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路曜说完就后悔了。
只见路西法低下头，表情被有些过长的刘海遮住，唇角却挑起一丝笑意，“哦？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就今晚吧。我在这里等着殿下，可别失约哦，殿下对自己的能力该是很有信心的吧……”轻柔地声音让路曜不可抑止的打了个激灵，然后红了脸，推了路西法慢慢靠近的身体，僵硬着身体，跟在路西法身后走出了卧室。
会议室。
魔君和天使们刚刚坐好，路西法和路曜就一同出现。魔君们都露出了然的暧昧神情，天使们都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路曜和路西法，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米迦勒。
从路西法两人进门起，米迦勒就没有抬起头。背对着窗户，身前是阴影，冷漠的让路曜心头一紧，下意识的与路西法拉开距离，然后走到米迦勒身边，坐下，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
无疾而终的会议结束，会议室中，只剩下米迦勒和路曜。
“一个私人会议开了一整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米迦勒想冷静，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路曜听着，心也开始颤抖，微微有些抽痛。
“米迦勒……”路曜轻声唤着米迦勒的名字，心中是说不上的酸涩。他心疼这样的米迦勒，原本的神之王子，此刻却用如此受伤的语气说着自己昨夜匆忙中编织的谎言。
“我等了你一晚上。”米迦勒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路曜担心他会失控，可是却无法安慰。米迦勒感受到路曜的无措，心口的疼痛更甚，可是却转过头，对路曜微笑，然后说，“我相信你，路曜。真的。无论那个谎话多可笑，只要你说，我都相信你。”路曜低下头，不敢直视他深蓝色的眼眸，开口，声音却如同蚊蝇，“对不起……”
沉默了。只剩下米迦勒有些沉重的喘息。
“今晚，我还会等你。”米迦勒说完，就起身离开，路曜却没有追上。
没有理由让他原谅自己，说出来的都成了借口，借口都成了谎言。他能给的，只是又一次在伤口撒盐。
路曜瘫坐在座椅上，目光有些呆滞，这才发现，原来会议室外面，种着一片卡萨布兰卡花。
他有些累了。他想着那个父亲一般的神，想着这四光里接触的温柔的米迦勒，想着这几天中接触的狂傲的路西法，想起了自己那几片黯淡的羽毛。看着那一片花丛，他在想，是应该重新染白翅膀继续虚伪，还是应该彻底染黑羽翼永远堕落。
或许，这个选择题，与爱无关。
60、选择和记忆
“听说你还没有走，所以过来看看。”发呆中的路曜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转过头，是笑得妖邪的玛门。
玛门是所有男性恶魔中长得最好看的，不，不应该用好看形容，他长得很美，妖冶的美，让人雌雄莫辨的美，微微上挑的凤眼，薄薄的血红色的唇，以及半露的尖齿都既诱惑又危险。颀长的身躯，皮肤光洁的让人嫉妒，黑色或红色的衣服总是半敞着衣襟，露出雪白的健美的胸膛，胸口是一个血红色的精神物质标志，象征物质的十字架与象征精神的圆圈重叠，十字架大过圆圈，代表物质大于精神，意即贪婪，也就是玛门的原罪。
此刻玛门正伸出红舌舔着自己尖齿，勾引一般的神情让路曜有些恍惚，看了玛门的脸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玛门噗的一声笑出来，“要逛逛吗？我和贝利尔陪着你。老大和阿兹他们两个有事情要忙，沙利叶他们又‘新婚胜初夜’在家腻歪，别西卜他们也都在忙着魔诞日的宴会，只剩下我们两个闲人，走吧？”玛门说完就不管路曜的拒绝，拽着路曜的袖子往外面走，门外，贝利尔懒懒的倚在墙边，表情看起来很不满。
路曜看着玛门拽着自己的手，吃惊他与自己的亲近，更吃惊自己对这种亲近并不厌烦，反而觉得有些久违了的熟悉感，无意识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贝利尔看着，然后伸了个懒腰，闷闷的开口道，“天使也会这样笑？”路曜一惊，无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唇，对啊，天使的笑应该是毫无感情的、格式化的笑，怎么可以带了些自己的情绪在里面。看到路曜渐渐紧蹙的眉头和失落的表情，玛门责怪般的瞅了贝利尔一眼，他知道贝利尔一直对路曜离开路西法的事情耿耿于怀，更生气路曜在天堂做了典范一般的天使长，那可是老大曾经一直想摆脱的身份。这样的路曜确实让人觉得不齿，可是毕竟，他也是受了挑拨，伤的很重不是。
贝利尔看到路曜的样子也有些心疼，路曜一直是一个傻傻的很较真的孩子，有时候很安静，有时候很闹，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贝利尔记得路曜刚开始学魔法时是自己教的他，也记得他会为了偷懒耍些小聪明，轻轻勾引自己一下，自己就跟着一起偷懒去了，那段时光快乐的让老大和玛门他们嫉妒。过了这么长时间，路曜也长大了，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是看尽了世事沧桑不老不死的天使。但他始终是路曜，喜怒都表现在脸上，即使天使的虚伪侵占着他大部分的时光。
或许，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依赖和信任？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敢暴露出真实，路曜没有了记忆，可是潜意识里，还是有感觉的吧……
想着，贝利尔就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于是转移话题，炮轰玛门刚刚又叫阿撒兹勒是阿兹，早晚有一天被阿撒兹勒丢进罪恶深渊里练个十天八天的，然后变成白骨出来！！
路曜看着两人吵闹的样子，心中莫名很安静，不是天使那种心静如水，而是见到自己期望看到的画面时那种幸福的安静，似乎，是不想打破这种美好。
“走啦走啦~~让你看看亚修，也就是地狱的巨龙夜刹，他应该会很高兴的。”玛门看着路曜轻轻挑起的唇角，心里有些释然，推着路曜的肩膀边说边走，任贝利尔在那里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