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罗道 作者:緋村天水/绯村天水(三)【完结】(19)

2019-05-13  作者|标签:緋村天水 绯村天水 强强 相爱相杀 天之骄


  “好,我一定等你。”他如同俯视自己的猎物,带着王的傲慢,紧攫着白灵飞:
  “因为我和你,才是轮回里永世的宿命。”
  白灵飞脸上仍然不见屈辱,反而因痛苦而愈发冷静。
  从衣衫齐整到一/丝不/挂,他都只是冷下眸,目光不曾放过身上的男人——
  那眼神很清楚,便是死都不愿折服的高傲。
  “你是时候要醒了……被我征服的感觉,还记得么﹖”
  “你也尝过的,所以才如此恨我入骨,恨至要留我一人、独对山河永寂,恨至执念不灭,要和我世代纠缠。”
  男人在他的脸容上流连良久,眼里的暴虐终于压过深情。
  “凤凰,这最后一步,我便让你在我身下、见着自己慢慢苏醒。”
  离登基大典不到一天,洛阳城空前的繁华喧闹——
  所有该来的人都来了。表面上,人人都引颈以待明怀玉二度号召伊洛的时刻,实际上城内却有无数的凶险波涛暗自蕴酿。
  自混进洛阳以来,景言从未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过:
  他没施任何手法撇去跟踪者,脸上只略施伪装,保管有心寻他的人能认出自己,刻意得简直是送上门被伏杀一样。
  但他在洛阳街头明目张胆了一整天,却等不到对方的诱敌之计:
  如果擒捕白灵飞是为让自己堕入杀局,那么对方肯定会诱他去救人,但他连一张字条都没收到。而他走遍全城的大小药坊,都没发现有任何可疑的线索。
  心里的焦躁愈来愈烈,他甚至连冷静都快消磨殆尽。
  ——他从不会有惊惶失措的时候,但偏偏对方掳去的人,就是自己的唯一弱点。
  只要想起别院里惨不忍睹的打斗痕迹,他整颗心连同咽喉都像被狠力掐住一样。白灵飞刻下伤势极重,若不在自己身边、又没有墨莲华在旁照料,他又如何能撑得过来﹖
  想到这里,景言猛地醒觉一事,从天津桥匆匆走回洛北,暗中监视一间河傍别院——
  目前局势虽然复杂,但带走白灵飞的肯定不是明教、亦不是明怀玉一方,按此法撇除,长孙凯便属最大嫌疑之人﹗
  他足足在洛水旁候了半个时辰,然而院内一切如常,刚有明怀玉派来的文官前来拜访过,而长孙凯亦有出面见客,更将那官送到大门前,以示国君泱泱之风。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事关白灵飞的生死安危,景言强逼自己将所有情念摒出去,将从入洛阳起的细节都一一再用神回想。
  明怀玉、安若然、长孙凯、烟岚、塞外二十八族……
  还有谁知道灵飞的身份、而且有能耐在偌大的洛阳城完美藏起一个人﹖
  他霍然抬眸,绕了洛北半圈,再落到另一座别院外——
  别院早已无人,然而房舍里一切井井有条,对方显然是从容撤走的。
  他立即冲去东厢,入内一看,只见床上的石榻有大滩血迹,房内仍残存浓烈的Cao药味。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作者君小飞的下场会怎样,作者君的习惯是将最疼的儿子虐到死里去为止……

  ☆、君临

  傍晚时分,安庆王在外使馆门前,终于见到眉头深锁的景言回来。
  “怎么样﹖”
  “回去再说。”
  关上门扉后,景言坐进椅中,用手揉着脸庞,直到安庆王的耐x_ing也磨尽,这才叹息道:
  “我有九成把握,灵飞是被伊娄溥带走的。”
  “伊娄溥﹖”安庆王大吃一惊,“我们竟然小看了他﹗﹖”
  “他太过低调,在洛阳几乎没任何动静,即使我和灵飞调查过他,也只碰着他去见长孙凯。”
  安庆王大懔,如此可怕的对手,难道在定洛居便早看穿白灵飞的身份、和景言假扮使节的伪装﹖
  “他和想杀你的人是否同一伙﹖”
  景言双眼定定看着地上,忽然低道:
  “我们一直不明白,为何长孙凯要多次见一个鲜卑贵族,伊娄溥也竟然和其他使节没有往来,连出现在定洛居,都没人能认出他。”
  安庆王顿即刮目相看,知道景言和白灵飞浑噩了这些时日,那个呼风唤雨的他终于又回来了。
  “据我所知,鲜卑族素来在幕后cao控西燕城,如此伊娄溥行事低调、没引起注目也是合理。”
  景言皱一下眉。
  “我们忽略了一个可能。”
  安庆王不解。
  “灵飞的入城官文可以作假,他的身份和请帖当然也可作假。”景言沉声道:“伊娄溥可能不姓伊娄,他根本不是伊娄家少主。”
  “这不——”安庆王仔细想来,却不得不认同景言之语,“你是怎么怀疑到他身上的﹖”
  “当鲜卑仍然称霸大Cao原,上层贵族多数与汉族通婚,经历多代,外貌与汉人愈趋近似。灵飞说他师父是鲜卑人,但除了轮廓较深、体格比汉族男子更壮健,其他方面均看不出来。”景言深吸一口气,“可是伊娄溥的眼睛是蓝色的。”
  “你就这样判定伊娄溥有问题﹖”
  景言轻声一叹。
  “我是去了大江盟,费了一大笔银两,外加我们欧阳楼主的人情,才买得了伊娄家的情报。”
  春日楼的势力横跨南北,只要有江河遍及,谁也得给欧阳少名七分面子,然而要出动这位武林盟主之衔才能换得的消息,便绝不是简单能打听的事了。
  “西燕城各胡混处,势力最强大的是伊娄家,其现任族主伊娄宽,虽年事已高,但仍不时出面解决城内纷争。表面归咎伊娄家青黄不接,但实因少主伊娄溥身患怪病,无力继承父业。”
  安庆王一拍桌几,恍然大悟:
  “所以他不是伊娄溥﹗那他究竟是谁﹖”
  皇太子忽然反问:“你听过有人能叫长孙凯亲自上门拜访么﹖”
  安庆王道:“那起码得是长明王的特派使者。”
  “你听过有人可以伪造公文,冒充整个鲜卑使节团来洛阳么﹖”
  安庆王这就更疑惑了,“那绝不可能,明怀玉此次登基,伊洛出入关卡把守如此之密,怎容一批身份不明、来历不清的人在城内乱晃﹖”
  景言眼神剧沉。
  “那么能令倾巢而出的明教临阵而退、听话交出灵飞的人,又可能是谁﹖”
  安庆王脑际灵光一现,骇然朝景言看去。
  皇太子沉重的点头。
  “他不姓伊娄,而是姓郁久闾——”
  “他就是阿那环。”
  提及此名,这两个南楚最顶尖的权谋家,心脏都猛烈颤动了一下。
  夏楚的汉中之战正酣,明怀玉才刚掌控伊洛,整个中原仍自顾不暇;所有人都以为北汉还在霜英城整兵,最快也要明年才将魔爪伸至长城彼端,不料这个时候,长明王已悄无声息来了洛阳——
  这郁久闾的皇者,终于挟着金戈铁马来到中原﹗
  皇太子忽尔摇头苦笑。
  “今早我们在街上匆匆见过阿那环。那时他模样与定洛居时大不相同,灵飞说他是易了容,其实并不然,那一面才是他的真容,和灵飞同入洛阳的那张脸孔才是伪装。正因如此,当日定洛居所有外族使节都认不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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