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罗道 作者:緋村天水/绯村天水(三)【完结】(76)

2019-05-13  作者|标签:緋村天水 绯村天水 强强 相爱相杀 天之骄


  他拍肩留下了云靖,终于走到欧阳少名面前。春日楼左右护法各领子弟,站在他们楼主身旁,已经作好出发离城的準备。
  欧阳少名道:“一路顺风。”青原点头:“等我回来。”
  死生诀別,对他们而言不过八个字的份量。
  他信仰如山,他情深似海;这一瞬的相望,胜却红尘万丈。
  青原转过身,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他缓缓举起了手,手势决断地指向水道——
  这支带着求援重任的部队,终在天亮前的一刻潜出平京。
作者有话要说:  p.s.1.私心真的很喜欢莲华妹纸,以前有亲问过能否给她一个如意郎君,不过作者君又想,遇上过小飞这般优秀的人,应该是很难再对其他男人动心的吧﹖于是最终还是让妹纸当小飞的红颜知己,聪慧而不逾矩,一份既圆满却遗憾的友情。
p.s.2. 千万别质疑楼主的霸气和攻力,只要是对着青原,他分分钟能苏你一脸

  ☆、无处可逃

  汉南平原上,围城军的军帐绵延至汉水西岸。
  平京城呈矩形,城郭方整,共开十一道城门,当中南北各三道、东西各两道,东北角则建有丰国门,用水闸将汾离水引入城中。两年前大军甫完成包围网,阿那环便一言断定,围城乃兵家下下之策,即使联军拥兵百万,亦不可能将平京围得水泄不通,故以结寨堵截为主、步骑攻城为副,制订出最终方案:
  平京四个方向各道城门外,每支兵马都筑建一个木寨区,寨门旁设有传讯塔,一旦守城军有任何异动,联军便在传讯塔间互通消息、调兵遣将。为避开四座红门大炮的轰炸,木寨皆设在炮击范围外,使联军在十数里外遥遥监视,都能将南楚军困死在城内。
  安若然率郑国水师驻防东北古越山,既牵制南楚威慑天下的应龙军,亦能扼守东南两面、彻底断绝一切物资出入平京;长孙晟负责指挥联军主力步兵,固守汉南平原,配备重型的攻城器械,同时对平京西、北两面发动猛攻;而黑玄军和北塞诸族的骑兵队,则由拓跋灭锋统领,与四面轮番出城的南楚轻骑正面交锋。
  ——联军中猛将云集,更同时有三位当今公认的中外名帅。事前谁也没有想到,真正最懂得围城攻城的,竟然会是阿那环本人。
  主寨帅帐中,围城军一众骨干将领正聚首商议:
  “目前阻截攻城队的两重战壕已被填平,但南楚军还在负隅顽抗,尤其北面永嘉、应天、宁远三门的守军反扑最为猛烈。这两日白灵飞全程在城里指挥,命令景焕康和何情出城突击,城西又有玄锋、源涛的轻骑牵制,再加上四座红门大炮的火力,都令我军攻城队多次接近城墙失败,使进攻进展比预想中来得慢。”
  夏军大将廖奎拱手,精辟的总结道。
  “哈哈……听你的说法,似乎和佑王殿下当时的豪言大有分別啊。”
  廖奎神色不悅,见长孙晟在座上漠然不动,也就不好发作,只是冷笑暗讽:
  “楚皇中箭重伤之时,是敝上当机立断出击填壕,岂是某些旁观之徒可比﹖”他状甚不屑,语气亦显非良善:“松花江边上,不是以栗末靺鞨最为骠悍善战么﹖此战一见,靺鞨也不外如是罢了。”
  帐内除了郑夏两方大将外,有十数位武将装束皆是浓烈的北塞之风,且形相各异,一看便知并非中土汉人,当中一人体格魁梧,头戴银冠帽,帽上c-h-a著一撮艳彩j-i毛,正是栗末靺鞨的统领乞四比羽。
  “佑王不断命令攻城队接近城墙,又有何实质之用﹖那些攻城柱都是近日粗糙赶制,一撞上平京城门便要断了,难道指望依靠此法便能破敌﹖想当初吾皇陛下剿灭匈奴,只用半年便攻陷了统万城,看来中原确无能士,围城两年不见战果,与陛下差距甚远之。”
  这番话乞四比羽是用柔然语说的,帐内塞外各族立刻哄堂起笑,满含轻蔑之意,不少中原将领面面相覤,都不甘受此等大辱,忿然欲当场对骂。
