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花(出书版) 作者:风夜昕【完结】(3)

2019-05-13  作者|标签:风夜昕


  「我们赶著天黑之前进城。」一旁的展风提醒著。
  程煜一转身走到展风身边很没正经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肩,笑嘻嘻地说:「你能不能别这麽没情趣?」
  展风没说话,倒是难得的撇了他一眼,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不容易能不是为任务出来一趟,没了那些规矩礼节,自然是想干什麽就干什麽,不然不是浪费了大好的机会?再说这次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当然要玩个够本才行。」说完抬头看著前面的人问:「是不是啊?」
  刑昊天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我倒想问问你什麽时候守过规矩了?」
  如若是平时在他人面前他是断然不会这样跟刑昊天说话的,只不过……程煜笑笑,「此一时,彼一时。」
  没再和他调侃下去,刑昊天先一步向桃花林走了过去。
  程煜和展风对望了一眼,一前一後跟了上去。说是没有任务,但对他们来说,背负一生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刑昊天的安全。
  三人进了桃花林,踏著一地的花瓣缓缓前行。程煜自顾自地说著来早了再晚些时候就能吃到桃子什麽的,展风一如既往地沉默,两人一前一後跟在刑昊天身後。
  刑昊天一路上没说什麽话,像是在欣赏风景又像是在思考什麽。说实话,桃花林真算不上太别致的景色,刑昊天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走了没多久,风吹得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倒也算得上美景。
  突然,刑昊天停了下来,身後的程煜和展风也察觉到了什麽,一抬头,只见一道人影像是燕子一样在半空中掠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飞快挡在刑昊天身前,刑昊天抬起头,微微皱了一下眉。
  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而对方似乎也发现他们了,却并没有停下,脚尖在桃枝上点了一下,借了个力之後再次飞身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一片花雨之中,好似乘风而去一般没做任何停留。
  「还真有仙子……」程煜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盯著人影消失的方向,没想到还能让他一语成谶。
  「男人。」展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是男人!」程煜回头瞪他,「男人就不能当仙子了?况且……」
  回头看了一眼背对他们的刑昊天,他笑得暧昧。
  「是男人恐怕更好吧……」
  展风不作声了,虽然他一向话少,但此刻反而更像是默认。
  刑昊天对这种调侃完全不在意,虽然程煜是他的属下,但是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程煜的没大没小他是早就习惯了的。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抬起头看著刚才人影消失的方向,片刻之後,几乎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玉寒宫也不是没有看到刑昊天他们,只是惊鸿一撇,并没有放在心上。从桃花林里出来之後,他便直奔城里。
  
