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家魔头说饿了 作者:画染绝【完结】(46)

2019-05-13  作者|标签:画染绝 情有独钟 强强 仙侠修真


  你怎么可以!
  “呼啦”一声破败的木门终于不堪重负被风雪破开。唯一的一盏灯火霎时熄灭。
  鹅毛大的血顺着风灌进大殿,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脸上,身上,冷的人瑟瑟发抖。
  天地苍茫,万物萧索。
  冰冷的大殿上,一个和尚抱着一个魔头。殷红的鲜血还在不停的流出来流出来,融化了落下的寒凉。
  山水本无知,蝶燕亦无情。
  血总有流尽的时候,可雪还在不停的下。
  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只留下一望无际的白,埋葬了那一场刻骨情殇,不见天日。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终于出来一个了,来来举个手看看,虐到木有惊到木有~~~【咳咳,好像有什么不对】


第40章 第四十章 入魔(捉虫)


第四十章 入魔
  醉闲不知道来处,也不晓得自己要走到哪里去。若非逝梦与盘燎寻来惊醒了浑噩的他,或许现在他已经走火入魔真的永远躺在那片冰雪里了吧。还好,突来了一道镜门,让他躲了进去。
  老天啊,最是喜欢开玩笑了。
  偏偏在他放下一个人,又提起一个人的时候告诉他,他们是同一个。
  他恨着一个人,又爱着一个人。老天却告诉他,你错了。你恨着的并非全然负你,而你爱这一心以为不会重蹈覆辙全心全意待你的,还是在......欺骗你。
  到了现在,他爱不得恨不得,只留下千疮百孔的心与一地沧桑荒凉。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净离了。
  你若是爱过一个人,便自问于心吧。这世上难得有情人,而像净离这样的又何止是一句难得。
  醉闲浑浑噩噩的推着轮椅往前走。可前面是什么?他身后又是什么?醉闲不知道,他只是一闭上眼便是满目的血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划开自己的胸膛,露出活生生的心脏,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像他现在这样,痛到麻木就不痛了,只是天地浩大,想要跟着他一起离开而已。
  可清新着,清醒的知道,那个人,还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于是,他又开始回想。回忆遇见那个人的点点滴滴。
  他问,明明你放不下我,明明你还爱着我。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上天入地的找你,你却不来。
  他想要问一问他,不知啊,为什么初见之时,你认不出我,明明我一点儿都没变。你看,你变了,变了那么多,可我还是认定了你。
  他想知道,当他一遍遍的问他你是不是净离的时候,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想问,不知,那道伤口还疼不疼。
  曾经这两个字,困住了醉闲十万多年。圈圈绕绕纠纠缠缠,醉闲以为自己终于走了出去,结果发现,原来不过是扩大了一个圈,他还是要继续纠缠下去。
  所谓当初,他以为自己真到真真切切,如今啊,大概是稀里糊涂,什么都不明白了。不明白相遇,不明白交心,也不明白,当他说出那一句情有独钟的时候心里作何想。
  下凡历经世事,感悟凡情,了悟尘缘的佛遇见了一个魔头。后来,他离开了凡尘重新成了佛的时候,又将那个魔头扔到了何处呢?
  醉闲不知道。突然间,也不想知道了。
  他怔怔的抬头望去,不知道自己又到了哪里。只是突来一阵剧烈的狂风,吹的人东倒西歪,更是将一树绿叶摇得纷纷飘落,簌簌作响。
  醉闲抬起手遮挡突来的飓风,无意间又想起来初遇见不知的时候他带着他找空心柳,也遇见那么大的一阵风。他告诉他,那是人死之后的执念。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醉闲呆呆的将手挡在眼前许久,才恍恍惚惚的放下手,风已经走了么?
  手甫一落下,便发现膝盖上落满了树叶。碧绿色,巴掌大,尾部尖尖的,醉闲捻起一片不自觉的摸了摸,粗糙的叶片摩擦过指腹。原来是榕树叶啊。醉闲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到了榕树低下。
  忽此榕林中,跨空飞栱枅......
  是谁又在念着这首诗?
  远远的,是不是有个青色僧袍,手中抱着香烛的小和尚面容沉静,眸中暗藏着悲悯,看着好像马上就要乘风而去的小和尚走了过来?
  不对不对,是一个举着二十四骨的油纸伞,一身胜过白雪的僧袍,收敛的眉目单手合十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说......别来无恙。
  醉闲缓缓的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那个出尘冷清的和尚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榕树下,一个魔头压在一个面如玉气温雅的佛身上,他扯开他的僧衣,没有找到肩膀上的齿痕,只看到一道伤疤。一道几乎将胸口剖开,掏出心脏的伤疤。
  魔头拂开膝盖上的榕树叶,散开的眸光终于又聚了起来。他四下一看,是回河海寺的路,那条青石板路,路边种着树,树边是潺潺的溪流。醉闲将榕树叶扫入溪水之中,缠绕在腕间的佛珠发出细碎的声响。
