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觉醒（3）
秦梓翊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实在没想到冷寒在听过原委后就直接表示立即过来，一时间又欣喜又诧异。
在修行这条路上没有谁是慈善家，玄诚子那种奇葩非常少见。几乎没有人浪费自己修行的时间，冒着沾染巨大因果的危险，去管一个基本上就是陌生人的闲事。而且这次也不是组里派下的任务，冷寒根本就没有义务配合。秦梓翊甚至已经考虑要怎么去把他抓过来了，偏偏没想到他这么积极。
顾钧尧却若有所思：“或许是与他有关吧。”
秦梓翊：“？”
顾钧尧对疑惑的秦梓翊安抚的笑笑：“且看看吧。”
……
冷寒，人如其名，x_ing格冷淡，周身冒着寒气，说话做事也跟个大冰块似的硬邦邦的。但是比起一肚子弯弯绕的人秦梓翊更喜欢他的直来直往。
当然，顾钧尧说的智商因素，他是不认的。
冷寒也不愧他的冷硬作风，连招呼都不打。从秦梓翊手中接过玉佩就分出股灵力探查起来。
冷寒需要的时间要比秦梓翊长很多，而随着他的勘察秦梓翊的表情越加紧绷，最后甚至戒备了起来。
顾钧尧和顾宸铭都有些纳罕，冷寒和他怎么也算是同事一场，而且目前并没有奇怪的举动，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为什么秦梓翊表现的像是感觉到了威胁？
“啪。”
冷寒手中的玉佩碎成了粉末。
顾宸铭惊讶的看过去，他记得大哥说过，玉佩第三次承受毁灭的力量就会碎掉，也就是说……
这下顾家两兄弟也警惕了起来。
冷寒拍了拍手掌，蹭掉手里的碎末，看了看几人戒备的模样，一开口竟然是先道歉：“抱歉，一时情绪激动没控制住。”
顾钧尧悄悄瞄了一下秦梓翊，发现他的表情已经舒缓了很多，也就稍稍放松了些。而从冷寒失态的表现他也证实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可是认出了里面的剑气？”
冷寒死板的嘴角竟然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哪里单单是认出来了，同样的剑气我练了几十年了。”
这个答案显然在几人意料之外。但是也就一晃神儿，秦梓翊和顾钧尧就想到了冷寒曾被御剑门逐出的事情。这么看来，当初所谓的不守门规也另有隐情了。
哪知，他摇了摇头：“我的确是违反了门规，但是我却很庆幸那么做了。”
冷寒目光柔和的盯着他的剑：“以前我就疑惑，对于一个剑门来说，剑应该是最崇高的。但偏偏宗门为‘御剑门’，虽然有师长解释‘御剑’意为‘珍贵的宝剑’，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实际上却是驾驭、控制的意思。对于我们剑修来说，剑是最重要的。甚至于对它的信任远胜过亲人、朋友的。当时我就有那么一种感觉：这宗门我怕是待不长的。”说着还近似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光秃秃的剑柄。
说来他的剑也非常有意思，大多数佩剑的人都会寻一个华丽的剑鞘，再弄一个气势威风的剑柄，最后配上个剑穗来突显潇洒飘逸的尚武英姿。但是冷寒的剑就显得过于“朴素”了，剑柄灰扑扑的像是找了块烂木随便雕的，别说剑穗了，就连剑鞘都没有，整个剑身就那么赤.裸裸的挂在他的左手边简直寒碜。但是，只要你看过他出剑就不会轻视，无穗无鞘都是为了出剑迅速，那是一把只为杀戮的剑！
现在其正由于主人情绪的激荡而震动，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随时冲过来斩杀一番，黝黑的剑身竟像是泛着血光。
秦梓翊和顾钧尧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冷寒扬了扬头看向远方，目光中带着点怀念更多的是失望：“我四岁就入了御剑门，六岁成了门内的种子弟子，越靠近核心越觉得宗门有太多的秘密。比如说不能靠近的剑阁，偶尔出现的尸味，消失在山上的普通人等等。”
