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番外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上)【完结】(35)

2019-05-14  作者|标签:大白兔大白大 宫廷侯爵

  许是几年没有来过,各个商家做灯的技术有所长进;许是皇帝下令,百姓也好官员也罢都不敢怠慢。这一场灯会虽是仓促决定,但其效果竟然比之前那次好得多。满街灯火通明,映照的石舫街犹如白昼。

  “哥哥,听说公主是在灯会上认识驸马的,一见钟情,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就芳心暗许,还交换了定情信物。”李之源已经长大不少了,从小孩儿到少年,可有个习惯不曾变过,一到人多的地方自动牵着谢宣,也不知道是谁怕谁丢了。

  “又是哪儿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才华横溢,芳心暗许,小源你可不许这样,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长兄如父,你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必须先告诉我。”谢宣握着他的手,十分认真地告诉他。

  “我,我知道,我又没有喜欢哪家的姑娘,我就是在想公主长什么样啊?听闻公主与清元皇后有八分像,我之前见过清元皇后画像,若真是那副模样,得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呢?”李之源转着脑袋想,“哥哥,你说要是元宵佳节赏灯会的是你,那现在驸马会不会也是你啊?你想啊,论长相,你曾经可是被《京都百家公子名录》评为前三甲的;论才华,上一届的状元怕远不及你。若公主真是因为才华动心,指不定那人就是你,哥哥,你可真是差一点儿就能做驸马了。”

  “又瞎说,多大的人了......”还没说完,谢宣便伸手一把将李之源拖到了自己跟前,一手扶在李之源腰间,李之源长高了些,脸正好埋在谢宣的胸口。“小心些。”

  李之源看不见,但能听到后头嘈杂的声音,那是灯会游街的花车要入场,驾花车的人方才一时没控制住,差点撞过来,谢宣才拉了李之源一把。

  “多谢公子。”车夫高声吆喝了一句便走了。

  李之源的脑袋还埋在谢宣胸口,他能听见谢宣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就是有些快了,连带着他自己的心跳也快了。

  

第43章 入仕(八)

  谢宣对灯会本就没有太大期待, 李之源愿意玩儿,他便作陪,仅此而已。不过巧的是, 这次做灯谜那个老板还是上一次那位, 又是做了一套要文要武的双人灯谜出来。今次没了陆檀,好在李之源的花拳绣腿倒也派上了用场, 两人最终还是赢走了那盏莲花灯,同样的架构九九八十一盏小灯组合而成的大灯。

  李之源仍是固执地自己抱着那盏灯, 对谢宣说:“哥哥, 我想去上游放。”

  “好。”谢宣从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自己去买了点火用的蜡烛,陪着李之源往九曲江边走。

  谢宣陪着李之源点亮了每一盏莲花灯,一起推灯入水, 李之源说:“哥哥,只有三盏是给我们的,剩下的心愿,我全给了陆哥哥。”

  谢宣无话, 只默默牵着准备回去,忽闻远处又是一阵s_ao动,谢宣心头一紧, 带着李之源去看,九曲江中又有人落水了。而这次只见一黑衣公子踏水而行,三两步踩着荷叶到了江中,将落水的小孩儿一把捞起, 扔回了岸边,然后便无影无踪。谢宣自问不认识这般武功高强之人,但那惊鸿一瞥,谢宣便总觉得那背影似曾相识,不过谢宣没说,拉着李之源回去了。

  有时候谢宣会想为何他重活一次,反而心变得更软了。比如上一世,当他听到本来应该要嫁人的婉玲公主蕹逝,准驸马闻之伤心痛不欲生,饮毒自尽之时,他满心想的都是这是个大案子,若是能从中发现什么端倪,这便是自己平步青云的好机会。可如今重活一次,当他再次从黎永的信中看到这个消息,心却跟着抽痛了。正是豆蔻年华,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两情相悦,又有当朝皇帝赐婚,只差三个月便可永结同心,人却在这个当头没了。谢宣仿能看见准驸马服毒时候的悲恸,人活一世,最惨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天上月仍是天上月,心上人已是梦中人。若说是这其中有何内情也就罢了,不过上一世谢宣真真切切参与到这个案子中,听闻仵作说了,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就是暴毙,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

  春去冬来又是一年寒暑,这一个冬季整个李家过的是格外仔细,炭火是早早就燃起来了,连带着下人也受了恩惠。李夫人还特地多批了些钱银,让负责采买的下人们仔细些,多买些新鲜的瓜果回来,就怕这府中即将参加春闱的两位小少爷谁在有个头疼脑热的。

  谢宣与李之源守完岁,躺在床上,李之源因着大了些,李恒便许他在桌上喝了两杯酒,此时正脸蛋通红在床上撒着酒疯。“今晚的酒甚好,甚好,我现在倒是知道古人吟诗作对的时候总是得拿着一壶酒了,我现在就想写诗,哥哥你扶我起来,我得去写诗,以后也学诗仙一般,出个集子,让后世那些小子来读。”

  谢宣拧了张热毛巾给他擦脸,顺着他说好,将他从床上拎起来,扒了他一身酒气的臭衣服,准备给他换身新衣,结果被李之源一把抱住。

  谢宣拍拍他的脸,道:“怎么,喝多了便耍赖不想穿衣服了?”