  不知说他来找寻,一些失落的过往。不晓得他又找到了多少。
  醉闲推着轮椅想,如果你面对一个人,爱他不让,恨又恨不得。那么,你该如何?你又,能如何?杀了他,不择手段的将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么?
  他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
  醉闲再一次的穿过镜门,却发现又落到了一地冰雪里。只是喧嚣的风中,不再飘雪了。
  还是破败的大殿,还是残破的雕花木门,一个身着雪白僧袍的和尚背对着他跪在剥落了金漆的佛像之前。脊背挺直,如松似钟。他在哪里,哪里便霎时清净,清圣如西天佛殿。
  那是不知,不是净离,醉闲知道。可是不知,不就是净离么?
  这个和尚,还不知道他勘破了他苦苦隐瞒的身份吧。
  如果,不愿再与他有所纠葛,那为什么还要对他说那样的话。如果,他还愿纠缠下去,那又何必苦瞒着他的身份任由他痛苦。
  醉闲想知道,却不想问。
  他只是推着轮椅过去,唤了一声:“和尚。”
  不知背影一僵,捻着佛珠的手也立时顿住。他没有回头,没有看一眼大殿门槛外的醉闲。
  他只是垂着眸,望着面前的一片雪白,自顾自的开口:“施主,自今之后,你我便莫再有所瓜葛了吧。因果纠缠,便当全数清算,你看如何?”
  他早已预料,以醉闲的x_ing子,此刻他若说出这一番话,是少不得挨上一剑,问一句为什么的。他会很气恼,会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大声质问。可能他会红着眼睛好像下一刻便会落下泪来,也或许一怒之下便取了他的x_ing命也不一定。
  醉闲自然问了,只是他极镇静,他道:“给我一个原由吧。”语气之平淡好似在说“给我一杯水吧。”可他平日啊,便是讨一杯水也是可以三波九折的,何时这般的静这般的淡。
  “不过是天下与你之间,贫僧选了前者。”不知用早早想好的,也确是事实的答案吐了出口。
  醉闲点了点头,越过高高的门槛在不知身边停下。许是大殿的门已经破败不堪的缘故吧,便是大殿里面也积满了雪。不知闭着眼睛,不言不语亦不动,好似不论醉闲做什么他都甘愿承受一样。
  可醉闲,什么也没做。甚至,什么都没再问。他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但是他一个都不想知道了。
  他只是从袖中取出那两朵娇艳无比的白莲花,当真白的无暇。他弯下腰将莲花放到不知面前的雪上,低声道:“还你。”
  不知一颤,缓缓的睁开眼,两朵白莲盛开灿烂,竟比低下白雪还要耀目几分。可这样好看的花,却让原就惨白的面色更加了无人色。
  可醉闲还没有结束,他一圈圈的解下缠绕在手腕上的一百零八颗念珠,念珠磕碰的细碎声响在万籁俱静的世界里变得无比清晰而刺耳。醉闲将念珠递给不知道:“这个,换回来吧。”
  不知沉默的接过小叶紫檀的佛珠,将手中的菩提子还与醉闲。接下来的两人都冷静的可怕,醉闲将菩提子收回袖中,将手串也脱了下来握在手心给不知。
  不知抬眸望了一眼,抬起手却没有接过去,而是手心一抹,原本普普通通的小叶紫檀的十二颗佛珠突然有一颗发出碧绿的光芒。
  “这是木灵珠,魔界怕是需要。”不知淡淡的道。
  醉闲沉默了片刻,收回手,却是将佛珠中间的绳子解开,独独取了木灵珠,将另外十一颗佛珠穿了回去放到了不知面前的雪上。
  不知不动,他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走到门槛时,他忽然觉得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他恨他不甘,他觉得他的高傲他的誓言被他踩在脚底。可他能做的不过冷笑一声,带着自己仅剩的尊严,哑声道:“净离或者不知,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虽然你骗了我,但是我却不会食言,答应你的能不杀的人我不会动手。这样岂不是比在你的脸上扇两巴掌,更来得痛快。”
  说着他推着轮椅慢慢的走出了寺院。他没有回头,一下都没有。
  不知蓦然喉中一甜,他还来不及拿手去捂,一口鲜血依然喷了出来。染红白雪,也染红了无暇的白莲。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娇嫩的花瓣,似是要将刺目的红色擦干净,却越擦越红。他还是不懈的擦着,执着的想要将血迹擦拭干净。可还没有等他将花瓣擦拭干净,花就开始枯萎了。冰天雪地里,没有一朵花可以长久的。
  不知澄净若琉璃的眼忽然一红。起先只是一丝红线大小,而后迅速扩大,没一会儿,琉璃似的眸就变的通红,如同染上了谁的血。又似乎是天罗地网将他紧紧包围束缚,逼他就范。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往事观,意难平


第四十一章 往事观,意难平
  醉闲又穿过一个镜门,再睁眼时,人已身处热闹的元宵灯会之上。还好他落身之处是在桥洞之下,也没有人发现突然出现的他。
  随手给自己罩了个隐身咒,心下愈发烦闷。吵,实在是太吵了。
  桥上手中提着一盏精致的花灯蹦蹦跳跳招呼着“娘亲,快些快些”的小丫头,桥头拿着天灯吃食,笑着回答“你慢些,不着急,莫要摔了去”的温婉妇人。很吵。
  对岸,一群文士大半的读书人推搡这一个满脸通红的好友,放下一盏美丽的荷花灯。哄笑声打趣声,还有那书生红着耳朵脸颊大打闹声。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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