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 作者:日最野【完结】(7)

2019-05-13  作者|标签:日最野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逃?为什么要逃?”容繁心中知道肯定出了事,抓着庆贤的肩膀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庆贤咬着下唇控制不住地流泪,浑身颤抖着朝容繁跪下:“少爷,他们说您是言卿,说是您将他们的女儿辱了,说要杀了您给他们女儿报仇…”
  “谁!是谁在那儿!”听到声音,容繁猛的一抬头,蹲着将庆贤护在怀里,道:“我们与他们说清楚,会无事的。”
  “不…不可以…少爷…他们疯了,他们把老爷也给杀了,他们说老爷包庇您…老爷也死了…”
  容繁浑身的血像是凝固了一般,浑身发着冷,开始耳鸣起来,目光呆滞道:“爹…”
  庆贤挣开容繁的怀抱,朝他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哽咽道:“少爷,救命之恩和赐名之恩庆贤不敢忘,只求少爷能好好活下去。”说罢,便从怀里掏出那一张□□覆在脸上,朝容繁洒了一小瓷瓶的水,猛推了容繁一把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宅子里的人看到面容与容繁相似之人,一股脑追了上去,只剩下角落里被忽略的容繁蜷缩着身体发着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容繁已经不大清醒,只闭着眼胡乱喃着:“爹…”
  容繁发了一场高热,烧的理智全无。只知道有人在睡梦中给他喂了水灌了药,有些气力时他还揪着那人的袍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人心疼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知道那人对他好,便全身心附着他。
  容繁幽幽醒转,不知自己在何处,屋里一人也没有,动了动身子,全身像被汲了浑身的气力一般,使不上力气。想要出声,嗓子眼却烧一般的疼。
  头昏沉沉,想喝水。茶壶却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容繁想下床,就被推门进来的沈昀给止住了。
  沈昀扶着他的肩,轻轻将他按回床上,转身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感觉还是温的,便倒了一杯递给容繁。
  容繁一脸憔悴,倒是有着和往日不同的柔弱。沈昀轻声问他饿不饿,清粥快要熬好了。容繁不语,将头埋进沈昀的怀里,手攥着外袍轻轻啜泣。
  沈昀不再问,只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待渐渐冷静下来时,延生端着清粥进了屋。
  延生已经不再伪装成白发老人的模样,而是恢复了本来的面容。听到有人进来,容繁红着眼离了沈昀的怀,抬头看着延生。
  延生轻叹声,把清粥递给沈昀。
  沈昀拿着勺子吹了吹往容繁嘴里喂,容繁如何都不配合。沈昀面上微愠,说道:“容繁,乖。”
  容繁扁着嘴似是委屈极了,摇了头,眼眶子里水珠打着转,抖着声音道:“沈昀,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沈昀放下勺子,伸手摸容繁的头发,柔声道:“我信你。”
  容繁一直在等他人的信任,是谁都好。
  此刻听到沈昀的应答,容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怔怔地看着他,接过那碗清粥全吃了下去。


第5章 难言2
  容繁浑浑噩噩地在榻上休养了十多日才勉强能下地,和沈昀在院子里晒药材。
  延生伪装成算命先生到城里查了容宅被灭的事。夜幕降临时,延生归来说了这一日的见闻。
  道是有人发现容繁书房的密道内存着十多块晒干的皮r_ou_,数目与遇害的数目相合。那些遇害者的家人本来不信,道这容家的少爷仪表堂堂看起来不是会做此事之人。反倒是容老爷听闻自己儿子受到此等污蔑,便向外放了消息:疑容繁者大可入容宅查看,容家不会包庇。
  有遇害的家人听到此事,想着进容宅查看一番,若无事也算是还给容繁清白。
  谁知这一看便出了事,那家人看到其中一块皮r_ou_时如同疯了一般掐着容老爷的脖子要容繁偿命,只因那块皮r_ou_上有块叶状的胎记与自家女儿耳后的那块胎记相差无几。同时,有人在暗道里找到一册完整数目,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那毒香的制法,这更坐实了容繁的罪名。
  消息一出,各家便齐力闯进容宅,将容宅内包庇容繁的人一并杀掉。期间整个容宅一片血光,有人说道那个晚上整个容宅的血味浓的甜腻。又道是后来捉到一个与容繁样貌一样的人,杀了之后才发现那人面上覆着一张□□。
  延生一口气道尽了见闻,倒了杯冷茶灌了下去,眼神偷偷看着容繁表情。只见容繁垂着眼,手握成拳,声音微颤:“渊毒。”沈昀握上他的手,轻声问道:“为何如此说。”
  容繁声音发紧,道:“渊毒无味,使人失理智,乱人心。不过,加上一味炎Cao,会放大心中的恨意、怨念,其味,甜。”
  沈昀深深地看着容繁毫无血色发白的脸,道:“你接下来想如何。”
  容繁抬起头,欲言又止。沈昀不想迫他,道:“若不想说便不说罢。”
  近日容繁的胃口不大好,沈昀便让延生从城里带回了几块酥油饼,饼已经有些凉了,上面结着一小点白白的猪油。
  容繁吃了半块之后,沈昀冷着脸地把酥油饼收起来不让他再碰。容繁本来一脸怨念,听完延生带回来的消息,也没那个心情再吃,随沈昀收去了。
  冬日将至,天越来越冷,延生的破Cao屋虽然稳固却也挡不住什么冷风。夜半时常有细细的冷风从莫名其妙的缝中钻进,害得容繁又发了场高热。
  沈昀去碰容繁的额头,看着榻上的人烧的开始说胡话,延生恰好撞进来,被沈昀凌厉的眼刀割的心惊胆战。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天黑压压的。延生被沈昀赶到屋外补那些漏风的洞。容繁捂着一个暖炉,站在窗前看着沉沉的天,道:“今年的雪该是来的早了。”
  沈昀将他扯回来,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披风,责道:“身体不好就别往窗子靠。”
  容繁笑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沈公子的身体倒是好的很。”
  见容繁说笑,沈昀倒是不想和他打趣,道:“若明日天晴,我带你进城里买套衣裳。”
  容繁愣了愣,道:“进城?”随即又笑道:“沈昀,你就不怕我进城会做些什么吗?”
