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幺蛾子/皇兄(第一人称版)作者:长安小仙【完结】(3)

2019-05-14  作者|标签:长安小仙 边缘恋歌 传奇


  方才有人拿麻袋套了我,这仇,我记得真切,便凑到言丰耳边道:“这些多半不是好人。”
  言丰挑了挑眉,将我护在身后。
  那人面露难色,方才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此时均已起身,一个个面面相觑。领头的硬着头皮绕到言丰面前再次躬身道:“前辈若是不放心,便同小的一道进宫,那时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
  言丰扫了我一眼,犹豫片刻后,竟颔首同意了。
  他们骑马而来,只为我一人备了马车,纵是如此,瞎子也能看得出,比起我这个所谓的“殿下”,他们更在意的是言丰。
  言丰正要纵身上马,被我一把扯进马车,没个熟识的人坐我身旁,我心里不踏实。
  马车巡巡而行,时不时地有风吹进来,我酒已醒好,扯了扯言丰的袖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同我说说。”我忘了,他是哑巴。
  他不说,我便不再问,靠在他身上打起盹来,他的身上硬邦邦的,实在不是块好枕头,我便只好将就着用。
  他轻轻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睡着。
  此时睡意正浓,我闭目懒洋洋道:“无妨。”刚说着话,我又翻了个身,仰头靠在他肩上。我做了个梦,躺在大Cao坡上打盹儿,突然有雨点打在我的脸上,这雨还是暖烘烘的,头下枕着的石头发着抖。
  我睁眼,脸上竟是真的s-hi了,下意识一模,血!一抬眸,只见箭尖正对着我,言丰一把抓住那箭,手中鲜血不住地往我脸上流。
  慌乱之下我赶紧闪到一边,无意中发觉车夫不见踪影,我正发着愣,身后有人拖了我的衣角,是言丰,他将我塞入车座下,亲自去赶车。
  月光下,一只长箭c-h-a在他的肩上,我道:“你受伤了。”我忍不住要爬出去,他扭头将我再次摁了回去,与此同时他另一手抓到一把箭,那箭又是冲我来的,我便缩了回去。
  “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我问。
  闻言,言丰狠狠抽了马。
  我叹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如此不清不楚就要将我扎成筛子,像什么话。
  我又道:“这是要去哪?”罢了,哑巴口中,我能问出什么,从始至终,我只得自说自话。
  马车行了一夜,我在车座下断断续续睡了几觉,言丰身上的箭依旧c-h-a在那儿,看着怪瘆人的,我道:“要不,停一停吧,这箭,总不能一直c-h-a着不管。”
  这回,他总归听了我的劝,将车停在小河边,我探出脑袋道:“可需我帮你?”
  他摇头。
  当下我肚子正饿得咕咕直叫,潘州离京城不远,估摸着就要到了,便宽慰自己再忍一忍。我独自待在车里,甚是烦闷,正欲下车散散心,刚要撩开门帘,便有一只匕首抵了过来,我道:“有话好说。”顺势退回车内,对方却一把将我拽了出去。
  抵在我脖子上的是匕首,想我看过不少三侠五义,文斗武斗割耳朵的场面脑补多了,胆子也小了起来。
  我本该知会言丰,可我怂了,怕我“丰”字没喊完,那刀子先给我扎个窟窿。
  我只道:“好汉,有话好说。”不用他拉扯,我便跟他入了林子,言丰这会儿不知去哪了,若非他这般矫情,脱衣服非要避着我,我又怎会落入敌手。
  那人蒙着面,白花花的匕首磨得锃亮,我道:“好汉,我晕刀,你若求财,我怀中银子你尽可摸走,道上规矩我懂,决不报官。”话音刚落,一颗石子飞来,将那匕首弹了下去。
  是言丰,他站在不远处,身子来回晃荡着,嘴角还溢了血。我便趁蒙面人分神之时撒了一把药粉,随即跑向言丰将他拽走:“快跑。”
  言丰却站着一动不动,面上挂着狡黠的笑:“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我这才注意到他不对劲,言丰肩上中了箭,而他衣衫一点血迹也没有,我连退几步,道:“你是谁?”
  未待我反应过来,已有人从身后将我打晕,迷迷糊糊间,有人将我抬走,而方才被我撒了石灰的蒙面人也被他们决杀。