  “若要破城,便先要废了那四座红门大炮——那些你口中粗制滥造的攻城柱,就是为消秏大炮火力而用的。”长孙晟用汉语冷然回答:“今日白灵飞将十台八□□/箭机安在城墙,就证明红门大炮已近弹尽,否则当他召回锋狼军入城,你的靺鞨骑兵便不止被景焕康打得落荒而逃,而是被他用炮轰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下反击实在漂亮,中土诸将都不禁心里叫好。
  “佑王又怎么能肯定,凭几根破烂木柱就能让南楚上当﹖我看这还是歪打正著的吧。”发言者乃室韦王座下大将哈勃儿。
  长孙晟冷冷瞥著他,心里已明白当中的利益关联。
  ——靺鞨和室韦向来交好,后者聚居於东北额尔古纳河,部分支族臣服於柔然后更被重用,c-h-a手幽云十六州的地方帮会事务,协助北汉牢牢掌握这块黄金宝地。故而在塞外,室韦的贵族虽比不上鲜卑、匈奴、党项等族的文化水平,却也非是一般蛮夷之徒。哈勃儿这时连同乞四比羽针对自己,不为別的,只旨在向阿那环表示忠诚而已。
  “如果有人能纯凭运气便打下胜仗,在下倒是佩服之至。”
  长孙晟闻言望向安若然,这郑国元帅与他正好对坐,然而那神情中的意味却令人琢磨不透。
  “白灵飞是不会坐等攻城部队接近城墙的,哪怕打头阵只是一批没用的攻城柱——”安若然低道:“因为这支兵马同时还带着绊马索、也能挖陷马坑,还可以将攻城柱放在城门外当作路障。一旦让我们布置完毕,南楚轻骑要出城就难比登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架上云梯。佑王殿下正是看準白灵飞不敢冒这个险,才使攻城部队行此妙计。”
  “不过,哈勃儿将军还是勿要轻敌为好。”安若然淡淡说道:“长明王昔攻统万、今围平京,用的方法皆与昭国元帅围攻洛阳时別无二致,不过白灵飞防守平京的战术,却比昭国元帅当时任何一个对手都要高明。”
  从始至终,席上的阿那环都沉静不语,连带旁座的拓跋灭锋也是纹丝不动。
  “可笑,我哈勃儿不用一条只懂讨好主君的小狼狗来教训。”哈勃儿冷哼一声,却见乞四比羽忽然眼神转厉,怔怔盯着帐顶——
  席间商议仍在继续,哈勃儿用柔然语低声问他:“你被打怕了﹖”
  乞四比羽笑得诡异森寒。
  “万一那小子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将今日之辱百倍奉还,让他后悔自己曾活为人。”
  ——这人残暴嗜杀,早在松花江流域恶名昭著,尤其多行禽兽之事,战俘降兵被强/暴至死者不计其数,使整个东北都为之胆慑心惊。
  哈勃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敢想像那位银甲统帅的惨绝下场。
  “安帅,听闻今天在丰国门的战役,应龙军指挥者并非青原本人。”
  出乎意料的,平素冷面寡言的拓跋灭锋竟然说起了事,而且说的竟是与黑玄兵毫不相关之事,却正好替安若然解了围。
  “将军说得正是,据刚刚俘获的应龙军士兵回报,他们统领身上负伤,近日需要休养。”安若然双目紧盯着拓跋灭锋,长孙晟看在眼里,一边在心里寻思,一边冷然开口:
  “青原不是带伤休养,恐怕是已经潜出平京,南下去搬援兵去了。”
  帐内一阵议论纷纷,而在争议核心之中,安若然搓著手指,目光仍没从拓跋灭锋身上移开。
  “安帅打算坐视不理么﹖”长孙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以为凭你对白灵飞的了解,应该已经看穿了这等手段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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