  沈昀蹙眉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警告,冷冷道:“我不会让你做的。”
  夜半,屋外果真下起了大雪。容繁躺在榻上冷的不行,怎么裹都于事无补。撑起身子看到黑暗中沈昀坐在屋中间打坐,轻声唤道:“沈昀…”
  听到有人在唤,沈昀缓缓睁开眼朝榻上看去,便对上了那一双乞求的眼,起身走到容繁榻边,问道:“怎么了?”
  容繁觉着有些难以启齿,还是咬咬牙道:“沈昀,可否陪我睡会儿。我…我冷…”
  沈昀一动不动,双眼在幽暗的房间内似有光闪动着,随即又暗了下去。正当容繁觉着是不是多有得罪时,便听到沈昀的声音有些紧,道:“好。”
  沈昀轻轻躺在榻的外侧,将容繁困在自己和墙之间,容繁觉得躺着不大好与沈昀面对面,便面对着墙背对着沈昀侧躺着。
  沈昀的体温很高,上榻后不一会儿便将被褥捂得暖暖的。如同得了个暖炉,容繁本就困极,被褥捂暖后不多时便睡熟了。
  容繁在梦中感觉到有个又大又软的暖炉贴着身体,暖炉还有贴心的带子覆上腰侧。他觉得身前冷身后热,便翻了个身抱住暖炉,暖炉像是有灵气一般回抱着自己。
  容繁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完全没有之前所做过的各种怪梦,也没有家破人亡的噩梦。
  不过,容繁依旧确确实实做了个梦,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微亮,容繁从梦中醒来,一睁眼,心跳如擂鼓。方才在梦中与他肌肤之亲的人正面对面在他眼前熟睡着。
  沈昀呼吸绵长,长睫密密地覆在下眼,遮去了平日里眼中溢出的无限柔情。容繁的指腹轻轻触到浅色的薄唇,随后缓缓勾勒着下巴雕刻般的线条,嗓子微干。
  时辰还早,容繁又觉着困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容繁没了动静,此时,沈昀缓缓睁开眼,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临近正午,容繁幽幽醒转。身侧的人早已下了榻,着了身玄色的袍子倚着窗子擦着一柄银剑。剑通身银白,剑柄上刻着云纹,散着一股寒气。
  初次见沈昀着玄色,容繁心奇,侧躺着偷瞧倚在窗边人的脸,心蓦得一猛跳。不知为何,他觉着沈昀若是着艳色,必定是极好看的。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昀偏头正好对上榻上人的眼。容繁红了脸下意识地躲避,蒙头钻进被子里。隐约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榻边微微下陷,有东西抚上罩着身躯的被子,外头的声音极近听着却有些失真,沈昀笑道:“这么能睡?”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沈昀无奈地摇摇头,到院子里等他。待屋里没了声响,容繁偷偷探出脑袋,眼睛里氤氲着水汽,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容繁拖着步子懒懒地出了屋子。
  雪未化完,屋外仍是苍茫一片白。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被雪覆盖着,只是一个身影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容繁甚至觉得着这一身玄色的沈昀是有意的。
  容繁穿着沈昀的旧衣,外头披着一件毛茸茸的灰色披风。山上的风有些喧嚣,沈昀帮他将连着披风的帽子扣上,容繁知他担心他受凉,老老实实地紧了紧。
  延生早已备好了两匹马拴在篱笆旁,马儿皆是白色,毛皮发亮看起来精神的很。容繁挑了一匹鬃毛上带着点黑毛,刚要上去,就被沈昀止住道:“你骑另一匹。”也不道缘由,便上了马。
  容繁不情不愿骑上了另一匹,走了一段路,便喜欢上了。
  这马行山路甚是稳当,x_ing格温顺,体态高挑且四脚有力,皮毛也甚是好摸。见容繁摸着它脖子上的短毛,还动动头回应。
  因为晚上下了雪,山路有些滑,沈昀和容繁花了好些时间才进入城里。
  这是自容宅出事后容繁第一次回到这座城。容繁早已经不需伪装外貌。
  沈昀初次见到容繁这个模样的时候沉默了很久,后来才叹了声气道:“我倒希望你是从前的那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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