第2章 第一章


正文第一章
  我醒来,只见周遭金碧辉煌,两双侍女低头羞答答地侍立榻前,个个生得粉雕玉琢,门外还立了一对侍卫,而我正躺在玉石床上,鼻尖飘过若有若无的檀香,登时,我的背脊冒了汗。莫不是我已死?
  忆起年少时,我曾读过一本神鬼志,《袁生》,说得是一袁姓书生上京赶考,一路散卖字画挣着路费,一日三餐都只啃些馒头充饥,饥肠辘辘上了考场,第一科放榜,他榜上无名。
  这书生一面愁着如何挣回家的路费,一面又不甘贫贱一生。
  一日,他路过一个江湖术士的摊位,不由凑上前去。那术士见他来了,咧嘴笑道:“贫道在此侯你多时。”
  袁生怪道:“你我不曾相识,你等我做什么?”
  道人复道:“贫道料定你有大富大贵之命,特意前来助你一把。”
  袁生听了有些恼火,想来是个江湖骗子,将空荡荡的袖口捋了捋便道:“道长打错算盘,在下一穷二白,你要香火钱,横竖要不到我头上。”语毕,甩手便要离去。
  当时道人狂笑不止,这笑声中,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消失不见,叫卖声也渐渐远去,街边商铺顷刻间化作金碧辉煌的宫殿,地面升起一团云雾,书生随云而起,待云雾尽数散去,书生已躺在玉石床上,垫的是御用丝绒,穿的是江南云锦,他忍不住摸了摸领口,滑腻腻的,还带着些女子的清香。
  那时我读到这顿住,鼻子也不住地嗅了嗅,究竟女子的清香是什么味,我至今也琢磨不透。
  那书中描述的与我当下所见简直一般无二,侍女从画上抠出来的似的,恭恭敬敬守在我的榻前。那书生手脚就没我这样老实,左拥右抱将两个侍女搂入怀中,谁知刚搂到手,一切又都化作一团云雾。
  书生睁眼,又回到嘈杂的大街,道人还在,笑问:“方才的所有,施主可看得真切?”
  书生连连点头。
  道人又道:“那本就是你该有的,只是你要与我做个交易,事成之后你将永久拥有方才所见的一切。”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纸的一角点了点,道:“你只需在此签上你的大名便好。”
  书生犹豫了,转念一想,自己身无分文,也不怕被骗,便签了。
  最后一笔墨迹未干,书生果然回了宫殿,怀中的美人还在,一时 y- ín .欲肆起,他便将左右双双摁倒在床,开始扒起她们的外衫,刚解开其中一人的系带,便吃了一惊,这女子竟是空壳,衣物之下遮的是一片空虚,甚至连骨架也没有。
  见书生惶恐,女子便将衣物自行穿好,向书生爬了去,书生往后连退几尺,那女子也跟着爬过去,扬嘴笑道:“主人可想要奴?主人可想要奴?”反反复复就念着这一句话。情景诡异至极。
  书生一脚将她踹开,只听见纸碎的声音,女子应声碎成纸片落了一地。随即,余下的几名侍女也笑了起来,分别从八方爬上榻来:“主人可想要奴?”
  书生凌空乱踢乱抓,最后抓碎的仍是纸片。
  片刻后门外传来闷响,是守卫倒了,眼看活生生的两个人化作莲藕大小的纸人倒在门边,风一刮,他们便飞了出去。
  书生当场晕了过去,原以为是场梦,可醒来发现四周如初,纸片散了一地。书生懊悔不已,大骂妖道,肚子也叫了好几遍,是饿了,见榻前摆了一盘鲜果,便随手抓了一颗葡萄塞进口中,嚼了一口又吐了出去,哪里是什么葡萄,分明是腊膏。此时隐约传来哭声,声音是从殿外传来,循声找去更是吓了一跳,原本站在殿内看殿外,是一片鸟语花香,踏出一步去看,哪里有什么花花CaoCao,尽是黑咕隆咚一片。
  哭声越来越大,书生仔细一听,方觉不对,这分明是自己爹娘的声音,喊的是自己名字。由于家中那书只有上部,后面的我也没看到。
  之后我路遇旧书贩子,翻到那本书的完整版,在贩子的催促下,我CaoCao翻到最后,看了笔者批注,方才明白,原来,那道人是只千年人.妖,专门蛊惑穷青年,那书生签的无字状书便是易命的交易书,签完就等于将自己的命送给人.妖。
  而那宫殿便是道人捏出的幻境,侍女是道人从画上取下的影子,侍卫则是生者烧给死者的纸人。书生一时贪心,将自己的命送了出去,作为交易所得,道人擒了他的魂魄,关在幻境中享受虚幻的荣华,却落下永世不得超生的恶果。
  想到这里,我的手脚冰凉,恰好榻前也有一盘果子,我颤巍巍爬了过去,未待我伸手去拿,就有只白皙的手取起当中的香蕉给我递来。
  我牙关直抖,闭目照着香蕉连皮咬了下去,不是蜡,一股涩味在口中漫开,带皮的香蕉,果然味道不太妙…
  这一切都不是幻术。果然神鬼志看不得,随便发个呆,都能把自己吓出个好歹。这香蕉带着皮,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我扭头,瞥见侍女跪在地上,一个个低头憋着笑,面上平添一抹嫣红。
  我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有人道:“是朕照顾不周,才叫载谦饥不择食。”说得不急不徐,嗓音温润如玉。
  普天之下,能自称“朕”的,也没了别人,我忙滚下床跪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对,这是百官上朝时才会说的。一时间哑口无言,竟忘了该说什么。
  我坑着个头,目光久久停在那双皂角靴上,靛蓝的袍角在我眼前微微摆动,听他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依旧温润如玉。
  待人都撤退,他俯身轻轻握起我的胳膊,将我拉起,道:“谦儿不必多礼,这里没有旁人。”语毕,他撩袍坐下,抬手指了指紫檀木椅,道:“坐吧。”
  我抬眸窃窃扫了他一眼,见他和颜悦色,微微带着笑,我便真的去坐了。
  他问:“你可知我是谁?”
  我回:“您乃九五之尊。”
  说完,我悄悄抬眸望了他,见他摇头,捧起一杯茶,捏起杯盖沿着杯缘刮了刮,微微笑道:“你爹是朕一母同胞的三哥,往后你便唤朕一声皇叔。”闻言,我身子颤了颤,我梦里都不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设定,这浪来得太猛,我一时发了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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