名花有主,攀上贵枝,恐不能前来伺候相公。”

  “我等姐妹虽无花魁姿容,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相公不如一试。”

  夙丹宸听她几人越说越露骨,不由得皱起眉头。

  前方人影一闪,一袭湖蓝襦裙立在案前,几个女子见花魁突然现身,皆吓了一跳,忙欠身问好,来人看也不看一眼,只对案前坐着的蓝袍公子盈盈拜落,柔声唤了一声:“殿下”

  几个女子脑中一嗡,旋即明白过来此人身份,慌忙跪伏在地,抖成一团,直嚷恕罪。

  她姐妹几人新进楼中,成日伺候的不是耆耆老者,便是些污气浑浊的败家子,乍一见这英朗不凡的公子走进楼来,不由得眼前一亮,春心暗动,这才壮着胆子前去伺候。

  谁知,惹上天家。

  夙丹宸并未真心怪罪,只道一句无妨,便放她们离去。

  几个女子又是磕头又是谢恩,折腾了半响,方欢欢喜喜的离开。

  “等一等。”

  走了几步,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几个人哆哆嗦嗦的回头,生怕这高高在上的人改了主意。

  “殿下有何吩咐?”

  “你们不晓得别人的规矩,莫再冒冒失

  失的上前。”

  这是在关心她们?

  堂堂帝王之家,竟会关心她们这等低贱之躯。

  几个女子s-hi了眼,重又跪下身,认认真真的道过谢,方起身退下,转身的刹那,恰见那道湖蓝裙影依在蓝袍公子身侧,郎才女貌,说不出的般配。

  柳含烟身在欢楼,整日同各色女子打交情,最明白女子的心思,当下看破那几人又羡又妒的目光,心头浇过一阵苦意。

  殿下待她极好,她也视他为此生良人,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偏偏这个人,迟迟不肯……要她。

  “含烟姑娘,为何叹息,可是有不顺心的地方?”

  闻言,柳含烟吓了一跳,自己竟不知不觉叹了口气,殿下最不喜愁眉苦脸的人,自己万万不能犯了他的忌。

  她勉勉强强笑开,只道微末小事,不足一提。

  夙丹宸听了,便也不再问,一边赏着池中歌舞,一边喝下美人递来的酒。

  楼中欢声不绝,舞袖翩翩。

  一曲终,新曲旧舞更换之际,他趁机转了转审美疲劳的眼眸。

  突然,一道明黄衣影转入他眸底。

  他想了想,只觉此人有些面熟,存了心看去,但见那人俊眉修目,果然面熟的紧。

  他认出那人,心中有些疑惑,今日百官聚集在相府中争论不休,怎么他没有去,反倒来寻欢楼中喝酒。

  还是一个人喝闷酒。

  “铮”的一声,寻欢楼中琴箫又起。

  夙丹宸再顾不得其他,一心欣赏池中美轮美奂的舞艺。

  酒过三巡,便有些微醉,加之昨夜未睡安稳,很快便起了睡意,趴在案上迷糊上眼,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天色已晚,四落灯火通明,不知他究竟睡了多少个时辰,只知道寻欢楼中已无琴箫可换,只能重头在起。

  他伸手揉了揉头,肩头一抹白色映在眸底,顺势取下,是一件男子样式的披风。

  仔细看了看,像是自己旧时的衣物,某日不小心落在含烟姑娘楼中,便再也不曾取回。

  他呆了呆,心头涌来百般滋味。

  枯坐了半响,方叹了口气,留下披风,往外走去。

  走了一半路,便见一旁案几上倒着一身明黄衣袍的人,空空酒壶滚满案面,俊美的面容已经不省人事。

  恰有楼柱遮去了那厢的光,一眼看去,那人醉倒在y-in影中,满身的寂寥。

  夙丹宸轻轻皱起眉头,想了又想,方上前馋起他,比了比那人的身量,竟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实在不好打横抱起,只得背上他,出了门。

  这个人,可真沉。

  他腹诽了一句。

  好容易将人背出门外,他又犯了为难,自己只骑了一匹白马来,怎么将这人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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