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娇弱的 作者:岫青晓白(下)【完结】(18)

2019-05-13  作者|标签:岫青晓白 重生 情有独钟 强强 系统

  郗长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喜欢追问?”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贺迟不甚明显地蹙了下眉。

  “也不是。”郗长林放低了声音,“其实我和他们的接触不多,不太了解他们之间具体的暗潮涌动。我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两个人的分歧点之一,就是对我的处置。”

  贺迟眼皮猛地一掀:“什么处置?”

  “没什么大不了的处置。”郗长林敛着眸光,手指把玩着空空如也的饼干包装袋,语气漫不经心,“现在看起来,就跟回家后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这种无关痛痒的矛盾一样。”

  两片光幕悬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荧光,贺迟抬手将它们关掉,再扬起下巴,示意Emi离开。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你不用这么严肃。”郗长林抬起头来,凝视着贺迟的眼眸,轻声说。

  贺迟伸手揉上郗长林脑袋,这人头发乌黑柔软,被灯光映照出似水的清亮,异常乖巧可爱。他不再纠结于前一个话题,而是说:“他们曾对你做过的那些事,过不了多久就能还回去了。”

  “对啊。”郗长林装出认真神色,眼微瞪着点头,“所以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让我保持一下发型!”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注意发型。”贺迟爱不释手地摸了好几下,才放开郗长林毛茸茸的脑壳。

  郗长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丢掉手里的饼干包装袋,脚蹬进拖鞋,起身往自己那间卧室走。

  “贾国平你打算怎么处置?”贺迟跟着他起身,把桌上那杯被郗长林刻意忽视的热牛n_ai端起来,追到他身后问。

  郗长林偏转脑袋,眼皮轻飘飘地撩起,“你会因为一个人有苦衷,就不让他承担自己造下的孽了吗?”

  “是这个道理,有恩必报有债必偿……”贺迟点头,接着抬起手,道,“不过你现在是不是该接下这杯牛n_ai?”

  “哦。”郗长林慢吞吞伸出右手,可就在指尖触碰到玻璃杯、手指即将握住那刻,这只手倏地滑了一下,就如同接力赛中队员j_iao接木奉失误一般!

  这混账当然是故意的,他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了,谁知贺迟像是提前预知到了这一幕似的,非但没放手,反而眼疾手快地用空闲的那只抓住郗长林的右手、猛地一上抬,再稳稳当当地把牛n_ai放进他的掌心中。

  “还想玩虚晃一招?”贺迟的声音有些凉。

  “还不准人手滑了?”郗长林反驳地理直气壮,当着贺迟的面,豪迈饮酒似的喝下一大口牛n_ai,再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啪的一声拍上房门。

  贺迟看着郗长林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后,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下次拍门能不能拍轻点?

  翌r.ì上午。

  虽然没有郗长林的戏,但他还是来到片场,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用Kindle看昨天没看完的那本小说。

  贾国平捧着灰胖子水杯和一盒点心站在他身旁,视线一直在摄像机后的那两人身上,不曾移开过——那边正在拍摄的是,吕啸归和牧奚北初次j_iao锋的戏。

  拍摄过程中情节与情节的先后顺序,不比荧幕上所放映的那般具有连贯x_ing。电影拍摄是一个零碎又繁琐的过程,情节被打乱,根据演员档期、剧组场地租借期等等因素进行重组安排,极有可能发生上一场两位演员还在笑着把酒言欢、下一场便是生死相杀的情况,因此导演选择演员,除了要求演技过关外,还需要演员入戏与出戏速度够快,否则进度延误起来很是要命。

  视帝陈思明,和才在东京电影节上拿了最佳男配角奖的楼yá-ng,都属于能将情绪把控与转换做得恰到好处的那种人,虽然比不上 y- ín 浸戏场多年的老戏骨,但观摩他们演戏算得上是比较有乐趣。

  于是没过多久,郗长林抬起头来,将目光放到场中焦点上。

  故事里,亡国皇子与大国师的初战,是在仙楼之外,名为响水街的烟花巷中。

  时值天光乍破,笙歌一夜的长街露出疲惫姿态,街道冷清,行人几无,只有几片落叶被风拖着,从青石板地面扫过。

  剑光在倏然间迸发。

  陈思明一改之前少年顽劣的模样,目光如手上三尺青峰般冷冽,脚步一错、身一旋,剑花一挽,向从街道另一头的人袭去。

  那人身着深沉严肃的黑衣,襟前袖口朵朵梅花盛开,为他平添一份生气。他面上表情与平时无二,甚至步伐也不因浩然而至、片刻不歇的剑气而停止,一路来到对面人身前,垂在袖中的手才有了动作。

