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番外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上)【完结】(28)

2019-05-14  作者|标签:大白兔大白大 宫廷侯爵

  一个时辰后,谢宣将银票金条和碎银子装了一个小包袱,带到了侯府。“这是明德坊帐上能动的所有钱了,开分店的事,我做主先停了,你先走,安顿下来送个消息回来,这明德坊要不要经营,全看你一句话,我随时能让他们结业。怎么样,你们收拾的怎么样?夫人呢?”

  “娘亲在后院跟妹妹收拾,明德坊,谢兄你好生做下去,黎兄,此去,怕是只能让你受累帮我查查我爹遭受陷害的证据,黎兄一定要找到害我陆家之人。”一个时辰,陆檀眼眶红红,东西没怎么收,除了他生辰时侯爷为他打的金冠,他什么也没带。

  又过了片刻,陆夫人带着女儿出来了。陆檀妹妹还小,此时自己背着个小包袱,看着可怜极了。

  “夫人,你的东西?”谢宣见着两人出来,却只有小姐身上背了个小包。

  夫人挥了一只手,示意谢宣暂时别说话,然后跟陆檀要了脖子里的玉观音和身上的腰牌,等东西到手,只说了句:“动手吧。”只见站在陆檀身后,方才送信的那黑衣少年一抬手,敲晕了陆檀。

  “夫人。”谢宣与黎永齐齐出声。

  “檀儿说的对,陆家一门忠魂不能顶着逃犯的名头在外面过活。今日即便我与他兄妹二人逃了出去,这逃犯的罪名我们也担不起。”

  “夫人,保命要紧啊。”谢宣急的团团转,生怕此时再出什么幺蛾子。

  “命当然要保,流风你听着侯爷不在,我便是你的主子。我让你把世子跟小姐安全带出大齐,你便一定要做到。”陆夫人蓦然显出两分威严,让人敬畏。

  “流风领命。”黑衣少年拖着陆檀,答道。

  “那夫人您?”谢宣问道,“难不成您要孤身留下来送死么?您可想过,世子醒来后会作何感想?世子怕是受不了这痛失双亲的苦啊!”

  “宣儿你不必劝,夫人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若是真有心,就好生帮世子将明德坊经营下去。他日若有一日能入仕,身居高位之时,能帮扶我儿一把,助他归来,我便不甚感激。至于我,与侯爷夫妻一场,侯爷待我之心天地可鉴,虽不能生同衾死同x_u_e,侯爷去了,我也断然不会独活。檀儿已经懂事了,他会懂。”

  “可是夫人.......”

  “不必再说,事不宜迟,流风你即刻带着世子跟小姐启程。至于你们,陆檀能得你们两个朋友,三生有幸,如今侯府已是是非之地,走了就别来了。记住今日起,你们与陆家恩断义绝,陆檀从不是你们的兄弟,即便是我明日横尸街头,你们也不准来收尸。”

  “伯母。”黎永看着陆夫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夫人一心向死,谁也拦不住,两人别无他法,看着流风左手抗着陆檀,右手牵着陆家小姐,走了出去。

  此去一别,前路未知。

  那晚谢宣带着李之源回了李府,想着近些,方便探听消息。

  半夜,忽闻外头一片哄闹之声,谢宣披着衣服起身,却终究没有出门。

  第二日谢宣带着李之源去往黎府,听见路人闲谈。

  “听说了吗?昨夜宁侯府一场大火,人都烧死啦,可怜哦,那么一大家子人,烧死得多痛啊。”

  “谁说的,明明只有世子跟小姐是被烧死的,宁侯夫人还好好的呢。好像火是从世子的院子里起的,还没有烧到夫人那边就被梓君侯带的人扑灭了。”

  “胡说,我昨晚打更,远远瞧见了,宁侯夫人是被人抬出来的,肯定死了。但是梓君侯为什么会半夜带着人去宁侯府啊?”

  “谁知道呢,怕不是想趁着宁侯不在,欺负人孤儿寡母的,反正梓君侯向来与宁侯不和。”

  李之源听到后震惊非常,摇了摇谢宣的手:“哥哥,我们去宁侯府吧,他们都说侯府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去看看陆哥哥和伯母。陆兄与你情同手足,我们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哥哥......”

  谢宣捉住了李之源的手,无比沉重地告诉他:“我们去黎府,不去宁侯府。”

  “可是哥哥......”

  “不去宁侯府。”

  

第35章 祸端(五)

  宁侯府一夕之间倒下, 没有任何征兆。满城哗然,各式猜测源源不断,最后等来皇榜一张, 上书:宁侯蓄意谋反, 已被诛杀于阵前,其夫人、子女皆畏罪自尽。

  “宁侯府是昨夜子时起的火, 梓君侯丑时就带着人到了,世子跟小姐都烧成了焦尸, 面目全非, 只剩身上的物件还在。夫人是当着梓君侯的面自刎的, 说是提着宁侯的佩剑大骂了萧乾一顿,具体骂了什么便不知了,去的都是萧乾身边人。”黎府内, 黎永刚刚下朝回来,带着来府上找他的谢宣入了书房内间,知道是自己人,也就将今日在朝堂上听到的闲言讲出来了。

  “能说什么, 侯爷的信前脚送到,他晚上就能请了皇上的旨意去抄了宁侯府,狼子野心。两家人虽说是斗了几辈子, 从前那也都是在朝堂和战场上,最多不过起些口角,还从未出过这等灭门之案,此次梓君侯的做派实在难免令人心寒, 称不起萧家祖上传下来的名头。只是可惜了夫人......”

