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若雪 作者:深井汽水【完结】(22)

2019-05-13  作者|标签:深井汽水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三教九流


  周围百姓齐声说好,吃饱喝足以后,有八卦听便是最好不过了,典型的‘我有酒,你有八卦么?’
  讲古先生喝了一口辣酒,方缓缓道:“近日乌羽郡主入帝崚,除却早朝,圣荆帝抛开政事,日夜陪伴,三日来,帝崚烛影摇红,千歌未央。”
  有人道:“这回是变相的宫廷相亲宴吧?圣荆帝是否要封古木郡主为后?”
  有人道:“孤身那么多年的皇上,总算是有个能看上眼的女子了。”
  有人道:“古木锦月最多能封皇贵妃,毕竟是一个异族女子,大□□从来没有立外族女子为后的先例。圣荆帝那后位是留给湘宜柳家二女柳伊玉的,不然柳家也不能独霸湘宜。”
  有人道:“圣荆帝少年称天子,居于明堂之上已六年有余,若他真想娶那柳家二女,何必等到现在?古木郡主身份是低了我朝天子许多等,可怎么说也是才情双绝的美人。”
  讲古先生对下面一众百姓的意见不置可否,对于不真实的事情,他不便评论,否则很容易就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讲古先生见评论声停了些许,便继续道:“聊起帝崚的趣事,可还有一件,温家的小公子往帝崚去面圣,结果被赶了出来。”
  此话一出,惹来众人不可思议之目光,讲古先生见大家被勾起了兴趣,淡淡道:“若想知道为什么,那便明日再来,明日午时,准时开讲。好了,各位散了,散了。”
  通常为了勾得更多的人作听众,讲古先生往往是讲到一半便不讲了。
  众人还要挽留,讲古先生却怎样也不肯留,跳下桌子,拍了拍自己胀鼓鼓的钱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讲古先生走到后巷之时,被玉树临风的萧公子一个潇洒的抬腿拦住了,萧公子身后不远处站着高岭之花凌月尊。
  讲古先生见两人面相,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遂摸摸被自己绑成辫子的长胡子,摆出先生该有的正经模样,道:“公子,寻我何事?”
  萧斜阳甩出一锭金子,准确来说是从凌月尊钱袋里摸来的金子,对那讲古先生道:“先生,可否告知我二人,那温家小公子何故被圣荆帝赶出大殿。”
  讲古先生并不为那锭金子所打动,他只道:“若想知后事如何,明日请早。”
  萧斜阳收起那锭金子,一身不正经地搂住小老头的脖子,满脸邪气,悄声道:“您见了那位肤色欺霜塞雪的公子了么?”
  讲古先生偷偷打量了步倾流两眼,方才他看见步倾流之时,只略微看了半眼便收起目光。
  萧斜阳道:“他的脸不是重点,他的剑才是重点,若是您老人家不将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刀剑无眼阿。”
  讲古先生收回目光,胡子抖了三抖,道:“你,你……威胁我!你欺负我小老头,你!”
  萧斜阳道:“我没欺负先生您阿,我给过您金子,您不要而已。”
  讲古先生道:“你……你目无律法!厚颜无耻!当街……当街……”
  萧斜阳道:“好了,先生无非是怕我将您今日告知我之事泄露出去,明日少了听众。先生,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让无关人士知道,我萧斜阳向来一诺千金。”
  讲古先生见萧斜阳不好打发,也不是好惹之人,斜着眼睛道:“当真?”
  萧斜阳爽快道:“当真。”
  讲古先生道:“你发誓。”
  萧斜阳道:“我发誓,有违此誓我就被腐尸斗。”
  讲古先生许是没听过如此独特的誓言,怔忪了一下,方道:“那温家小公子上帝崚面圣,请求圣荆帝取消温姑娘与柳少爷的婚事,圣荆帝不允,温家小公子便在大殿上跟圣荆帝一番争论,温言虽取名温言,可那张嘴却不一般,逼得一向笑得如沐春风的天子脸都黑了,天子直接派人将温言拖出了皇城之外。”
  萧斜阳道:“他说什么了?”
  讲古先生道:“那我可不知道了,若想知道,你到帝崚去问那些当时在朝的大臣吧。”
  萧斜阳道:“先生知道事情甚多,我再问您一件事。”
  讲古先生一脸不敢恭维,抬眼看萧斜阳,道:“公子,你还要问呐?这些可都是我的吃饭老本呐。”
  萧斜阳道:“我方才已发誓不会讲出去了,就算你不信我,也该信信那边那位公子,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谁么?”
  讲古先生摇头,道:“气质脱俗,出落标致,非是寻常世家公子。”
  萧斜阳道:“绯色倾城,武绝天下,我已经给足了先生提示。”
  讲古先生一脸惊愕,看着远处步倾流那张脸,眼睛都直了,初初觉得那边站着的那位公子极其抢眼,给人一种遗世独立之感,看多两眼都觉亵渎,原来竟是凌月尊主。
  萧斜阳道:“好了,别看,再看他要生气了,现在先生可以容我发问了么?”