  夜色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大街小巷两旁路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一片繁盛。玉寒宫摇著折扇走在人群中,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今晚的目的地──「清风阁」。
  听上去是个雅致的名字,而实际上这「清风阁」则是尉城最有名的相公馆。
  玉寒宫从不自诩为「才子」,但「风流」二字他自己却是承认的。「清风阁」里公子小倌虽然算不上多,但几乎个个都算得上极品。相貌身段自然是不用多说,懂琴棋书画会唱曲跳舞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在烟花之地,这些不过是抬高身价的「陪衬」而已,而这其中身价最高、声名远播的就要属「清风阁」的头牌「莲公子」了。
  说起来,玉寒宫跟这「莲公子」算得上颇有渊源。旁人都知道「莲公子」身价了得,并且美貌清高从不轻易见客,而玉寒宫则是他仅有的入暮之宾,当年拍下「莲公子」初夜的就是玉寒宫,说简单点两人就是「老相好」。
  不过,现如今得加上「曾经」二字了。
  进了「清风阁」的大门,一池莲花开得正豔,两旁走廊上的琉璃灯发出昏暗而温暖的光,为这里的色夜添上一丝奢靡之色。
  玉寒宫是这儿的老客人,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像往常一样,先是左右搂了两个漂亮的小倌调情亲昵一番之後,他一边往房里走一边问:「你们老板呢?我今天可是特意来找他喝酒的!」
  「老板今个儿有些不舒服,早早就歇著去了。」一个小倌回答。
  「哦?」玉寒宫眉一挑,「病了?」
  「有点儿著凉了……」
  玉寒宫哈哈笑了出来,「就你们老板那身板还能著凉?」
  「瞎说!老板身材好著呐!」
  「你怎麽知道的?难不成他洗澡的时候在旁边守著呢?」玉寒宫一边摸著小倌的翘臀一边调侃,惹得对方一阵嬉笑。
  说说笑笑,打情骂俏间,玉寒宫来了兴致,既然要找的人不在,就直接搂著两个小倌进了房间胡搞起来。
  想见的人已经不在,再过不久也要成亲,可即便如此,玉家三公子的风流也是无法改变的,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玉寒宫醒来时候已经是後半夜,朦胧的灯光从窗户纸透了进来,他从凌乱的床榻上缓缓坐起,两个小倌赤身裸体地睡在一边,纤腰长腿,可谓玉体横陈,可看著那白花花的皮r_ou_玉寒宫反倒没了兴趣。昏暗的房间里弥漫著浓浓的欲望气息,和桌上的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他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起身穿上衣服,长发随意地扎了一下之後,玉寒宫留了两张银票在桌上,轻轻推开了房门。
  外面的空气不比里面好多少,但却透著一丝凉意,玉寒宫松了松筋骨,缓缓穿过长廊进了内厅。
  此时已过了夜里最热闹的时候,走的走,留的留,台上一个小倌咿咿呀呀地唱著曲,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不时拍手叫好。空气中弥漫著一股香料残留下来的甜腻香气,香烟缭绕,一阵凉风扫过,卷起青纱撩过,往日里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却透著一股让人发寒的冷清。
  玉寒宫突然打了个寒战,明明还滴酒未沾,却像是突然醒了酒一样。
  有小倌看到玉寒宫便过来招呼,以往玉寒宫来「清风阁」虽然也会与别的小倌玩耍,但谁都知道他的心思还是在「莲公子」身上。如今「莲公子」已被人赎了身,玉寒宫自然就成了不少人的目标。
  玉寒宫也没客气,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风流洒脱,跟著小倌进了房间,三五人坐在一起划拳吃酒、唱曲调情,好不快活。
  等宋庭毅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倌坐在玉寒宫怀里,後者的手伸在小倌腿间的 y- ín 乱画面,只不过在「清风阁」这实在算不上什麽。
  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里的情况,宋庭毅正犹豫著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玉寒宫像是突然醉倒了一样,趴在桌上就不动了。
  想了想,他叹了口气,还是进去了。
  看到他来了,小倌们站起来刚要开口,宋庭毅摆了摆手,几个人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玉寒宫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挣扎著爬起来,抬头看到宋庭毅,咧开嘴笑了起来。
  卸下了平时里的浓妆,一身白衣的宋庭毅显得英气十足。他走到玉寒宫对面,低头看著後者问:「醉了?」
  玉寒宫撅了撅嘴,半晌之後,嘀咕了一声:「不知道……」
  看来还没醉得太厉害……於是宋庭毅在玉寒宫对面坐下了,也不说话,拿过桌上盘子里碧绿的葡萄吃了一个。
  玉寒宫趴在桌上把玩著手里的酒杯,嘴里小声模糊不清地嘀咕著什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直到最後才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那天,我跟他说要替他赎身……」
  对面的宋庭毅眉头轻轻一挑,轻笑了一声,「你一直这麽说。」
  「可他不愿意。」玉寒宫低下头,把脸埋在掌心嘀咕著:「他不愿意……我有什麽办法?」
  宋庭毅没说话,并不是不想说,是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知道玉寒宫是真的喜欢那人,谁说风流放浪的男人不会有真心……然而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明白?再好的感情,不是真的又有什麽用……
  心头突然一紧,宋庭毅像是回过神,收起了心思抬起头看著玉寒宫说:「你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人,明明是来我这里寻开心,却每次都是来喝闷酒。」
  玉寒宫呵呵笑了两声,歪著头看著他说:「我倒是想单找你喝酒,可怕你这老板不乐意啊。」
  宋庭毅扬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玉寒宫静静地看著他,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细细的纹,是无情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不难看,反而有股特别的味道。
  对宋庭毅,玉寒宫一直是好奇的。虽然开著做皮r_ou_生意的地方,却不是那印象中的「穷凶极恶」之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从哪里来,以前是做什麽的,又经历了什麽?
  玉寒宫有过很多关於宋庭毅的假设,以前也曾经问过,但都没得到答案。现在时间久了,反而不想知道答案了。
  看著宋庭毅抬手将酒杯送到唇边,玉寒宫问了一句:「老板,你成亲了麽?」
  手上动作一顿,宋庭毅抬眼看他,并没有回答。抿嘴笑了笑,反问:「如果我没记错,下个月就是你成亲的日子吧?」
  听到「成亲」二字,玉寒宫苦笑了一下问:「你……也想对我说恭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但对玉寒宫来说,他要的并不只是一纸婚书和一个连话都没怎麽说过的女人。
  宋庭毅并没有说什麽。
  笑了两声,玉寒宫拿起酒壶举过头顶,仰头直接喝了起来。
  一壶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一手拿著酒壶一动不动地坐著,半晌之後突然抬起头看著宋庭毅一本正经地说:「要不……我上你这来挂牌子吧?」
  本来应该算是挺惊世骇俗的一句,宋庭毅却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後波澜不惊地来了一句:「你?」语气里不乏一丝取笑。
  先不管玉寒宫说的是真是假,宋庭毅那像看无理取闹的小孩一般的眼神和语气却让他很不服气。
  「怎麽著?我不行啊?」扔了酒壶双手一撑,玉寒宫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个圈,「我哪里不行了?」
  这玩笑实在太傻,宋庭毅都不知道要怎麽响应他了。
  可玉寒宫那股倔劲儿上来了,晃晃悠悠来到宋庭毅面前,弯下腰盯著他问:「你们这儿初夜价应该不低吧?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绝对的雏儿!我……呕~~」话还没说完,玉寒宫头一偏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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