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罗道 作者:緋村天水/绯村天水(二)【完结】(66)

2019-05-13  作者|标签:緋村天水 绯村天水 强强 相爱相杀 天之骄


  “那杀手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头绪。”景言低声道:“但他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你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
  ——连御剑门主都胜不了的对手,这个中原还会有谁﹖
  “有一件事很古怪。”白灵飞忽然对他道:“你不觉得他用棍很不上手吗﹖”
  景言随即恍然。
  棍招通常是挥打重击,然而那人先是拿棍当头刺下、及后又追上去疾点他背心——
  “那是剑招的风格。”景言断然说:“他本来是用剑的。”
  ——那么事情便更蹊跷了,若知道狙杀的人是南楚皇太子,怎会不用最擅长的武器﹖
  “他怕用剑会暴露身份。这么说,你一是见过他,一是见识过他的剑法。”白灵飞道:“这几天我一直有被人暗中观察的感觉,我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可是现在一想,从我们进城开始,那个人就连日躲在暗处等待机会。”
  “他没把握同时应付我们两人,所以才会趁你不在的时候下手。”
  白灵飞点一点头,又调侃的问他:“皇太子怎会做了夜行贼﹖”
  “……我想去探探城楼的布置,毕竟这是我们将要打的城池。”
  景言捂著胸口,忽然又吐了一口血。
  白灵飞立时扶住他,刘海恰恰挡住眼内的微动。
  “我们先回去吧,你内伤不轻,要立时调理才行。”
  天亮后的建中仍是灰濛一片,轻雨罩住整座城的外郭。
  白灵飞掩上门扉,留下房内仍在沉眠调息的景言,匆忙下楼奔到客栈后院。
  他钻入无人的花圃中,不消几步,便已经跪伏在Cao丛堆里。
  雨水微凉,逐渐浸s-hi一身白衣,他却只感受得了右颈的痛——
  那就像被滚油泼过,然后再被逐层剥去皮r_ou_,极刑一样的的痛苦、根本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藤蔓纹在他指缝下肆意叫嚣,有些东西绽穿了肌肤,慢慢割裂他全身,呼召著他体内的血欲破茧而出。
  在转战汉中的日子里,他已经很熟悉这种极刑。
  如果身在战场,他会放任自己去大开杀戒;但假若九玄不能舐血,他便只能舐自己的血。
  他在Cao里颤抖著坐起身,卷起了一边衣袖,就趁竭力喘息的间隙,咬牙抽出九玄——
  手臂上添了一条新的剑痕,鲜血流过多道已结痂的旧伤,逐渐渗进泥堆,却很快被雨水冲淡掉。
  红莲之瞳敛了异芒,白衣颓然倒在泥泞中。
  ——血可以淡化刷去,唯有罪永远无法洗净。
  他咽了自己掺著咸味的血,唇角僵硬的扯了一下。
  他昨晚来到城北的时候,恰恰看到从破庙离开的墨莲华。
  他知景言就在庙内,便偷偷吊在后方,后来才能及时截住那个神秘高手——
  所以他也知道景言撒了谎。
  雨愈下愈大,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逐渐矇眬起来——
  那个互不相瞒的约定,比天涯还要遥远。
  他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又怎有资格要求景言对他坦诚下去﹖
  景言的内伤确实不轻,如果独自调养,恐怕要半个月才能完全复原。然而楚夏交战正酣,一军之帅绝不可身上带伤,白灵飞於是在疗伤中用了双修术,一夜之间就使他复原大半。
  前一次在山洞走火入魔,他就是用此法将白灵飞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次两人有了上次经验,更兼真气早就彼此认定、不再互相排斥,两具r_ou_体又已完美契合,双修之时更是如鱼得水,醒转过来后,他直觉浑身舒泰,全身甚至比受创前更加受用。
  ——他师门心法至刚至阳,然而内功练至巅峰,真气便愈有孤阳不长的问题,只是他一直没刻意要在修为上钻研下去。现在经历两次双修,白灵飞同样精纯的至y-in之气徘徊在他下腹气海,已然能为他所用。y-in阳补长之下,他竟是不经意突破了这个瓶颈,真气从此阳中带y-in,武功上更多了几分柔韧的余地。
  “醒了﹖”
  下了整个早上的绵雨已经停歇,景言一醒,便看到坐在他床前的白灵飞。
  “你竟然还有力气守着我半天。”他苦笑撑起身,白灵飞见状,立即拿高枕头垫在他背后。
  “我们用不用马上离城﹖”
  ——昨晚一事,他们的身份明显已被杀手知晓,如景言再作久留,不但可能再遭伏击,更可能被夏军得知行踪,到时便后果难料。
  景言坐在床榻,微微摇了头。
  “那人不似与夏军有关系,若非如此,昨晚便不只他一人出手、而是会有军队在旁替他押阵。”他对白灵飞分析道:“现在建中城仍没提高戒备,南楚军也还没休整好,我们不必急着离城,反而应该弄清楚他是何来历,若能诱他再次来袭,我们便可合力将之击杀。”
  这番猜想合情合理,白灵飞也没表异议,反而担忧的轻声问他:
  “你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
  从桌上拿过药碗的少将大惊,立时替他搭脉探气,见景言脉象已平缓了许多,当下便皱了眉:
  “难道是暗伤﹖”
  他摇头失笑,使劲将白灵飞抱了过来。
  “除非你每晚都用双修替我疗治,不然我这内伤应该积累终生。”
  “我看你伤得不轻,药真的不能停啊。”白灵飞瞪他一眼,直接拿汤药堵住皇太子的嘴巴。
  虽说是堵住嘴巴,但灵飞少将还是逐口逐口细心去餵,他一边享受著太子妃的贴心服侍,一边在心里感慨——
  像欧阳少名那样也太没福气了,閒时受一点伤才叫情趣。
  白灵飞被他盯得心中发毛,皱眉问道:“很难喝﹖”
  皇太子坦然点头。
  “你昨晚秏气失血,难喝也要忍著点。”
  景言在床上翘起腿,饶有兴味的低笑:“难喝到受不了,一定是你餵的方式不对。”
  ……餵药不拿勺子餵你在逗我﹖
  景言悠然继续微笑。
  “……”皇太子像小不点一样撒娇真的好吗﹗
  白灵飞终于投降,将剩下半碗药往自己口里倒,然后俯身往景言双唇渡去。
  ——明明是苦药,却都在两人口中化成了甜糖。
  白灵飞环住景言,靠在他耳边柔声问:
  “怎么样﹖还难喝吗﹖”
  皇太子轻轻拍著他的背,“傻瓜,就算你餵毒/药也不难喝。”
  他在景言肩间磨了磨,嗓音带着掩饰不去的笑意:“你这么有信心我不会餵毒﹖”
  “你是我的太子妃,本殿下怎么不信﹖”景言笑道:“別人我不会留情,但如果是你毒我,我也就认了。”
  沉默了半晌,白灵飞忽然低道:
  “你是皇太子,始终不可把命完全交在另一个人手里。万一九玄真的指著你,你总不能呆著不动任我去杀。”
  景言断然道:“不会有这种假设,我跟你早已经分不开来。”
  “世上不会有永恒不变的承诺,也没有两个人能注定走到最后,可能有一天我也要离开你,你也不会再执著於我。”白灵飞叹道:“你不必只认定我一个人……有些认定,本来就不是绝对。”
  “你说了那么多,原来是想叫我纳妃﹖”景言笑了一笑,转又坚定而认真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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