  讲古先生道:“当我给凌月尊主面子,你想问什么尽管问,知无不言。”
  萧斜阳方才并无意问讲古先生温言之事,只是一开口便让那先生讲明王之事,实在太唐突,有点不妥。
  萧斜阳道:“我见先生熟悉历史之事,先生可否告诉我二十多年以前,有关于明王的事?”
  许是没想到萧斜阳竟会问起明王,讲古先生迟疑了一下,方道:“明王通敌叛国,勾结前朝太子元德在西北作妖,早被景临帝赐死了。”
  萧斜阳道:“民间传言明王在西北有重要之物要镇守,先生可否告知我是哪样物品?”
  讲古先生道:“民间传言只为民间传言,不可当真,没有事实依据的我一概不评论。”
  萧斜阳道:“明王曾点兵,镇守西北一处山谷,此地临近西北,先生可知道附近有没有一座进去了就难以出来,经常遇见鬼打墙的山谷?”
  讲古先生道:“我只知道几日脚程以外的阳山镇之东有一座召y-in山,那召y-in山靠近西北边境,那山以前是个坟山,据闻很邪,没人敢往那边去,再往下问我便不知道了,我只是个讲古的,对那些邪祟之事是真不了解。”
  萧斜阳摸出那锭金子,塞入讲古先生手里,顺道给了讲古先生两道最近画的镇y-in符,以作感谢。
  讲古先生拿着那两道镇y-in符一脸僵硬,许是想不到竟然会收到这种赠礼,真是无言以对。
  萧斜阳将打听回来的事一一告诉步倾流,两人在市集上买了点干粮,直接往阳山镇赶过去。
  两人脚程极快,抵达阳山镇之时,正是第三日黄昏,萧斜阳专门找了一家老店落脚。
  客栈掌柜送饭食上来之时,被萧斜阳一番热情地嘘寒问暖,最后被哄得直接坐下跟萧公子喝酒侃人生。
  步倾流依旧滴酒不沾,只喝清茶,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萧斜阳见掌柜喝得越来越尽兴,方道:“老板,我今日黄昏抵达你镇,发现西边之山树没东边之山树葱郁,而樵夫却只往西边砍柴,何故?”
  掌柜脸上顶着两坨红晕,已是微醺状态,他摆摆手,道:“公子初来此地,对此有所不知也是正常,东边的山可是召y-in山阿,邪得那叫有一道儿,很多年没人敢往那边走了,哪还有樵夫敢往山上砍柴。”
  萧斜阳给掌柜满上酒,道:“召y-in山,听名字就知道很邪,掌柜你是此地原住民,该是知之甚多,那山头你以前可去过?”
  掌柜道:“哈哈……知道也不是很多……那片山我自是去过的。俊公子,我们一见如故,这事我可只告知你两人阿……那片山以前不叫召y-in山,叫故者山,是个坟头山,因为从前是一块风水福地,因而上面葬了这镇上的许多先人。”
  萧斜阳道:“那便奇了,好好的山,何故会变成一座召y-in山呢?若是安葬井然有序,互不干扰,那山也不会邪到哪儿去。”
  掌柜道:“公子颇有见解,本来故者山的风水还是适宜安葬死者的,但二十多年以前呐,镇里附近的澜江中坻突然响了几道晴天霹雳……不……准确来说,该是天雷……天雷把澜江中游那段地直接劈断了,可澜江的水是劈不断的,水继续顺着那被劈裂的地儿往下流,这一流就成了瀑布之势。而那瀑布,正对着故者山。”
  掌柜一说,萧斜阳便明白了,故者山之所以会变成召y-in山,是因为被那几道天雷改了风水。
  故者山上被修了很多坟,本来死者可以安息,但澜江瀑布正好对着故者山,犹如一面镜子对着山坟。镜子对着山坟,只有两个字——招邪。
  这样一来,故者山风水大乱,风水宝地自然成了一块邪地。
  萧斜阳道:“那掌柜你可知道,那二十多年间,召y-in山还有人进去么?”
  掌柜想了想,道:“有人想要将先人的坟迁往别处,但还未抵达召y-in山,便被那股邪气吓了回来;也有胆大的,请了道士一同往山上去,却再也没回来过,不过这都不足为道。让人真正再不敢往山上跑的,只有那么一件事。”
  顿了顿,掌柜继续道:“一个小丫头带着她几位哥哥往山上去,想要将她爹的坟迁出,过了好些天都没出来,大家都道这几兄妹是凶多吉少了。结果那小丫头最后衣衫褴褛地用树枝搭成的拖板,将她几位哥哥的尸体拖出来了。那几具尸体身上满是抓痕,骨头发黑,明显是中了尸毒,大家都道召y-in山上起尸了,后来小丫头回来没几天,也扛不住,去了。”
  萧斜阳道:“外面的人不敢进召y-in山,那有从召y-in山上翻出来的人么?”
  掌柜凝思了一下,道:“有,二十多年前,有几名身穿兵服的士兵拖着一员残兵,从那座召y-in山上翻出来了,还问我要了几份干粮,他们那眼神我至今忘不了。”
  萧斜阳道:“什么眼神?”
  掌柜道:“时而惊恐极致,时而却狂喜万分,我道他们是经过了召y-in山的大起大落,有点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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