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 作者:日最野【完结】(12)

2019-05-13  作者|标签:日最野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才坐下,头上就扣下一块温暖柔软的布料,伸手扯下一看,是多日前和沈昀订做的袍子。只闻沈昀道:“换上。”抬头一看,人已转过身去背对着,又道:“休整一下,我们该走了。”
  容繁愣了愣,问道:“去哪儿?”
  沈昀沉吟片刻,声音又低又沉道:“回苍山。”


第13章 遇怪1
  新衣裳里里外外好几层,样式也
  有些繁复,容繁转身背对着穿了许久都没穿好,只好软着嗓子求沈昀帮忙。沈昀笑道:“怎么,连衣裳都不会穿了么?”
  容繁心道:“还不是拜你所赐。”眼睛不自然地在沈昀手上和自己身体所触的地方游移着,不知已是如何的思绪万千,得到的却是沈昀心无旁骛的脸。穿好后,沈昀上下审视了一番,道:“这样式果然适合你。”
  听到这话,想到方才自己心里还怨着沈昀,实在是不应该,自己该是要尊老一些,此时有些心虚,道:“还是师傅选的好。”
  这话很是受用,沈昀的嘴角眼睫无一不透着欢喜。
  容繁觉着将祖宗哄开心了,无了顾忌,便轻松道:“以后这件衣裳就劳烦师傅帮我穿了。”
  容繁发誓他说这话根本就没有一丝的非分之想,要是有也是刚刚才冒出点芽现在还被掐没的。容繁心发慌,毕竟面前的这个人的眼神开始有些不大对。
  二人在山洞里闹了半个时辰,皆收拾妥当才下了山。
  沈昀在驿站留了封书信传回苍山,又换了两匹马,各自骑上一匹无比悠闲地上了路。
  容繁在路上问过为何不御剑归山,沈昀只道:“凡胎r_ou_体怕是受不住御剑行。”容繁显然不信,心道:“当年你把我个毛头孩子捡回山不也是御剑?现在怎么又有这么多讲究。”不过也未敢说明。
  归途中路遇了个失了一条小腿的少年,身上的衣裳磨破了袖口,上边打着补丁,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背上背着个背篓,一根树皮叶片未脱的粗糙木棍放在身侧,似是个乞儿。乞儿满脸的血污,歪着头闭着眼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好饿…好痛…”
  先前容繁好胜,与沈昀赛马快了一小程,这时沈昀还未追来。本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想要策马掠过,不想听到声音,终究敌不过良心,掉头在那乞儿的身边停下。
  今日的马脾气格外大,未在乞儿身旁一停稳就直叫唤撂蹄子。他担心马惊伤人,双腿一蹬马镫随即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他转身从挂在马上的包袱里掏出一张薄饼,给乞儿递去,轻声道:“给。”
  乞儿动了动鼻子,容繁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身后的骑马声传来,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乞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幽幽地道:“终于等到了。”
  容繁浑身一震,条件反s_h_è 般向后退了几步。只见乞儿并未借助木棍就这样直直立起来,头依旧歪着,嘴大大张开,血r_ou_撕裂直至太阳x_u_e,歇斯底里地叫着:“等到了!等到了!哈哈哈哈!!!”这个模样,已经不能说是人,而是该被称之为怪物了。
  还未理会“等到了”是什么意思,怪物身侧风起猛的逼近,脸与容繁的脸贴的极近,双眼瞪大直勾勾缠着,他甚至可以看到怪物没有瞳仁的眼睛里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
  容繁忍住呕吐的欲望,从腰侧抽出短刃挡在眼前,怪物似乎丝毫不惧短刃,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抵着尖刃,伸长着脖子凑到容繁颈侧,狂热地嗅着,如痴如狂。
  恶心又多了几分,正当容繁双手持刃想要尽力挥开的时候,贴着耳边一阵风呼啸,一柄银剑直直从怪物的左眼刺穿,怪物撞在树上,被死死地钉在上面。
  沈昀落在容繁身侧,冷冷地看着被钉上树的东西,捏了诀召回银剑,握在手上。银剑通体散着令人发惧的寒气,竟是滴血未沾。
  沈昀来到之后,怪物似疯魔了一般,趴在地上一边手拍着地,一边尖叫着。
  容繁稳了心绪,道:“师傅,他在干什么?”
  沈昀蹙眉,脸色不大好,道:“想是在呼唤他的同类。”话音刚落,顿时地动山摇,视野范围内的树木、土地、天空,连同空气都是一片血色。忽然,容繁大惊,叫到:“师傅快走!这是幻界!”语未毕,身边似是激起呼啸的狂风,他听不见除风之外的任何声响,只茫然地张望着,但是似乎连看他都无法看清,连理智都似乎被一点点抽离。
  听到容繁如此道,沈昀转身去看他,见他的目光愈发呆滞,即刻持银剑抵在下唇,轻轻一划,丝丝鲜血霎时染红了苍白的薄唇。沈昀走近扣住容繁的脖子猛然用力,二人唇齿相接,阵阵汹涌的灵力混着腥锈味缓缓渡进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很疼,脑子乱七八糟。然后还把作者有话说写到了内容提要。可以说是智障了。


