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罗道 作者:緋村天水/绯村天水(二)【完结】(54)

2019-05-13  作者|标签:緋村天水 绯村天水 强强 相爱相杀 天之骄


  凤凰?
  ——这是一个以杀止杀的悲伤故事。
  在他给自己这麽多年的怪志世界中,难道只有这个故事是真的?
  风羽已经走到圣殿回廊上,那袭白袍第一次拖着血迹丶染红了白玉寒地。
  “很悲伤吧?”教王走近他身前,又再像铃兰花一样忧伤的笑:“骗你的。”
  他从袖里翻出一株铃兰,将花递到扶光手上。
  清丽的暗香掩过了整片昆仑花海,而风羽最後拖着血袍丶独自走回了教王殿。
  “扶光,铃兰花是在一个悲伤的故事里诞生的,但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十五日後的望月,昆仑顶尸遍祭坛。
  执掌圣教实权多年的正使扶光,终於背叛了风羽教王,一举夺去了镜湖圣殿。
  扶光用特制的乌金索锁住了风羽,在教王殿满园的铃兰中,他终於沦为那个要囚住凤凰的猎人。
  铃兰在他的摧残下迅速枯萎,风羽望着自己一身斑驳的紫红瘀痕,终於对扶光微微笑了——
  那是他最後一次微笑。
  那笑淡哀如铃兰,最终凋谢在宿命的花海里。
  扶光披着那袭金丝白华袍,在五月的微风中彻底呆住。
  那个时候,在昆仑山之外的地方,正好是铃兰最为盛开之时。
  风羽的手上,握着一瓶“十二夜冰”。
  ——他忘了……原来自己囚住的人,也是一只高傲不屈的凤凰。
  “教王,长孙晟在汉中诸城节节败退,特派使者上圣殿求我教支援。”
  在镜湖边默思的扶光没有回首。
  脸覆重纱的女子在等待教王的指示,忽然却看见了他手中握着的一棵白色花Cao。
  ——那是整个光明顶中,只得教王殿花园才能栽种的铃兰花。
  “凤凰已经醒来,我没空管他弑父代兄的大计,叫他自己想办法吧。”扶光淡然道:“而且阿那环想要的结果,我都为他做到了,从此以後,圣教也不必再c-h-a手中原之事。”
  “可是……”烟岚急切的道:“可是您一直深恨的明怀玉,现在已跟安若然双双君临洛阳。安若然用铁腕手段,两个月以来扫平大部分藩王,结束这场削藩之战後,明怀玉便会在洛阳正式再举行登基大典——”
  “他的登基大典,我自然会去的。”
  扶光凝注着湖水,柔声问道:
  “我一直很好奇……风羽,你当年为什麽就看上他呢?”
  烟岚知道,教王又再陷於对那个人的思忆中了,只好轻声致了一礼,转身匆匆退走。
  ——人是不可以偏离正道的,所以我不能让凤凰醒来……
  ——猎人终生都在追忆凤凰的光芒,最後因思过度,抱憾而终。
  其实当年在那些志怪的故事中,风羽早就识破他的心思吧?
  那个人最不愿他作的事,他最後竟是每件都做遍了。
  “铃兰是开於忧伤之花,它的花语是——”风羽的淡哀微笑似乎就在他面前,“再次回来的幸福。”
  芍药浓香传遍盛夏的昆仑顶,而铃兰的清幽还残留在他手上。
  ——那株天下最纯粹剔透的铃兰……他已是永远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已经再狠狠虐多一对CP了……
一定是风华绝代的人,才可以使原本能君临漠北的扶光甘心长年闭于圣殿。风羽前教王在扶光心中,象征着最纯粹的高洁,而悲剧的极致,就是看着那纯粹在最美的一刻被自己摧毁掉。
很多东西已经被剧透了啦~
“人是不可以偏离正道的”-&gt 有看无间双龙的同学我们来谈谈人生﹗
铃兰花开之时 -&gt 有看彩云国物语的放学也别走﹗
扶光X风羽快要成为楔子定番了(笑) 然而这一对是会透露本卷路线的喂﹗
第三卷的中心句——再次回来的幸福。
铃兰诞于忧伤的传说中,幸福来得极之艰难、而且永远伴随悲伤的宿命——但幸福始终会来的。
这其实是本文往后的中心句也不为过(笑) 因为第三卷是铃兰的诞生章~

  ☆、同门异路

  汉京临帝极,復道众星罗;烟花开甸服,锦绣列山河。
  世有所云,三都绝艳并于世——平京风月冠绝天下,洛阳繁华胜盖人间,但论气派堂皇,当以夏都长安为首。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作中轴,从皇城宫门开始贯穿全城,止于城南平阳门。城内南北、东西大街各有七条,将全城划分成四十九个棋盘格,而皇宫区域位处正北,是长安最恢宏的权力象徵。
  朱雀大街的南北两端,各有一座火翅凤凰像——
  平阳门之像,凤凰右翼托剑,以战争光耀夏国;皇城宫门之像,凤凰左翼托羽,以重生守护长安城。
  二百年前的昊天之变,起乱贵族中以秦王一派最是好战,而渚王一派则持旧保守。两派势力合谋将景家逐出洛阳后,渚王佔据楚国原都城、乃大郑后来的国都;秦王厌恶旧楚腐败之贵族统治,故毅然攻佔北方另一古都长安,建立夏国,并立规历代诸帝只可封一王于潼关、以此固守长安,其衔于死后不得世袭,潼关将交还国家另行分封。
  秦王平生最敬仰昭国元帅,除推崇以武将守国外,更在长安城为碧阳打造两座凤凰像,规定即使身为帝皇、亦需在凤凰像前下马,以示对元帅的衷心尊重。
  此刻的皇城宫门外,帝皇的马车依例停在凤凰像旁。
  一名华衣锦服的青年男子由侍官搀扶,缓缓走下马车。
  “皇上,您贵为万金之躯,不能受半点损伤。昭国元帅的年代早已作古,下马之例——”
  “元帅年代已去,但他的光芒还在。”长孙凯容色清冷,双眉有如浸了墨的黑羽,听到侍官对下马之规心生怨怼,他淡漠地摇头,没显不悦,却在嗓音中多了些轻寒之意:
  “洛阳帝皇庙还在供奉元帅画像;平京奉剑阁仍然将御影列作藏剑之首,今年的平天祭,来朝仰元帅的百姓震撼整个平京,祭典上还加了白衣舞剑的环节、以此重现去年御剑门主驾临都城的画面。”
  “朕即使为皇,亦不及怀阳帝的气魄半分,更遑论要与昭国元帅同比日月,又怎有资格破下马之规。”
  侍官无以反驳,唯有跟从在长孙凯身后,徒步走过左翼羽凤凰像。
  ——新皇一直体弱多病、长期卧床,从来半步不出宫门,即使是今年的登基大典上,亦只曾在皇城城牆露过一面,然而为探望佑王殿下,皇上不只离开皇城、还竟然撑着身子走过凤凰像……
  这对皇族兄弟有多手足情深,才值得皇上如此为他﹖
  “待会见到阿晟,你万勿提起汉中战情之事,以免扰他疗伤。”
  “是。”侍官迟疑的问:“然而佑王殿下身体健壮,应已好转不少,何以您不直接宣他进宫慰问,要移圣驾往佑王府﹖”
  “他自尊心一向很重。”长孙凯低道:“这个时候,阿晟不会想让别人看到独臂的他……”
  “何况他一直不把朕放在心上,无论朕如何宣他,他不想来见、自然就不会进宫的。”
  侍官又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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