他嗤笑一声：“我从小不仅练剑天赋好，鼻子也比一般人灵敏，这些瞒得过一般弟子却瞒不过我。而一旦有了好奇心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知道更多的欲望了。”
“这鼻子还真管用。”秦梓翊暗道，此时他不禁想起了在假僵尸案子中靠“狗鼻子”破幻阵的事情。
顾钧尧看秦梓翊这时候还能走神，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悄悄的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冷寒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虽然我是个寻根究底的人，但是这一切事情做的都非常隐秘，完全找不到一点痕迹。直到我修为日益精进成了他们的‘大师兄’，我得到了一个看守剑阁的机会。”
他有些自嘲道：“剑阁是整个宗门最核心、最机密的地方。能看守剑阁对每个宗门弟子都是莫大的荣耀。而除此之外，我却还有些隐秘的小心思，因为我发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人被送进剑阁然后再也没出来过。离剑阁越近，我能窥探的越多。”
他握着剑的左手骨节发白，青筋暴露，攥着拳的右手则在轻微的颤抖：“那天，清场后掌门亲自打开剑阁，领着位一脸病态的人走进去。我趁机偷偷用灵力观察竟然发现剑阁中间赫然是一个又大又深的火池，里面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火池中间不知什么材质的石块上c-h-a着一把宽剑，剑身也燃着火。而跟来的那人径直的跳下火池，掌门非但不阻止反而一脸期待，在看见剑身上的火焰又猛烈了一些竟然表现的十分欣慰。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宗门这是在以活人炼剑！”
顾钧尧听到这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做的噩梦，心里咯噔了一下。
冷寒此时倒是克制住了情绪：“当时我太惊讶了被掌门发现，他很爽快的承认了祭剑。但是也表示一直以来皆用死尸，而最近的活人也是身患绝症不久人世想卖掉自己给家人挣个未来的。”
他看向秦梓翊道：“你也应该知道的吧，这在修真界是很正常的。”
秦梓翊点了点头，这种事他是听说过的。修真界有些时候是很没人x_ing的，比如有丹师研究出个新药，而全国就剩那么点修士了，你总不能再给毒死几个吧，所以这就得试药了。既然不能让修士试就只好找普通人了。以普通人的体质都药不死，对修士来说也就更加安全了。
但是现在呢，可和古时不一样了。那时人命轻贱，现在法治社会不能随意抓人了。可是修士们有“需求”啊，也不知道从谁开始的，修士也学会用钱“买”了。他们大多数找那些生机绝无的人，看在那一大笔钱上还真的有不少人同意。这也算是修真界潜规则之一了。
秦梓翊觉得那无比的变态和扭曲，但是他没办法。
冷寒对他笑了笑，严肃正经脸竟带上了些许邪x_ing：“我也以为没有办法，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还没有成功的锻剑非常脆弱，我只是那么一劈就断开了。”
秦梓翊小小的惊了一下，眼睛瞄了瞄冷寒的右手。
冷寒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不避讳的举起右手甩了甩：“这就是代价，他们挑断了我执剑的手，然后逐出师门了。”
顾宸铭忍不住的惊呼出声：“怎么这样！”顾二少觉得理念不和大不了炒了得了，凭什么还要人身伤害啊。
冷寒倒是不在意：“其实这样也好，反正御剑门的剑法我是无论如何都练不下去的。他们不能再祭剑，而我还能修左手剑已经不错了。”
秦梓翊点点头，怪不得白老头说冷寒改修左手剑后剑术精进了不少，剑意也更加通达。大概是因为心x_ing上更加畅通了吧。
顾钧尧蹙了蹙眉：“这么说，御剑门或许又私自锻造魔剑了，而这次他们胆子大到直接抓人、杀人了吗？”
冷寒冷哼一声：“他们怕是已经铸完了，否则一定会一起抓走的，现在只抓个小妖就证明只差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