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妙坐在屋子的正中,双手抱拳,一双清目在黑夜中盈满泪花,强忍着不落下来。
门外忽然传来响声,小妙挣扎起身,无限期盼地望着门外。
门缓缓被推开,逐渐看清一个熟悉的身影----可却不是自己期盼的。
小妙跌坐下,呜咽一声。
"妙,你在里面吗?怎么不点灯?"不敢点灯,生怕他见了屋内有灯光,就不进来了。
"师兄,你怎么下床了?"
"我已经能行走了。"上灯,周师兄在他身边坐下。
"几天没见华公子了,他人呢?"
触到小妙的痛处:"走了。"
"去哪儿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知道......他生气了......我以为他会回来的,就像上次,没想到......他一定在生我的气,他说不定一气之下跑回京城了......呜呜......我不该气他的。"小妙拉着师兄的衣角,语无伦次地叨念着。
周师兄看见他手中紧揣着颗石头。
"他明知我脾气不好,还这么小心眼儿,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干嘛这么生气,扔下我连句话都没有......"
"怪不得你这几天食不知味,别难过了。"周师兄搂住他肩膀,拍了拍他的背,"华公子不会就这么离开你的,你别胡思乱想。我看他是不是先回藏剑门了?"
小妙突然跳起来:"那不是很危险?"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叶一帆!要是他敢动靖元一根寒毛,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周师兄无奈地笑了笑,满是倦容。
"师兄,我们现在动身回藏剑门吧。"小妙焦急地在屋里打转。
"不急,我们明早起身。华公子安危无恙那当然好,若不霎时幸落入叶一帆魔掌,那这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的。我们早去一会儿也与事无补,反倒打草惊蛇。你快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早赶路。"
叶庄的人倒也训练有素,第三天早上,车马齐备,在门外待命。他们也没亏待米老爹,让他坐在车内。另一车内坐着叶一帆、林远尘和靖元。
一路车马颠簸,照着靖元说的方向前进。靖元在车内,昏昏欲睡。
日已当头,正值正午,马车忽然急停。着点将靖元甩出去,靖元看看叶一帆:"停车吃午饭吗?"
叶一帆皱紧眉头,不语。显然这停车不在他意料之中,他嘱咐林远尘:"看着他。"便钻出马车。
车外一人中气十足地喊道:"叶一帆,把火石交出来。"
靖元好奇地探头张望,吓了一跳,车外竟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好像是从土里冒出来的。为首喊话的是清风派掌门丘平。靖元尚记得他在关家寿宴上的表现,其余人中有些人相当眼熟,都是在宴会上应和黄有方丘平的人。
"丘掌门在说什么?"
"你少装糊涂,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你已经拿了火石,正准备西去,夺其他的五行石。"
"丘平,你莫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拿到火石了?"
"还和我们装?你有什么资格拿五行石?还不乖乖拿来!"
叶一帆怒道:"我没资格,难道你有吗?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我还没放在眼里。"
"火石肯定在他那里,说不定就在他车队里。"人群中一人高声喊道。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是哪里听到的谣言?"
"多说不宜,大家上,把火石找出来!"
一大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叶庄以叶一帆为首,也算一身武艺。可对方虽武功不济,可人多势众,登时乱成一片。
靖元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穿入混战中,杀开一条血路,直奔米老爹的车而去。众人都杀红了眼,没人注意到他。他奋然杀了看守,把老爹救了出来,背在身上,临走之前,向靖元抱拳示意,靖元也向他点点头。
等到那人没了影,靖元也试图从车内钻出来。
林远尘一手挡在他面前:"外面危险,还是留在车内为好。"
靖元缩回身子,却乘远尘刚一松懈冲了出去。
"靖元,回来!"远尘喊道,飞身追出。
叶一帆听到远尘的喊叫,注意到了企图逃跑的他:"远尘,不要让他跑了。"
靖元只顾逃跑,不觉背后一掌拍来,一股湿寒之气贯彻心肺,呼吸一瞬间停滞,跌倒在地。回头果见是林远尘站在身后。
他果然想都不想就对自己出手了。
寒意迅速在血管里四处串跑,血液像被冰冻住了,攒住了心脏,无法跳动。快窒息的靖元眼前一黑,就要昏厥。但就在他闭眼之前,他看到了一个能令他安心闭眼的人,至少他知道自己不会就此毙命。
林远尘见他晕了,就要伸手抓他,刚伸出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了。刹那间,远尘连手都抬不起来,他惊异地看着居然能轻而易举拍开他的人。
秋似水扶起昏迷的靖元,似乎对林远尘的瞪眼浑然不觉。
眼见秋似水就要把人带走,林远尘喝道:"站住!"掌风呼呼向前。
秋似水一手抱着靖元,单手与林远尘交锋。
几个回合下来,林远尘再次被他打退,自知比掌力不是对手,抽出利剑,一股冷硬的阴气向他指来。
秋似水一见那把剑,精目一闪,身形呼地飘开十来步,避开剑锋:"尸水剑!"
"不错!"
"高世玄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
"没有想到我秋似水能见到尸水剑重现江湖。"秋似水又扫了眼林远尘,随即欲走。
林远尘挥剑向他攻来。尸水剑太过犀利,且林远尘舞得出神入化,与宝剑合二为一,秋似水也无心恋战,一时占不了上风,且战且退。
"啊----!"一声惨叫声,是叶一帆,定是寡不敌众,受伤了。
林远尘一听,魂立刻飞回去,丢下秋似水,解救叶一帆。
秋似水抱紧靖元,全身而退。
靖元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知道自己还快活地在人世,嘴角弯起弧度。
"教主,他醒了。"
"嗯......嗯?他没醒嘛。"
"呃?可、可奴婢刚才明明见他笑了。"
"......你下去吧。"
靖元浅浅意识到有人在床前徘徊。
"算时辰应该醒了呀。"他嘀咕着,坐到床边,"还赖在床上?"摸了摸他的额头。
靖元睁开眼睛,见到一个有着墨玉眼睛的气质卓绝的人儿,笑道:"好久没睡得这么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