  他只出了一掌。这一掌如素手拈花轻缓柔和,但掌风凌厉,逼得陈思明接连后退十步远。

  “就凭现在的你,还杀不了我。”楼yá-ng敛下眼眸,声如凛冽冰原上吹来的风,霜寒刺骨。

  “呵,可我总会杀了你的……”陈思明一抹唇角溢出的血,另一只手握紧剑,颤声道。

  楼yá-ng不为所动:“那就来杀吧。”

  隔了半晌,陈思明嚯然将剑平举身前,咬牙道:“亡魂终有一r.ì会爬出地狱,到那时,我会扬起旌旗,率众人前来,替柳先生报仇,替易姑娘报仇,替被你践踏的南国河山、万千子民报仇!”

  终于,这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眼皮轻轻抬起,他望着对面的人数息,道:“那就来吧,我等着。”

  言罢,他轻拂衣袖,提步前行,与陈思明擦肩而过。

  坐在monitor显示器后的秦导喊了“卡”。

  郗长林弯起眼睛,用手指甩动从道具组那顺来的一根系着鱼骨吊坠的红绳,笑着说:“贾哥,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人被杀,就会死’。”

  “什么玩意儿?”贾国平一愣,“这不是废话吗?”

  “是出自《Fate stay night》里卫宫士郎的台词,逻辑很严密,对不对?所以当刀子捅进易清波胸口时,易清波死了;然后刀子刺入牧奚北胸膛,牧奚北也下了黄泉。”郗长林笑眯眯地偏过头去,自下而上仰望身旁的经纪人,“就是不知道‘杀死’我们的‘凶器’,道具组有没有做好。”

  贾国平眼神闪了闪,握在灰胖子水杯上的手一收,唇嗫嚅几次,才说:“就一把收缩塑料匕首而已,不用太担心,这一幕戏两天后才开始拍,工期够的。”

  郗长林露出放心的表情,“那就好。”

  “没事少看一些这种中二r.ì剧。”贾国平没忍住道。

  “这不是r.ì剧,这是r.ì漫。”郗长林一脸严肃地纠正,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水杯取来,拧开杯盖,抿了一口里面的乌龙茶。

  “那也要少看,免得受影响太深。”贾国平说,“你应该把时间花在经典影片上,譬如《沉默的羔羊》《肖申克的救赎》这些,看的时候别光注意剧情,还要学习前辈们的技巧和处理情绪的方法。”

  郗长林回答得敷衍。

  片场中央,两位演员稍作休息,道具、群演就位后,开始新一条的拍摄,郗长林把目光挪过去。

  贾国平在裤管上擦了一把手心渗出的汗,余光瞥见贺迟走入片场,立马低声告诉郗长林。

  后者点点头,过了几秒,他似乎想了什么,又抬起头来,说:“贾哥,我明天要去一趟关家,你休一天的假吧。”

  贺迟正好走到郗长林面前,将这人的视线完完全全遮挡住。

  贾国平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这位非要跟着过来给我当助理的先生,劳烦让一让。”郗长林没好气地说。

  “现在是八点五十。”贺迟忽然切换到了报时功能。

  “八点五十怎么了?”郗长林挑眉,“是觉得太早,想回去睡回笼觉?”

  贺迟无声一叹,“我和剧组沟通了一下,你的定妆照十分钟发布。”

  郗长林这才想起这件事。

  昨晚贺迟给的那杯牛n_ai中加了足够量的安眠药,使得他少见地一沾枕头就坠入了黑甜梦乡,以至于今天早上醒的时候,郗长林甚至生出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睡眠质量太好了,仿佛睡了一个世纪般,那些围绕在他周身、时不时出来戳一下的瞌睡虫子全都没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再无影无踪。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昨天的事情好像成了久远以前发生的事,出门前贺迟没跟他替今天会发布他的定妆照,他还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傻乎乎的,以后可怎么办啊。”贺迟担忧地薅了一把郗长林头顶的毛。

  “定妆照发就发呗,会出现什么样的评论,我心里有数。”郗长林拍开这只魔爪,“但是现在呢,劳驾让一让,你挡着我看别人演戏了。助理先生既然想当助理,就要服从我的安排。”

  贺迟冷哼一声,坐进贾国平搬来的凳子里,和郗长林肩并肩。

  场中正在拍摄的依旧是仙楼所在的响水街上的戏,不过与上一条相比,多出一大堆群众演员。

  “你们风娱之前和陈思明有过合作吧?”郗长林转悠着手上的红绳,忽然问。

  贺迟“嗯”了一声,“我有些印象,似乎是在两年前。”

  “他是什么时候拿到视帝的?”郗长林又问,不过是转过头去问贾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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