第14章 遇怪2
  正渡着灵气,容繁忽然浑身一颤,随后双手猛的一推,把沈昀向后震退了几步。眼前的血红色已全退完,该是沈昀灵力加持的作用。
  只听那怪物咧着嘴哧哧的笑着,声音不y-in不阳有些沙哑:“原来是他啊。”说罢,悬着身体飘向沈昀。容繁低叫了声不好,抽出腰间黑刃快步上前生生截在那怪物和沈昀中间。
  那怪物鼻子上下动了动,无瞳仁的眼睛似乎在辨别着什么,停在原地。沈昀抹了嘴上的血迹,站在容繁身后,咬着他的耳朵道:“你这一掌推的为师可真疼。”容繁扯了扯嘴角,头仍是未转,眼睛死死盯着怪物,道:“今日事了后,师傅如何罚,徒儿都……”
  话未说完,怪物有了动作,嘴角裂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又道:“既然分不清,那就都抓起来哈哈哈。”话音刚落,霎时间从四周涌上一群俯首爬行的人面蜈蚣。
  “师傅!走!”容繁转身紧紧抓住沈昀的手腕,拉着他朝着人面蜈蚣较为少的方向走跑,这一拉却拉不动。
  “师傅!?”他疑惑地转了身,却看到沈昀一脸的惊疑,只听他道:“言卿,你究竟在慌些什么?”
  有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不再是那个独腿的怪物,抬头一看,一个娇俏的二八模样的红衣少女轻盈地落在不远处的枝干上,手扶着树干,手上十指套着铜环,每个环上皆弯出一个尖锐的铜钩子,随后坐上枝干悬着两条腿晃着,俏声道:“奴家大老远就闻到了有好东西。”
  听到“好东西”,容繁握着黑刃的手又紧了几分,双眼狠狠瞪着。那少女又道:“两位公子,那东西可否送给奴家呀。”
  少女并未说明那“好东西”是什么,容繁却已高声喝到:“痴心妄想!”语至,黑刃夹着烈风凌厉地刺向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粲粲一笑,手腕微抬,黑刃半悬于空中,随着指尖一点,黑刃已转了方向对着容繁一瞬猛然飞刺。
  千钧一发之际,沈昀银剑已出鞘,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刃刺穿胸膛后斜c-h-a在地上。
  容繁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沈昀默念剑诀祭出剑影分丨身,银剑瞬间裂出千万残影将二人围得严严实实。残影虚虚实实,银光乍现晃得外头的人眼无法睁开。
  容繁身下已是一片血泊,指节发白的手死死揪着衣襟,透过袍子显出的轮廓,分明是那柄折扇。
  待到那些个妖魔鬼怪可以直视的时候,沈昀已背着容繁御剑悬在空中,眼底红得嗜血。
  红衣少女纵身跃起,拇指在内环上一搭环上的钩子尽数飞出,直直朝沈昀去了。
  沈昀无暇且再无可用灵器,正要以r_ou_身去挡,背上的人动了动,声音虚弱至极,几近无声道:“以魂作注,护他周全。”
  此刻,容繁衣襟里的东西动了动,探出一头,飞快跃出在沈昀面前展开,溢出潋滟水光,实实地筑成一道透明的水墙,将那些尖钩尽数含在水墙里头。
  少女眯眼静候时机行事,却见那水墙有了变化。水悬空湍流,渐渐汇成数成百上千支水箭凝结成冰,密密麻麻地排成箭墙。少女大骇,周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得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千万支冰剑在同一瞬朝着自己s_h_è 出。
  扇不再纠缠,自个儿将自个儿收起,转而乖乖钻进容繁的衣襟静默着,静的似是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容沈昀不再停留,将一地的血色抛之身后,御剑远去。
  “你将伤转到身上,你就不怕言卿那臭小子醒来和你翻脸么。”一个声音戏谑无比又令人甚是熟悉。声音的主人着一身显眼的紫袍松垮垮地披着,竖着温润白玉冠,面容温雅嘴角却时常勾着,一身正人君子的模样硬是透着几分浪丨荡无边的登徒子气质。
  沈昀垂眸看着榻上沉睡的人,将丝绒被子向上拉了拉,又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待了一会儿,又去掀那被子去瞧伤口。
  延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拉开他的手道:“你别弄他,一会儿要被你弄醒了。”
  沈昀声音低低,似是在赌气,也不知是说给延生还是说给自己:“我是他师傅,他不会怪我的。”
  延生见他神神叨叨,又道:“如今他恢复大半记忆,你确定他还能完全将你当做师傅看么?”
  沈昀抬起头,看着延生的眼底满是茫然。延生轻叹,道:“不用我说,你也该知晓从前的言卿与如今的容繁究竟有何不同。”
  沈昀声音压到嗓子眼,少了平日那一分清冽,又低又哑,道:“要是从前,他定会因逾矩一分而主动去戒室领罚,满身伤痕也闭口不言。当年若是我早些看出他的心思,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
  延生见他神色愈发哀伤,一咬牙一跺脚想着干脆让他长痛不如短痛,将一直一来想说却未说的话一并说了:“我知你因他的事内疚多年,但是沈昀你万万不可因这疚看错自己的心。无论如何,你是师他是徒,你俩曾相伴多年,若不是当时师尊一定要让你弟子盈门,我信你会只认他一人。但是,你和他终究只是师徒,终究跨不过这道坎。要我说,与他断了罢。”
  沈昀抚上榻上人的脸颊,描绘着轮廓,指腹点上那毫无血色的薄唇,声音淡淡:“师兄,你可知他入世后我与他的初次重逢,我想做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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