  “谢兄当真以为这一切都是梓君侯做的?诬陷宁侯这样的人物,又是叛国之罪,仅他萧家一家之力,怕是远不至于此。到底是谁能有这般通天的本事?”黎永苦恼,也想不通。宁侯一府人忠君爱国,若说他叛国,是决然不能令他信服的;若此事真是有人设计陷害,那背后到底是谁,这人既能买通梓君侯,又能控制万州的兵权?

  “黎兄,一个萧家不够,若是再加上一个萧家呢?”谢宣昨日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再一个?这京都还有哪个萧家比梓君侯府的人更本事?”黎永叹息一声,摇摇头,“哦,倒真有一个,但那可人可是国丈爷。谢兄缘何忽然提起他?可是有何证据?”

  谢宣摆手道:“哪里来的证据,只是想到自皇上想将兵权收归萧家所有的决策失败,这京都便是风云变幻,叫人看不透啊......”谢宣上一世并未能有幸活到那班人谋朝篡位的时候,这背后到底牵涉了多少人他不敢想,但他也能大约猜到些事情,比如这位国丈对他的外孙,大齐未来的皇帝并不上心。

  “可这,这,当朝太子是他的亲外孙,他没理由啊。”

  “只不过是妄论,黎兄莫要深究。陆兄的事,实在让人无从下手,我约么是伤心糊涂了,才口不择言。不说这些,此事麻烦,眼下我还是一介布衣,这事想查也是有心无力,这两年只能劳烦黎兄。”

  “说什么劳烦,陆檀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侯爷与亡父乃八拜之交,不还他们清白,我有何面目去见我爹跟陆伯伯。倒是你,明德坊如今越做越大,自己小心些,若是有需要帮手之处,尽管说出来。”

  “哥哥,哥哥,义父他,陆哥哥他......”谢宣是带着李之源一同来黎府的,黎家的书房有两个隔间,方才两人说话,谢宣便留了李之源在外间,而此时,李之源一把推开了隔间的门,一手扬着张通告,眼里噙满了泪,急切地看向谢宣,似在寻求一个答案抑或是安慰。

  “小源,不是说了在外面等哥哥么?怎的自己跑进来了?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谢宣被李之源推门而入的动作吓到,他怕李之源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是不想让他伤心,二是不想让他蹚这趟浑水。李之源太干净了,合该被保护着,好好疼爱。谢宣走过去,抓过李之源手上的信纸,几乎是刚看了两行就色变。

  “那是今日关于宁侯府的公函,方才我刚看完。”黎永道,他瞧了李之源的反应,又试探x_ing问道:“他还不知道?”

  谢宣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看着李之源呼之欲出的眼泪,心疼的一塌糊涂。“小源,你听哥哥说......”

  “不是真的对吗?陆哥哥昨日还跟我在一起,不是真的对不对?义父他怎会叛国,假的,对不对?哥哥,你说啊,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我们去侯府,我要去侯府找陆哥哥,找伯母,走,哥哥,我们快走,这儿离侯府近,我们坐马车,很快就能到。”李之源猛然抓住谢宣的手往外跑。

  谢宣稳稳站着,一手抓着李之源把人扯了回来,另一只手圈在李之源背后,将人牢牢固定在怀里。“小源,你乖,你乖,先冷静,我们不能去侯府,你听话好不好?”

  李之源并不听,扭着身子要往外跑,奈何被谢宣紧紧箍着,不能挣脱。这是两人第一次以如此亲密的姿态靠在一起,这也是谢宣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待李之源,无论怀中的人如何叫嚷,他都不曾卸下半分力气,始终将人紧紧搂着,不住在耳边安抚他。

  李之源哭闹着,喊着“不可能,不可能。”回应他的却只是谢宣在他耳边呢喃的“听话”。闹了半晌,李之源的眼泪浸s-hi了谢宣的衣裳,他自己也哭得有些脱力,才虚靠在谢宣怀里,胸口还在大幅度起伏着,抽泣。

  黎永看着李之源的可怜模样,只能默默端了些热茶过来。李之源哭得嘴唇都起皮,谢宣好不容易才给他喂了些茶水进去。“黎兄,今日多有叨扰,我先带着小源回去了。”

  “说来怪我,本以为你们日日粘在一起,他早已知晓。我吩咐下去了,让府上的马车送你们回去。”

  “有劳谢兄了。”

  回去的马车上,李之源冷冷坐着,谢宣与他说话,他仿若未听见,没有任何反应。即便上一世,谢宣也没见过李之源如此木讷的表情,他怕了,怕的心都在颤。谢宣握住李之源冰凉的手,直握的自己的手心冒了一层薄汗也没能让他暖起来。大约是黎永吩咐过,马车徐徐向前,走的并不快,也不颠簸。过了一阵,李之源忽然说车上太闷,让谢宣撩开帘子透气。谢宣好不容等到李之源开口,自然不敢怠慢,马不停蹄撩开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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