  谁知李之源顶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道:“哥哥,我不想春闱,不想春闱。”

  谢宣怕人受凉,三两下将衣服给他套上,然后将人扔进了被子里。“不想去便不去,怕什么?”

  “可是父亲想让我去啊。哥哥,为什么不能你是爹爹的儿子,我是你呢?你读书这么好,爹爹一直就更喜欢你。”李之源平躺在床上,一手从颈项间掏出当初谢宣送他的玉佛,“我真想自己再得一次天花,这样便不用跟你一起应试。”

  “童言无忌。”谢宣走过去打了他的手,一手将他半扶起来,一手端着解酒汤,送到他的嘴边,“不许说这些有的没的,给你玉佛是保你平安的。你不想应试不去便是,李伯伯那里我去说,你也无需担心是否跟我一起,不管你是跟着谁一起,成绩总不会太差。你是我一手一脚教出来的,谁说你的文章不好,那便是我不好。”

  李之源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哧哧笑着,又突然整个人撑起来,说:“前些日子林恒志约我去状元楼用饭,我给推了。这几日他老是写信让我带上你去状元楼用饭,说是要给你赔罪,你想去吗?”

  “不想,推了吧。”谢宣起身去放碗,顺便收拾收拾自己。

  “哦,可是我已经替你答应了,毕竟盛情难却嘛。”

  “你就是想吃状元楼的小食了吧。”谢宣无奈笑笑,“打那之后他还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

  “没了,自然没了。从那之后,他像是变了个人,勤学上进不说,还友爱同学,见到我都会友好地笑笑,所以我才答应了嘛。人x_ing本善,我想他应该是被你吓到了,受教了,现在也改了,你就给他个机会呗。再说了,状元楼的豌豆黄我都好久没吃过了,好不容易他订了位置,就这么给推了多浪费呀。”

  “好,日子定在了什么时候?”

  “下个月。”

  “下个月?可以,那就去。”谢宣满口答应了,虽然他不相信林恒志改好了,可是他也不介意分点儿时间出来陪李之源去吃东西,顺便再会会那位林大公子。

  不知是不是年岁不好,新年一过,京郊竟然开始生瘟疫。又是一日府中用饭的时候,掌事麽麽安排人将饭菜全部端上桌子。李夫人一看便发问了:“今日还是没有买到新鲜r_ou_么?”

  “就买到只j-i跟一斤猪r_ou_,还是只母j-i,想着能下蛋,便留在后院养着了。最近r_ou_价几乎是翻了倍,却还是供不应求。”掌事麽麽答道。

  “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好端端大冬天的竟然闹起了瘟疫。不是说瘟疫都在吴家村么?京中的禽畜又不是只靠那儿供给,怎么无端端就少了这么多吃食?”李夫人不喜欢烧腊,每日都喜欢尝点儿新鲜的r_ou_,可是连续几日一家人只能吃上一斤r_ou_,实在是难受。

  “瘟疫确实只在吴家村,可是官府出来的人说了,怕疫情扩散,将吴家村十里内的几个村子的禽畜都收了,这不刘家村跟杜家村两个供应大村都在其中,没了这两个村,街市上的流通量活活少了一半,再加上有些无良商家发国难财,囤积居奇,自然能买到的就更少了。”李恒道。

  “一场瘟疫闹下来,人心惶惶的,马上就是春日了,连出去踏个青都不敢。话说这疫情可是发生在京郊十里,天子脚下,你们朝廷的人就不管管?”

  “有人提了,不过派谁去,怎么做一直未有定论,一切还得等皇上定夺。”

  谢宣还记得这场瘟疫,上一世瘟疫爆发的时候,谢宣已经成家了,那时候他夫人嫌他空有一身学识,官场上却并不亨通,与谢宣大吵了一架,带着府中钱银和管事奴才回了娘家。谢宣平日里公务繁忙,府中没个主事的cao持,一时间过的无比狼狈,莫说是吃新鲜r_ou_了,就是连热汤热饭也没吃上几口。还是李之源某日来探谢宣,发现他正胡子拉碴吃着外头买的馄饨,立马生气地不行了,第二日便将李府中的好r_ou_好菜送了些过来,还带了两个丫头帮谢宣好生收拾了李府。最后,竟然还买了好礼,带着谢宣亲自上门,和言细语将他夫人请了回来。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谢宣总觉得这场瘟疫来的突然,其中定有什么猫腻。可上一世,他查了两年,最后好不容易查到跟逸王有关,他就锒铛入狱,不到半年便被处死了,忠臣不好当,若是今年入仕,他还是准备查,只是得谨慎些了。当晚他让暗子给黎永送了封信过去,告知了黎永关于此事的一些纰漏,好歹先通个气。

  谢宣本以为这一世,查清此案需要大费一番功夫,甚至惊险万分了,谁知,还未曾等他入仕朝中便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彻查吴家村疫情,钦点了林隙做钦差,安永侯全权负责。

  谢宣听到后大惊,这人手安排与上一世大大不同,特别是安永侯的出现。安永侯曾经也是铁骨铮铮,一心为大齐鞠躬尽瘁,不过这侯爷并不入当今圣上的眼便是了,上一世几次惹了景文昊不高兴,被景文昊找茬,最后干脆闭门称病,再也不上朝了。可如今他却成了钦差,谢宣心中暗想,这京都的局势,他是越发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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